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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清晨,云雾弥漫,缭绕其间。
一阵阵凉意袭来,让正在沉睡的林雨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她慢慢地睁开了沉重的双眼,半睡半醒的眼神很是朦胧。
痛,十分的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断了。昏迷前的一幕惊心动魄又在脑海浮现,她仿佛观临了昨晚自己从马路上冲下来的情景……
不敢再去想。
她艰难地抬起有些无力的手,揉了揉眼睛——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她微微动了动睫毛,跟着又没有了动静。不一会儿,终于勉强地用一只手腕支撑着身体回过头,朝上往自己掉下来的方向望去。时间刚刚好,太阳从山崖的一角冒出来。刺眼的阳光,令她很不舒服,她下意识地又闭上眼,然后尝试着再慢慢睁开。
“天呐!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也残吧!”林雨喃喃自语道。可昨天晚上明明听见身后那群狂热粉丝发出阵阵尖叫的声音,很明显是都知道她掉下来的,没理由天亮了还没有人来救援吧!——她不禁想起来昨天那批粉丝看她的那表情,那眼神……背后一凉,不敢再去想。
不多时,还在感叹命运多舛的林雨被一阵阵时有时无的人声吸引过去。她双手匍匐着往前移动了一小寸,探了探脑袋望下去。
是的,没错。此刻的她正躺在这座山中间的一个小平台上,在她的身下有着大片大片的草丛。若非这些茂密的草丛,可能她就真的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嗯,反正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在山下是一排排的林荫小道,两边都是树,参差不齐,倒也不像是绿化工人专门精心种植的。小路很窄,不平,就像是未开发的老路一般。放眼望去,周围一座建筑也没有,甚是荒凉,用深山老林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林雨双手交叉垫在胸前,她看见在山腰下的山道上走着一些行人,这些行人大都是农人打扮,或是挑着粮食,或是提着山货野味。行人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前行,嘴里似乎都在低语说着什么,小声交谈着。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些行人的穿着打扮,不像她们这个时代的人,倒像是……她看过的古装电视剧里,那些平民百姓穿着的粗布麻衣的打扮。
*
唏律律~
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祥和的气氛。两匹健硕的高头大马,自山道远方疾驰而来。马蹄踩踏在坚硬的路面上发出急促的“踢踏”声,掀起一片片飞扬的尘土。
行人闻声,纷纷避让,唯恐躲避不及,被速度极快的大马撞上,摔得一身伤痛。
待其中一匹黑色大马奔到近前,才看清马背上,骑着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子,脊背如松挺拔,浑身带着一股极为强大和悍然的气势,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
而另外一匹棕红色大马,被挡在里面,使得林雨看不清他大概的样子。虽是没有黑马健硕,但在马背之上那人的驾驭之下,其速度竟也毫不逊色半分。
小道并不宽,路面凹坑不平,两匹大马奔驰在这小道上,速度竟然不受丝毫影响,依旧四平八稳,健步如飞。不消片刻穿过行人往前奔去。
虽然距离太远,速度太快。但那匹黑色的大马上的男子,从他疾驰而过的侧面看去,很是特别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莫名的熟悉感。
林雨心想道:不是吧!该不会在这山上还开发了一个影视基地什么的吧!她也没听说过啊!眼下也不管他到底三七二十一了,得想想办法先下去才行。
她依然是双手艰难地支撑着身体,想先站起来看看这地势如何!从哪个地方可以下去,额……或者说上去也行。
“啊——唔……”
谁知林雨转身刚站起来,便看见一个满脸胡子的男子的脸,歪着头,用直勾勾的眼睛盯着自己。倒也不是说他的样子极为吓人,只是这么突然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就跟看恐怖片儿似的,突然出现一个人,能不吓人么。林雨当即就吓得尖叫!
那男子反应也是极快,林雨刚张开嘴,这个啊只刚出现个嘴形,还没完全发出声,就被他用手捂住。
林雨就瞪着眼睛看着他,待她反应过来才想起抬手拿掉那男子捂住她嘴的手。
只见这名男子身高腿长,穿着一件浅蓝色长袍,腰间绑着一根月白色几何纹腰带,一头一丝不乱的长发,头顶还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蓝色的丝带,手持象牙折扇。方才直勾勾盯着林雨的眼睛现在却略显惺忪。
林雨见这人如此奇怪的穿着打扮,心想着该不会是被剧组的人发现了自己,以为自己是跑来偷看哪个明星的,当场被抓了个现行?
她马上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脸官方假笑的说道:“Sorry?~?我发誓我不是来偷看的,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是从那个地方掉下来的……”
说完她一脸尴尬地又用自己发誓的手指了指她头顶上方的那个悬崖。
这名男子继续看着她,并未开口说话。似乎想看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林雨见他不语,赶紧抱拳道了一声:“打扰了~告辞~”转身便想离开。虽然在这半山腰,告辞也告辞不到哪里去,不过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先离他远一点未尝不是好事。
林雨迅速转身拔腿便想离开,她转身迈出一步,两步,两步,两……她发觉自己居然迈不步子。低头想一探究竟,一眼望下去,发现自己竟然穿着一身浅绿色的古装长衫!长衫之上还有许多明显的污迹。她不敢相信的再次转过头,果然,那名男子的脚下正踩着她的长衫,这才害得她迈不开步子。
她抬起头一脸愤愤地瞪了那男子一眼。心想道:她明明记得她昨天是因为刹不住滑板从马路上摔下来的,并不是在某个剧组跑龙套啊!而且,昨天她确实是获得了全国总冠军在参加庆功宴,而不是穿着这似乎是剧组的服装在这山崖下……
林雨不敢相信的伸出自己的双手,嗯,没错,看这袖子她确实是穿着如此奇怪的古代服装。而且,她的手不是她的手!
这双手明显的比自己的手稍微肉感一点,怎么说呢,用指如削葱根来形容应该不过分吧。
她自己的手是骨节比较明显的,而且很干瘦,这双手……似乎还有点可爱的意思!
她慌了,再摸摸自己的脸,自己的头……
这脸也明显的,有点肉肉的感觉,她的头发也明显不是原来的发型。此刻她的头发是全部梳成了一个发髻在头顶上,而且很紧。完了!她心想!
她缓缓的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前面这名男子,随即马上露出见鬼的表情……
“为何露出此等表情?”
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啊……哦……额……”林雨缓缓开口,她这一开口着实更惊了,刚刚情急之下说了那么多话竟没发现,原以为是由于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加上嗓子干疼,所以声音奇怪点也没关系。结果经她这么一试音,这声音也不是自己的了。
“应该是在做梦,我先晕一会儿,说不定就醒来了。”她一脸笃定地说道,默默地重新坐回地上,想着继续趴着,睡过去。
在她快要坐下去的时候,一个脚滑没站稳,屁股“蹬儿”的一下,就跌坐在地。这一下太真实了,这熟悉的疼痛感,不是在做梦!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半山之中?”男子继续道。
林雨抬起头,望着眼前这名男子。穿得倒是挺斯文,可这满脸的络腮胡就……不知道怎么说,总是很违和。
“我?不?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么!”林雨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说完,缓了一会儿。林雨便爬起来,看了看山脚下。好在,这不是很高,也不见得很陡,她可以下去。
林雨用余光打量着身旁的男子。心想道:这是什么地方?很明显不是什么地府之类。如果现在的我不是我,那我是谁?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该不会是什么狗血的穿越之类吧?难道二十一世纪的我凉凉了?大家总是在说人死后去哪里?人死后去哪里!现在我来告诉你——人死后,那就穿越了!
“兄dei,你……叫什么名字?”林雨朝这名男子仰了一下脑袋,以示问好的意思。眼下看来,从自己醒过来,见到的一个人就是他,那么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也只能依靠他去了解一下当下的实况了。
“这个问题我先问你的。”男子并没有回答林雨的问题。
我去,杠精么!行,她认了。
“林雨,我叫林雨!”
“林雨~那我是晒太阳!”男子笑道。
“我真叫林雨!”可惜没有身份证,不然林雨真想摔他脸上。
“那好,林雨。在下傅冕。”男子拱手抱拳,好一副翩翩公子的做派。
“好好好傅公子,我们先下去再说吧!”林雨说完便向旁边的一个斜坡走去。她可没闲着,说话的功夫,她就在左瞧瞧,右看看,这可是她找到的最容易下山的路了。她观察过了,从这里可以直接滑下去!下面也是草丛,算是比较安全的。
还没等她走到那条斜坡,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揽过她的腰,顿时她就双脚腾空,她条件反射似的扶着傅冕的肩。张着嘴一脸惊讶状:原来古时候的轻工是真的!
没一会儿便落地,林雨依旧是扶着傅冕的肩迟迟没放。惊讶过后,她转头道:“兄弟,哦不,公子好身手啊!”
“过奖过奖!”
“谦虚谦虚!”
……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你搂着我的腰,我搭着你的肩的姿势。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林雨赶紧推开傅冕,站离开他一步之远。
“我想请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如今的皇帝——又是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林雨还是要弄清楚这到底是哪里!然后她还要弄清楚自己究竟是谁?
自己究竟是谁?说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她是看过一些书和影视剧的。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就皇后,不是皇后那也是有地位的富人。再看看自己,在这荒山野岭,也不知道是谁,身边还有一个留着满脸络腮胡的怪蜀黍,想想她就委屈,最关键的是现在自己究竟啥样她也不知。
“这里是哪里你自己去一看便知,诺~跟着前面那些小商贩就能进城。”傅冕说完往她背后那群刚刚路过的行人点头示意。
林雨转身,果然在前面不远的小溪旁边,刚刚那群人正在歇息乘凉。见此,她眉开眼笑,伸出手拉着傅冕的手腕就往前跑去。她看过的古装剧数不胜数,里面的溪流河水都能当镜子使的,由此看来,她终于可以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儿了。
她当然一定要拉着傅冕一起的,不能让他跑掉。自己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多多少少肯定跟自己有点关系,或者将来会有点关系,而且武功看起来也不错,断是不能让他跑掉的。
傅冕的手腕被林雨这么一拉,忙不跌地跟着她往前跑去。他的眼角浮起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笑意,紧跟着直摇头,以示无奈。
她拉着傅冕来到溪边,溪岸上空无枝叶遮挡,在溪水倒影之中,她看到了一张朦胧的面孔。水流变幻莫测,虽是看不真切,却还是看得个大概。不待她靠近仔细观察,伴随着一阵小孩儿的嬉笑声在耳边响起,刚刚清澈的溪水随即被搅得浑浊不清。溪水中的倒影也不见了,只见一个个的小小漩涡慢慢晕染开来。
林雨见只是两三个小屁孩儿在胡闹,也不好与他们生气,毕竟后面这一群人都是跟他们一派的,实在不好对付。她走回林子,靠着一棵大树坐在地上,脑子里还乱着套。
“大哥,我想问一下,你们挑着这么多东西是去哪里呢?”林雨尽管现在脑子很乱,但是以她多年的“作战经验”来说,乱归乱,还是不能自乱阵脚。她跟旁边一棵树在喝水休息的年轻男子搭话道。
男子风尘仆仆的脸上流出疲惫的神色,望向林雨。“我们这是去城里卖些粮食野货,眼看便要入冬了,好换些麻布给家中妻儿织衣御寒。”
“城里?是什么城?”林雨继续道。
“什么城?我看你是外地来的吧!前面乃是汴京城。如果你是外地来的,可以多待几日,这汴京城里好玩好吃的可多着呢!”男子笑道。
“那请问……”
“好了好了,我们出发了!再晚就该错过早市了。”
不等林雨说完,像是为首的男子大声吆喝道。说来也是奇怪,不管是在什么时代什么场合,在一群人里,总会有一个自觉是领队带头的人物,而大家好像都会很愿意去跟随他的步伐,听信他的派遣。由此看来,这种习惯是从古时候就流传下来的。
众人休整完毕,便赶往汴京城。
傅冕见她在跟人说话,便没过来打扰,双手抱在胸前,在几步以外等着。
林雨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自言自语的背着着她曾经学过的,唯一能记起来得一些历史文章,可书到用时方恨少,她一个理科生,哪儿记得住这些。
不过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也许还是有点特殊,从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布料来看,跟这群人就是有差别的。加上自己腰间的白面玉佩,通体温润,比她的半个巴掌还大。手腕上还有一枚血玉镯,看上去价值不菲,整个玉体通透,而且血痕柔和,纹路自然,也不像是赝品。
她摇摇头,重新把血玉镯藏回袖口之中。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站起来两步并作一步朝傅冕走去,她伸出手拉着他的衣袖,傅冕侧头只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两人随着众人往汴京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