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疯子

死于昨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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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成就着不知几天前的干咸菜几口将馒头吞下去,又猛地灌下去一杯凉水,终于感觉到胃中好受了一些。

    他将碗盘收拾回勉强用布帘隔开、算是厨房的小隔间里,眼神带着茫然四处漂移,半晌动了动手指,将菜刀从案板上拿起。

    他垂下眼帘盯着已经豁了口刀刃,没什么表情地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这样,一刀下去,似乎——死不了人吧?

    没关系,用点劲儿就好。

    他从厨房走出来,把刀规矩地放进书包里,事不关己的想着这样没营养的话题。

    如果死不了的话,那陈学良那群人还会在地上哀嚎一阵子。

    那场景对他来讲有些黑色幽默的意味,竟不由地让他笑出了声。

    从房中往下走的时候,隔壁正在放早间新闻,声音不算太大,可是对于这种一整个房间只是用薄木板隔开就出租给好几户人家的房子来讲,已经足够让左邻右舍都在同一时间接受到早间新闻了。

    声音是和前几日一样的女记者,带着些公式化的温柔。

    “有好心路人于今早河堤旁的梯架上发现一位吊了一整夜的老人。”

    余成往出走的步伐一顿,侧了侧耳朵,搭在书包肩带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滑到了书包一侧,隔着有些扎手的布料,铁器微凉的触感让他的心思瞬间定了下来。

    管他呢?

    反正昨天的事情和今天将要发生的事情,哪一个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究竟是哪个作为直接原因,只对审判者有些意义罢了。

    他面无表情地拖着有些微瘸的右腿走出了家门。

    外面阳光空前的灿烂,不过风仍旧一丝不苟地将寒冷塞满整个天地,总的来讲,像个冬天的样子。

    河堤旁,易胜手里揣着好心路人递给的热水,身上裹着一坨不知谁的衣服,样式多得像牛毛,可惜加起来也没有她的军大衣暖和。

    易胜想着她掉下河的军大衣,惋惜地摇摇头,叹气。

    易胜:系主任,你说,我那件军大衣还能找回来吗?

    系主任日常对她无话可说。

    你说她身上围着的那圈衣服加起来小一万,结果她满脑子都是她那件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军大衣?!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寒碜?等你把咱们老大救出来,想要多少军大衣,那不就是说句话的功夫吗?】

    易胜猛吸口气,将鼻涕吸回去:明天的军大衣能和现在的军大衣一样吗?

    那边采访终于进行完了采访见义勇为好心人的环节,记者小姐裹着厚实的羽绒服朝易胜走过来,语调温柔、声音亲切:“奶奶,我想问您一下,您还记得您是怎么掉下河堤的吗?”

    易胜:系主任,你说我现在要是在全国人民面前诬陷咱们老大是我孙子,我还有机会完成任务吗?

    【不知道,反正你是“好奶奶”辈分的人物,说什么都有道理。】

    易胜:系主任你肯定在内涵我!!

    易胜和系主任过了两招,回头又凄凄惨惨地看向了记者小姐:“昨天傍晚的时候,我一个人在河边散步,没成想一阵妖风袭来,里面竟藏着一个赤面獠牙的妖怪。”

    系主任肉眼可见地见记者小姐嘴抽了抽,表情一言难尽,就连拿话筒地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易胜那厮显然也发现面前的话筒开始乱颤,当瞬不满地瞧了眼记者小姐。

    她从一堆衣物的掩埋下伸出自己树皮似的老手,将话筒从记者小姐的手中抢过,继续自己的采访。

    【……】

    优秀啊!!胜儿!

    “那妖怪见我姿色甚绝,不由起了色心。竟想要我当他的压寨夫人,我一个心性坚定,便毅然决然地跳下河堤以保晚节,没成想阴差阳错抓住了堤边铁架,许是我佛见我命不该绝,竟让我一晚上都坚持住了,这才等到你们来。”

    记者小姐:……

    她用自己强大的职业修养勾勒出一个包容的笑来,想伸手从易胜那里拿回自己的话筒。

    易胜瞬间整个人扭成麻花躲开。

    “你们别看老身现在这副模样,想当年那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也是生不逢时、命运多舛,初中还没毕业就不得已辍学回家,盖因家里兄妹众多……”

    记者小姐已经要哭了,这老太太——怕不是刚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

    她眼泪汪汪地冲周围群众求救,群众们对着一个疑似“精神病”的老人也不好直接采取强制措施。

    场面一度僵持。

    突然,易胜侃侃而谈的老脸一僵,利索地将话筒往记者小姐手里一塞,挣开身上衣服的束缚,双手一摁一撑便从地上弹了起来,随便从旁边揪下一件衣服,用袖子将自己软塌塌的右小腿绑到大腿上,那姿态——就跟绑一个没棉絮的布娃娃一样。

    她动了动自己的左腿,一个蓄力,单腿跳着就往前冲。

    她的背影,有些悲壮、有些凄凉,却又透着一种莫明的伟大。

    留下后边一群目瞪口呆的吃瓜群众。

    记者小姐双手紧握着失而复得的话筒差点流下感动的眼泪。

    这条早间新闻或许有些神经质,但是对于这个无奇不有的大千世界来讲,也并不是多么不可想象的事情。

    S市市郊别墅。

    一个戴着眼睛的男人,却例外的对这条新闻比常人投去了更多的关注,可紧接着,他神色轻蔑地收回了,放在新闻中那张完全舍出去老脸的女人身上的注意力,缓慢地继续手上吃早餐的动作。

    一旁背面朝上手机震动不断,却没得到他一丝注意力。

    终于,他将早餐完全解决到,拿起旁边的手帕仔细擦过嘴后,才慢条斯理地将手机拿过来。

    在这期间,手机已经响过又停了六次之多。

    仆一接起电话,那边人恼怒的声音就完全盖过了电视新闻的声音。

    男人有些意外地瞧了眼电视——声音虽然不算大,却也称不上小啊。

    再瞥一眼手机——也没开免提啊!!

    电话对面的人并不知道他的怒火,完全没被这边的人接受到,他很愤怒,从他的分贝中就可以轻易得出,但另一方面,他的声音又不可抑制地再发颤。

    “姓林的,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那老女人死了吗?”

    男人笑了两声,不慌不忙道:“文先生未免绝情,她毕竟是您的老师啊,就连我,对她也是无限的敬仰之情呢,这才没有对她赶尽杀绝。”

    对面那人沉默了很久,男人等得稍微有些不耐烦,这位盟友胆子小却野心大,看着好操纵变数却太大,不过,就从能把一切担下来的角度来讲,却是无价之宝。

    梁老师虽说看起来像是疯了,但也不一定消下那颗找他麻烦的心嘛,万一。

    他想到万一,不由得好笑。

    万一老师还能有什么颠倒乾坤的手段,他也好留着他亲爱的盟友来填补上代价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