第九章 伤心的男人

酷客er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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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迈克用钥匙打开了程小辉的家门,正对着门的一个三门儿的立柜,中间一扇没有木板,代替门的是一面大镜子。

    镜子里的男人带着一脸慌张的神情推开了家门,他换上拖鞋,把脱下的外衣搭在折叠椅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双手交叉抄在胸前,强压着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迈克伸出右手,分别用拇指和食指托住下巴,镜子里的男人也和他做出相同的动作。

    ”为什么明明是灰色的出租车,别人都说是黄色的?还有老李哪儿去了?为什么程小辉没有脸?还是我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迈克想着。

    当然,镜子里的男人应该也和他想着同样的问题,可是,不知为什么,迈克却抬头瞥了镜子一眼。

    这一眼非同寻常,他看到镜中那男人正以相同的姿势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令人感觉恐怖的是,那人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露出诡异的笑容。

    “天哪,这是什么!”

    迈克的脸都吓绿了,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立刻从折叠椅上下来,坐到了和立柜同侧的单人床上,这样他就看不到镜子里的东西了。

    “是我的眼睛有问题,还是我又看到鬼了。”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奇怪的东西了,迈克还是觉得很纳闷,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看到的和别人不一样。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再次出现。

    他的眼前缭绕着一片白茫茫的薄雾。

    似云又似烟。

    渐渐地,那片雾气变成一个男人的样子,近在咫尺。

    物化的男人,两腿无力,像没有心魂的行尸,瘫坐在地上。(他本是烟雾幻化,面部模糊不清,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面孔)

    他一会儿发出呜咽地哭泣声,一会儿又发出神经质地笑声,还梦呓般的念念叨叨、喃喃自语,看上去有些精神失常。

    突然,他一把抓过写字台上的相框,对照片狂吻不止,最后,男人把相框紧紧地搂在怀里。

    ……

    “啪”地一声脆响,相框摔到地上,驱散了薄雾,吓跑了魂灵。

    男人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迈克才缓过神来。

    他捡起了掉在地板上的相框,看了一眼程小辉(没有脸的男人,他隐约看见了一张嘴,而那嘴巴,似乎在笑)

    这是他见过最可怕的事了,立刻从床边下来,双膝跪地,

    “对不起,对不起。”

    这里是他的家。

    他知道,我要和她女朋友私奔,这一定是他的鬼魂在作祟。

    迈克不停的磕头求饶,想让鬼魂放过他。当他的目光扫过台历上的日期时,他愣住了。

    不对呀,今天是五月十日,从时间上看,程小辉应该还活着呀。那这些………

    这是哪儿?迈克的周围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忽然,一种莫名的悲伤操控了他的情绪,仿佛心里空了一块。

    他在做梦,梦里他再次看到了那个人,不,应该说迈克化身为那个人才对,没错他们现在是一个人。

    “迈克”的怀里紧紧地搂着相框,目光呆呆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墙壁,眼睛没有丝毫神采,一会哭,一会儿又笑,嘴里不断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迈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忽然,他像想起什么很重要的事一样,放下相框,急急忙忙地向楼下跑去,嘴里还不住地说着,“苏菲……你等着,我马上就来救你。”

    化身为程小辉的迈克钻进一早就停在楼下的黄色的出租车,在夜色中极速行驶着。

    “迈克”感觉自己的身上好像一团火在燃烧,鬼使神差的他把油门踩到底,以极快的速度在城市的街道上飞驰。

    由于出租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交警认为驾驶车辆的司机一定是个醉鬼。跟上去的交警没能阻止住疯狂的司机,出租车便迎面与一辆满载货物的大货车相撞。

    “砰”地一声巨响,“迈克”驾驶的出租车被大货车撞飞。

    就在迈克被撞飞的一刹那,有明亮的光冲击了他的双眼。

    当他睁开眼时,一片大雾弥漫了他的视野,接着,一个身穿工作服的男人出现了,他正在修理一辆在交通事故中被撞坏的黄色出租车。

    “哇——“迈克又一次从梦里醒来。

    他剧烈的喘着粗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梦境中我变成了程小辉,出车祸了?而且在最后……我看到了……老李?”

    迈克已经习惯了从各种各样的梦境和幻像中寻找答案,他对那次事故不感兴趣,但是,还是不由得会想起这些事儿。

    迈克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好像有一团浆糊一样,混乱的思绪让他无法实施自己和苏菲的私奔计划,他必须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否则,他什么也不能做。

    “他们俩不是一起出的事故么?苏菲呢?为什么只有程小辉一个人?而且,昨天,我梦到那姑娘是跳楼自杀的?”迈克满腹狐疑,“老李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梦里。”

    “还有程小辉,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还没死呢,这几天他到底去哪儿了!“

    迈克满脑子的问号,他像一个破解谜题的侦探一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迈克调动所有脑细胞,都无法解释郁结于心中的疑问。他觉得整件事情就像一张快要拼好的拼图,就差那么一点。

    现在,他需要一条,把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的链条,真相已经不远了。

    迈克的眼睛又扫视了一遍房间里的每一件物品,最后,他的目光在那张旧写字台上停了下来。

    他拉开写字台抽屉,这里面还真的有他想看的东西。一个黄色封面的日记本躺在抽屉的最里面。

    这是程小辉的日记。他打开日记本,随意的翻看着,里面记了程小辉和苏菲相恋的每一件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觉得这笔记很熟悉,以前像是见过,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迈克翻动纸页的手在二月的某一天停住了。

    突然,日记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慢慢地被拉直了,蓝色的线条仿佛变成了一张正在旋转的蛛网,不一会儿,一幅会动的钢笔画儿便出现了。

    咖啡厅靠窗户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她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眼睛望向门口。

    一会儿,一个身穿夹克的男人推门进来,坐在了姑娘对面的椅子里。

    那男人面部线条很模糊,要不是早知道他是谁,迈克根本就认不出来。看样子,他们好像在说着什么,可是,迈克什么也听不到。

    “要是能知道他们说什么就好了。”

    ……

    “嗞——嗞——”

    一阵收音机调台的声音传入迈克的脑中,就像接收到无线电信号一样,这声音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今天妈妈安排我去相亲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对方是××集团的公子,长得帅气又有钱。”

    “嗯。”男人说,“那你呢?”

    “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姑娘红着脸说,“我叫你来是想办法的。”

    “办法?”男人有些沮丧,“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妈妈……她……”

    “……”

    “我没车,没房,又没钱,我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可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男人打断姑娘的话,他的声音由沮丧变为痛苦,“你妈妈认为我根本就给不了你幸福。”

    “结果呢?”

    “就算我再奋斗十年,”男人无力地说,“我也不可能达到你妈妈的要求。”

    姑娘明白了,她伤心极了,一个响亮的巴掌拍在男人的脸上。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么?”

    “对不起。”

    姑娘哭着跑出了咖啡厅。

    就在下一秒钟,日记又变回了普通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