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装道万古如长夜

浅浅地活埋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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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少林,王昊将战帖早早送了过去,此行图的是名扬天下,所以是怎么高调怎么来。

    任盈盈跟着他在嵩山城内游荡,看着他又是请乐队,又是雇说书人,无语至极,这人怎能如此虚荣。

    还亲自下场写稿子,吹的天花乱坠。肉麻的话听得她直起鸡皮疙瘩。

    回到客栈吃饭时,她实在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有什么意图,这般激怒少林对你何好处?”

    “为了扬名啊,不是跟你说了很多次吗?”王昊一边给她夹菜,一边答道。

    “那也不必敲锣打鼓的上门,还请这许多人乱编故事,你这不是找茬吗?”

    “就是找茬啊,都要打上门去了还不是找茬吗?”王浩不解,你个魔教分子总不至于也讲那一套江湖道义吧?

    “哼!你搞得沸沸扬扬,不知道多少妖魔鬼怪被吸引来,到时候被打死了可别连累到我。”

    王昊正欲反驳,一位大和尚走到他面前,道:

    “阿弥陀佛,前方可是王昊王少侠?贫僧方生,特来拜会。”

    王昊看着这个慈眉善目的灰袍老僧,面容削瘦,个子不高。说话时语气平缓,正抬头观察着他。

    他一口喝尽杯中的酒,道:“你是来求饶的?”

    “……”

    任盈盈瞥了他一眼,悄悄往后退了几步,她觉得自己得找好退路了,东方不败都没这么嚣张。

    “贫僧来此是为了消弭江湖纷争,若王少侠愿就此罢手,鄙寺感激不尽。”说完双手合住,微微鞠躬。

    其实他就是来提前探一探王昊的底,如果真如传闻中那般不可战胜,得赶紧想个办法,输得好看一点。

    “那可不行,我们九零后当主角就没有不为难和尚的。”王昊道。

    “阿弥陀佛。既如此,贫僧愿领教王少侠高招,若侥幸胜得一招半式……”

    “你这秃驴做什么美梦!??让你三招,能让我动一下,??直接认输!”

    听得此言,方生也不恼,本就是为试探而来,输赢并不重要。他一掌挥出,直取王昊面门。

    王昊冷哼一声,真气化墙环绕周身三尺,将攻来掌力尽数挡下。

    甚至行功之时,还自顾自喝了杯酒,全然不将方生的攻击放在心上。

    三招已过,方生见王昊巍然不动,叹道:“阿弥陀佛,王少侠功力冠绝古今,这世间恐怕再无敌手,小僧告退。”

    任盈盈见和尚走远,悄悄靠上来,她原以为王昊武和东方不败相当或略差,如今看来恐怕是真的天下无敌,毕竟真气外放那都是传说中的人物才做得到的事。

    她面色复杂道:“想不到你武功竟高到如此地步,亏我还召集了一帮下属来此,以防不测,原来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王昊见她闹别扭,道:“哈哈!盈盈说的什么话。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这些正道个个卑鄙无耻,偷袭下毒无所不用。我早就知道你召集了手下策应,不然为什么偏偏带你来少林寺。”

    听得此言,她转忧为喜,但仍黑着脸道:“哼。原来你带着我就是为了我的权势,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我。”

    “你误会了,其实我不过是馋你身子罢了。”

    “……”

    正当王昊为自己造势之时,潜伏在嵩山的新人看到了机会。

    这天,沈奕召集众新人,对他们说道:“这个叫王昊的人放出话要剑挑少林,我们的机会来了!”

    “你是说我们趁乱去抢藏经阁?”新人中的念动力者张杰道,他虽然天赋不错,但异能在这个世界被压制的厉害,他的实力发挥不出。

    “不错,边寒打听到嵩山派野心勃勃,打算借此机会挫一挫少林声威,方便他日后吞并五岳剑派!”沈奕道。

    原来那边寒的新人能力中有寒冰神掌,被嵩山派的人发现后觉得奇怪,于是左冷禅就把他招揽至麾下并引为心腹。

    “而且我发现嵩山此时来了许多趁乱牟利的江湖人,正是我们行动的好时机!我们先这样这样,然后在那样那样,最后……”

    他将一应事务井井有条地安排下去,然后潜伏在嵩山各地,就等这台戏开唱。

    和尚们得知王昊武功卓绝不可力敌后也不坐以待毙,方生提议向整个江湖发出邀请,举办武林大会,但被方证拒绝了。

    因为这不符合少林寺韬光养晦的方针,此时正值江湖风波诡谲之时,不宜出风头。王昊无非是想大闹一番,那就由他去闹好了。

    这日,天朗气清,中原群雄苦等的王昊终于登上少室山。

    眼见寺门将近,他下马步行,蒙着面纱的任盈盈跟在她身后。还有无数妖魔鬼怪潜伏在暗处。

    行至朱红大门前,早已有小和尚站成一排迎接,本来以少林寺的声威,就算打不过也不至于如此低声下气。

    但方证这厮老谋深算,打听到了王昊的为人后,立刻定下计策:

    你要面子,那就给你面子,你想扬名,那就让你扬名,再给你盖上天下无敌,可惜仅次东方不败的名头,就不信你还能坐得住?

    王昊被小和尚引入寺中,见方生大和尚站在另一个和善老头身后,想必他就是方证。

    “王少侠远道而来,老衲已恭候多时。”见王昊进来,他立刻上前道,语气平缓,态度温和,仿佛眼前之人是来做客的一般。

    “废话不多说,把寺里的武僧都叫出来吧,我要打一百个!”

    王昊开门见山,上次被武当山的道人三言两语就哄走了,这次可不能再上了和尚的当。

    “王少侠且听老衲一言……”

    “我不听,今天就是来打人的!不把你们揍个鼻青脸肿,怎么能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

    “大胆!无礼狂徒!佛门清净之地,岂容你大放厥词!我来会会你!”

    站在方证身后的一个暴脾气和尚受不了了,大喝一声攻向王昊,方证阻拦不及,只能任由他冲上去

    “看我……啊!!!”

    王昊隔空一掌把他拍飞回去,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炮灰就不要往前凑了!大师的心可真黑啊!这么菜的和尚派出来试探我,你根本就不拿僧人的命当回事!”

    王昊扯着嗓子大喊,让外面一群凑热闹的江湖人听个明白,方证顿时面色发黑。

    “阿弥陀佛!少侠不必挑拨离间。”方证道。

    他又给身后的小和尚使了个眼色,小和尚立刻前去打开寺门,将寺外一众江湖人士放了进来。

    见人差不多到齐,他朗声道:

    “诸位江湖同道!且听老衲一言!”

    “王昊少侠几日前下来战书,欲与鄙寺武僧殿前论武,印证武功。我寺僧人虽不问世事,一心参悟佛法,不与人争斗,但王少侠天纵之才,若我等拙技能令少侠更进一步,当为武林幸事!”

    “故我等在此结下十八铜人阵,由老衲亲自主阵,与少侠战上一场。”

    话音刚落,群雄叫好声一片,被方丈这一番慷慨陈词所打动。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里面混着少林寺的托在起哄。

    “大师敞亮!既然要战,不妨拿点彩头,免得小和尚们消极怠工!我便以辟邪剑谱和九阴真经为赌注,换少林寺一门神功如何?”

    “不知王少侠看上了哪一门武功?”

    “易筋经!”

    “阿弥陀佛,易筋经乃我寺重宝,非老衲可送出,少侠若是为此而来,便是踏破山门,屠尽寺中僧人也无用。”方证道。

    “老和尚可别吓唬我,若是我真一时兴起灭了你满门,你到西天怎么跟佛祖交代。”王昊道。

    “放肆!你这黄口小儿!大师如此客气,你竟不识抬举!口出狂言,真匹夫也!”围观群雄中一人喊道。

    “王昊!你杀我父兄!我路人乙与你不共戴天!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又一个人大声喊道,周围人听到他这话,纷纷远离了他几步,生怕他被打死的时候溅上一身血。

    他顿感不妙,又喊道:“方证大师!王昊此人举止无端,杀人如麻!分明就是一个大魔头!你要为我做主啊!”

    王昊定睛一瞧,只见此人印堂发黑,有大凶之兆,估计是活不过今天了。

    他哈哈一笑道:“好你个忘恩负义之辈,我杀了你爹那是你家的荣幸!你不给我立个长生牌也就算了,还在这搬弄是非,当真是厚颜无耻。”

    “你!”

    这话过于狂放,老实巴交的江湖人何曾见如此狂人,再加上有人刻意谣传王昊的形象,竟将他们震住。

    被左冷禅纠集而来的一群对王昊身怀大仇之人均被他的嚣张气焰所慑,一时间竟不敢说话。

    混在人群中的费彬见状,恨恨地瞪了这群棒槌一眼,朗声道:

    “王昊!你在武当山外屠杀我江湖同道!犯下滔天大罪!少林派身为正道魁首,怎能坐视你如此猖狂!今日群雄在此,只待方丈一声令下,便将你诛杀于此!”

    方证心里直呼草泥马,将左冷禅骂了个狗血临头,要除魔你踏马自己上啊,关我屁事!

    当然,骂归骂,这招驱虎吞狼、坐观虎斗之计他也看的透彻。但此时想抽身事外却不太容易,他不由得眉头紧皱,思索对策。

    王昊转身看向费彬,笑道:

    “这不是小嵩阳手费彬吗?今天出门怎么没拴着狗链子?”

    “哼!别人惧你武功高强,我可不怕!世间有自由公道在!今日少林诸位高僧在此,岂容你猖狂!”费彬冷冷道,今天十三太保来了五个,他底气很足。

    “呵呵。”

    王昊讥笑一声,道:“你不是不怕我,而是不怕死。”

    他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让费彬有些发憷,毕竟和王昊交过手,知道斤两。

    “你……大言不惭!大师请下令,立斩此獠!”

    “立斩此獠!除恶扬善!”一众嵩山弟子和被裹挟而来的所谓王昊的仇人立刻跟着大喊,一时将方证推上风口浪尖。

    “阿弥陀佛!佛门清修之地,如何能做江湖的主。武林纷争、恩怨不休,罔生无数杀孽,诸位不若放下仇恨,消弭……”

    “大和尚不必废话!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念一段往生咒,好让少林寺少几条孤魂野鬼!”王昊道。

    “阿弥陀佛!王少侠息怒!天王像前,不可妄言杀戮,老衲愿从中调停……”

    “大师不可!此魔头今日不除,遗祸无穷!请大师下令!”费斌急忙打断,生怕打不起来。

    “方丈!”

    几个和尚也有些忍耐不住,毕竟留在这的都是武僧,佛法看得少,被王昊如此羞辱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不必多言!”方证急忙喝退其他僧人。被左冷禅算计,此时他已经焦头烂额,暂时想不到好办法抽身,只能拖着。

    任盈盈紧张地拉着王昊的衣袖,不断给他眼神暗示,让他收敛一点。毕竟人多势众在这种低武世界还是很重要的。

    但王昊并不理会,反而不断刺激这些人,急的她一颗心团团转,急忙在人群中寻找自己带来那群魔教众,盘算待会打起来该怎么逃脱。

    眼见形式已不可控,她正欲开口说话,打算减少一点和尚们的敌意,却听得远处又一声大喝传来。

    “尊五岳剑派左盟主号令:敬告方证大师,王昊所携女子乃魔教圣姑!此獠已投身魔教,欲祸乱正道,危害天下。请方证大师以武林正道为重,除此邪魔!肃清寰宇!”

    原来又是一个太保前来送信,听得此言,群雄大哗,顿时议论纷纷,左顾右盼。

    方证闻言叹息一声,早知道就挨顿打把易筋经交出去完事,这下搞得下不来台白白给左冷禅当枪使。

    王昊见此更是气乐了,好好的来踢馆怎么变成刘正风二号了?左冷禅这头蠢驴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利用我王日天!

    任盈盈见此情景心中着急万分,悄悄对他说:“王昊!你快走吧,今天分明是有人算计你!五岳剑派的人肯定埋伏在后面,打算坐收渔翁之利!”

    “你害怕了么?”王昊微微一笑,拉住她的手靠着自己,轻声说道。

    “我当然怕!本姑娘年纪轻轻可不想死,趁着这和尚不愿做这个出头鸟,我们将他劝住,不然今天怕是逃不了了。”

    人多势众这个道理深入人心,她根本想象不到有人能在这样的围攻下逃脱,故心急如焚。

    不远处的方证内功高强,盈盈的悄悄话没有瞒得住他的耳朵,立刻顺坡下驴,他朗声道:

    “诸位!且听老衲一言!”

    “王少侠初入江湖,既非五岳剑派也非其他正道中人,我等与魔教之间的恩怨与他并不相干。而江湖传言武当山外一战乃邪魔外道抢夺辟邪剑谱,王少侠不过出手自卫。且其一路行来,行侠仗义之事甚多,颇有侠名,万万不可将其推向敌人!”

    “不错!大和尚明事理,我与王少侠不过是偶然相识,顺路来少林。小女子仰慕少林高僧德行操守,欲投身寺中,去除一身罪业,大师可愿收留?”

    盈盈大声说话,面色平静,但急促地呼吸暴露了她心内的焦灼,眉头时不时蹙起,将滑落的冷汗融化。

    “阿弥陀佛,施主有如此……”

    “圣姑万万不可!我等就算拼的命不要,也将圣姑护送出嵩山!”

    “就是,这些正道草包有什么可怕的!王少侠神功盖世,必能带我们打出去!”

    ……

    任盈盈带来的一群妖魔鬼怪在人群中大喊大叫,将自己暴露出来。

    “都给爷闭嘴!”王昊将这群人喝住,又道:

    “少林寺藏污纳垢之地!所谓群雄皆土鸡瓦狗!今日不过一战,便以诸位人头,成就我天下无敌之威名!”

    “好!你这妖魔还算有几分气节!方证大师,还请速速结阵,率我等杀敌!”

    盈盈叹了一口气,道:“这下好了,今天要被你害死了。”

    不过她心情反而更放松,干脆倒在王昊身上,头靠着他的肩道:“待会若是抵挡不住,你可一定不要护着我,好让我死在你前面。”

    “那可不行,你待我这么好,我一定拼死把你护送出去。”王昊故意道。

    “唉~”盈盈白了他一眼,平日里口口花花不停,怎么这会却变成了榆木脑袋。

    “你死了,灵珊妹妹怕是要大哭一场了。”她说到这,又狠狠地瞪了王昊一眼,又道:“哼!今天我非得和你死在一起,她知道了肯定气的要死!”

    “是吗,既然我们都要死了,那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夫君。”

    “呸!”盈盈啐了一口,却又悲从心来,眼泪不由得滑落,早知如此,前几天就该对他好一些。

    见他死到临头还不忘言语轻薄,又觉得有些好笑,想起这些日子相处的点滴。

    想起这个男人整日死皮赖脸缠着自己,从未在乎过世俗的眼光。总是在大街上就背起她乱跑;一有空就亲自下厨做饭;经常和路人争吵的面红耳赤……

    她会心一笑,轻抚男人的脖颈,慢慢划至胸膛,感受着他的体温。

    手腕上的银色铃铛叮叮作响,给这短暂的静谧时刻添了一点生气。

    盈盈看着这个如同山里出来的土匪一样的男子,见到什么都觉得新奇,什么糖人泥偶、街边的小玩具都要买给她,使得原本不施粉黛的她硬是被挂了一身饰品,打扮地跟蓝凤凰一样。

    “王少侠!切不可再执迷不悟!将此妖女交出!我少林愿调停此事!”和尚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任盈盈擦了一把眼泪,从王昊怀里挣扎起来,轻声说道:“夫君!我不想你死,你把我交给和尚吧!他们又不敢拿我怎样!”

    这话有些自欺欺人,只交给和尚确实没什么危险,但让左冷禅知道了肯定没她好果子吃。

    王昊此时乐极了,又攻略一个美少女,看来这群秃驴还是有点用的。

    “王少……”

    “闭上你的鸟嘴!”

    王昊运气内功大喝一声。

    众人如同被当头棒喝,震得内息动荡,站立不稳。

    王昊放开怀中少女,召来盈盈所率部众将她护住,然后说道:

    “你们这群妖魔鬼怪护好盈盈,别说是掉一根头发,哪怕是让她受了一点惊吓,我必将你们挫骨扬灰。”

    随意抽出一把长剑,转身面向群雄。

    “王昊!你们快去帮他,不用管我!”盈盈大急,可惜这群人哪敢听她的,生怕被一口气震死。

    “盈盈,我有一门绝学,名为BGM战力增幅大法,须得配合音乐使出,待会打起来你给我奏乐。”

    “呜呜呜!你……你为什么不早说!我那时不该拦着你带乐师!哇~”盈盈听到此话,更是伤心欲绝。

    原来她之前嫌王昊带乐队出场太招摇,总觉得很丢人,就强拉着他不让带,王昊无奈只好放弃。

    此刻终于反应过来,原来王昊不是神经病,而是带BGM能变强,她顿时为自己的任性而伤心。

    “别哭!咱们能不能活命就看你啦!”

    “呜呜呜,好!”

    ……

    安抚好美人后,伴随着凄凉的箫声,王昊横剑一指方证,问道:

    “大师可要与王某为敌?”

    “阿弥陀佛~”方证唱了个佛号,心道:你他吗还问,你早点说上句好听的,老衲也好从中周旋,现在打了道士又骂和尚,还来问我要不要战,我有的选吗?

    他不说话,便是默认了答案。

    “可惜可惜!少林寺传承千年,今日毁于我手。”

    群雄:“……”

    “住口!你死到临头还大放厥词!”费彬实在受不了他这么能装,出言打断。

    “诸位!对付此等邪魔外道,不必讲江湖道义,我们一齐上!”

    “十八铜人听令!结阵!”

    “哈哈哈哈,无胆鼠辈,再来十万也不过多挥一剑罢了!”

    王昊轻蔑地大笑,持剑冲入阵中。

    他结下腰间酒葫芦,一把抛上天,自从上次武当山装逼成功后,他便迷上了这种战斗方式,不仅B格拉满,还会对敌人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酒杯,这是盈盈见王昊爱喝各种各样的酒,从祖千秋那抢来的。

    曲指一弹,酒杯直直飞起,将洒在空中的酒液接住,落在已扫过一人脖颈的长剑上。

    剑身递到嘴边,一饮而尽,同时刺死了身侧一个汉子。

    他手腕一抖,酒杯再次飞起,叮地撞在快要落地的酒壶上,将酒水又淋出些许。

    剑花一甩,将散落在空中的酒液尽数揽下,掺杂着不知是谁的血液,统统流进了再次落下的酒杯中。

    群雄大怒,竟如此轻视我等,各自施展绝技,攻上前去,霎时间,剑光舞动,人影纷纷,数十道真气激荡,将空中酒壶激起。

    面对这交错覆盖而来的刀光剑影,王昊如跳舞一般,以一个个不可思议却潇洒婀娜的动作扭开刺来的数道攻击,同时剑光四射,划断一人又一人脖颈,接住了下落的酒杯。

    但掺了血的酒他可不打算喝,继续舞着长剑连刺死数人。而装满血酒的白玉杯在空中时起时落,溅起一片红光。

    场中人影交错,原本激昂的呼喊声逐渐被这举重若轻,如梦似幻的剑法熄灭,场上只留下了刀剑碰撞和人摔在地上的声音。

    他随风而动的身影似快实慢,每一个动作都巧妙的避开四周袭来的刀枪剑戟,没有一丝多余。

    每一次攻击离他的衣角都只差半寸,可这短短距离却如同天堑,隔绝了两个世界。

    有道是:

    剑意纵横杯酒中,

    血如霖雨照光红;

    此身轻似拂堤柳,

    箫乐醉人舞醉风。

    终于,恐惧压服了仇恨与野心,有人忍受不住,大喊着将剑扔下,又在逃跑途中被飞剑扎透;有人抱头痛哭,倒地不起,将其他心智坚定之辈也扰的无力再战。

    叮当声熄,群雄除方证外,已无一人站立。

    大和尚叹息一声,今日此景,怕是他一生心魔了。

    “唉!今日见王少侠剑舞,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此剑法,便是天神下凡,也难当一剑。”

    长剑一递,酒杯从剑身划至剑尖,停在了方证面前。

    王昊不说话,平静地看着方证大师。因为刚才装逼用力过猛,此时想不出什么有逼格的话,干脆闭嘴。

    “阿弥陀佛!”方证毫不犹豫,一把端起这不知淋了多少人鲜血的酒,一饮而尽。

    他轻轻一笑,而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