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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七日,陈夕日日进宫为皇帝调理龙体,皇帝大好,龙心大悦,赏赐了陈夕金银饰品无数,并特准陈夕可以随意进出皇宫的特权,陈夕觉得这个特权对她没有多大用处。对她有用的是,皇帝大好之后,开始慢慢对李家下手,瓦解了李槿在朝堂上的一部分势力。
陈夕暗暗观察,皇帝的动作对李槿好似造成了一定的威胁,李槿最近很忙,有点焦头烂额的意味,陈夕很高兴。
赵天润最近也很忙,每日天未亮就出了府,很晚才回来,每每他处理完事务回府,陈夕早已甜甜的入了梦乡,他每日都会温柔的为她掖好被角,轻轻理一理她额角碎发,目光温柔如春水般深情注视她的睡颜良久才会离去。
近日,陈夕坐看皇帝跟李槿斗法,看的有滋有味,最有意思的一件事是,李明羽与方家大少爷的那一次惨烈的洞房花烛之后,竟然不幸的有了身孕,这对李明羽简直是晴天一道霹雳,差点把她给劈傻,愣怔着好久也没缓过来。她没缓过来,百姓缓的却非常快,一时之间将军有孕的消息风靡全城,大家开始讨论她会不会生出一个小傻子,毕竟孩他爹是个傻的。
但此事对于陈夕来说,真是件普天同庆的好事,好事之一是:自己研制的合欢香难道还有助孕的功效?好事二是: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果然是一出好戏,待李明羽缓过神来时,一脸的绝望神色,绝望完了提着剑就往方府冲,一脸要与谁同归于尽的决绝。
而让李明羽直接崩溃发狂失去理性的是,在方府大门口碰到方家大少爷正拿着一串糖葫芦舔的正欢,看到她后突然眼睛贼亮,敞开怀抱就要朝她奔来,口中不停的喊:“娘子,娘子,要抱抱,要亲亲……”
李明羽脑中瞬间闪过一幕幕羞耻又不堪入目的画面,那是她的耻辱,她脑中嗡嗡作响,“啊”的大喊了一声,发狂般,一剑刺穿朝她奔来的方大公子的胸膛,方大公子痛的面容扭曲,口中喷出鲜血,倒地之时口中依稀听得“娘子,疼……”
众目睽睽之下,方大公子断了气,李明羽也如失了魂魄般呆呆立在原地,眼神涣散,口中喃喃:“回不去了,回不去了……”百姓受了惊吓般离的远远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瞄过来。
官兵来的很快,将李明羽押入了大牢,因李将军大庭广众之下杀人,证据确凿,皇帝落井下石的顺势收了她手中兵权,打入了天牢,等候发落。
陈夕琢磨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去看看李明羽这个旧相识,顺便也落井下石一把。
秋意渐浓,王府花园中的桂树开满一簇簇嫩黄的小花,花香飘满整个庭院,陈夕乍一闻到满园桂香,神思恍惚了一瞬。
犹记得无尘的桂花酒酿的极好,突然很是怀念桂花酒的味道。于是今夜难得的没有早早就歇下,捧了酒坛在花园旁的凉亭中自斟自饮,直至深夜,喝的微醺。
恍惚中,一个翩然的挺拔身影朝她缓缓走来,将一件带着温度的大氅轻轻披在她的肩头。
“无尘师兄……”陈夕醉眼朦胧,轻唤出口,肩头的手一顿。
赵天润神色暗淡,在她身旁坐下,目光灼灼望着她:“夕儿,你可看清了我是谁?”
陈夕缓缓煽动了两下眼睫,晕乎乎道:“哦,是,赵大哥呀!”傻笑了两声,举着酒坛邀他一起喝酒。
赵天润神色稍缓,眸中稍显无奈痛色:“夕儿,你的心中就只有他一人吗?”
陈夕头脑昏沉:“谁……谁啊?”匐在桌上抱着酒坛喃喃。
赵天润抬手,轻轻拂开风吹乱在她脸颊的碎发,满眼浓情好似此刻无星无月的漆黑夜幕,“你一向聪慧,却不知我对你的心意吗?总在我面前提他,不知道我会难过吗?”他的手掌缓缓描绘她的眉眼,她的脸颊,轻柔而眷恋,“夕儿,我喜欢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好似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唇畔噙着温和幸福的笑,“可能是在浮玉山你帮助我收服悍匪时,那时,你面容冷清,真是惊了我一跳,也可能是你背着我冲出重围时,那时我想,你这么瘦小,怎么这么勇敢坚强呢?勇敢的令我感动,坚强的让我心疼,那时,我突然很恨我自己没用。”
陈夕动了动,让自己的睡姿更舒适些。
他含笑温柔望着她:“也有可能是更早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曾明白自己的心思,直到那次,你去镇上偷钱买马车,我在镇口迟迟等不到你回来,当时我狂跳又暴躁的心告诉我,我有多在乎你,直到你笑魇如花朝我缓缓而来,我才能瞬间平静,满心满眼都是你,我从不曾有过这等心悸的感觉,对明羽也不曾有过,”他顿了顿,就着她喝剩的酒灌了一口,桂香溢满齿间。
他紧了紧手中酒坛,唇边苦涩:“可你却心心念念的只有他,你不知道,你夸他一次就伤我一次,你念他一回,就如捅了我心口一刀,我想了很久,我哪里不如他呢?我也身份尊贵,除了权力不如他吧?”
他又仰头灌了口酒,眸色深深望着熟睡的她,“所以,我正在努力的去坐上那高位,夕儿,我只为了你,为了你也能回头欣赏的看我一眼,”他将她轻轻揽入怀中,用大氅将她瘦小的身子又裹紧了几分,声音涩然:“我知道你留在我身边只是为了寻李家报仇,我助你把明羽送进天牢,你可开心?”
陈夕醉酒并未回答,只朝温暖处靠了靠。
李明羽没有身孕,是赵天润命人一手安排设计,在李明羽失魂落魄之际又给她下了离魂散,使她的一切行为只受潜意识控制,从而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陈夕此刻若是清醒,一定会震惊的问他“你不是爱着李明羽吗?”
赵天润也一定会嗤之以鼻,爱?遇到陈夕之后他才明白什么是爱,对于李明羽,曾经是感念过她的救命之恩,想着日后与她共度一生也不错,于是娶她就成了一种履行承诺的行为,而对陈夕,他却是一种要占为己有的疯狂,一种倾尽所能也要得到的执念,谁要与他抢,他便有毁天灭地的冲动。
这份爱太沉重,不知道陈夕能否消受的起。
他在她耳畔轻声低语:“好好睡吧,你想让谁死,我绝不让他活,这种事交给我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