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可怜天下父母心,盼儿龙凤高飞远

晨之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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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六这一天,我父母早早地起床,我母亲给我做了荷包蛋挂面,父亲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我的行李。父母都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为我做着一切。

    我知道他们不舍得我这么早地就离开他们,更知道他们虽然表面在笑,但是内心里却在流泪。

    其实咱们中国人,做父母的都不会用言语表达感情,而是用尽可能多的温暖行动来表达自己不真切的内心感受。

    我父母就是这样的人,无论是我以前上高中住校的时候,每个月回家一次的短暂分别;还是上大学后,每年回家一次的长期离别;每回在我走的时候,我父母都会笑呵呵地为我忙碌着。不善言语的父亲,更是早早地帮我提着行李,陪我等候在村头的马路上。等我坐上车走后,我每次回头都能看到我父亲讷讷地站在马路边遥望车的远去。

    今天,我又要离他们而去,而且还不知道这次离去,多久再能回来。

    我想到这里,突然哭了,并抱着我妈妈说道:“妈,我不走了。我要在家陪你们。”

    我母亲安慰我道:“傻孩子,我们有什么好陪的啊。学业工作要紧。我跟你爸辛辛苦苦把你供上大学,就希望你能出人头地。别傻了,孩子。该走走。”

    我父亲站在旁边没说话,而是接着替我收拾路上带的一切:父亲再三检查了一遍行李箱里的特产,分门别类地码好了;又检查了一遍我的背包,看手机、充电器、衣物等东西有没有忘记;接着又把我路上吃的路粮检查了一遍,发现没给我放啤酒,就从啤酒箱里取出了三罐啤酒给我放了进去。

    忙活了一会,我把我母亲做的荷包蛋挂面都吃了。我母亲看到我都吃了,满意地笑了起来。父亲看到我准备好了,就自顾自地背起了我的背包,然后左手拎着行李箱,右手拎着我的路粮,带头走出了家门。

    我跟着父亲走出了家门,母亲在我身后跟着,一个劲地叮嘱我路上注意安全,不要惦记他们,到了给她打电话等。

    我此时内心其实是很伤心的,但是我无处表达,总觉得跟父母表达我的感受,还隔着一道沟壑,难以逾越。

    走了没一会,我们一家人来到了我以前经常坐车的马路边,父母围在我身边不说话,而我此时更加难受,就跟他们说:“爸妈,你们回家吧,我自己等车就可以了。车马上来了。”

    我父母还是没说话,默默地陪我等着车。

    不一会儿,我的电话振动了一下。我拿出手机一看,是荊熙给我发信息:坐上车了吗?这么快离开父母有没有伤心呢?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此时的心情被荊熙一下子点破了。就给她回复道:“我确实不舍得离开他们,我现在很伤心的。怎么办呢,师姐?”

    荊熙给我回复道:“我知道你此刻的感受,我每回离开我爸妈的时候,也很难过。不过,我有一个办法让你父母高兴。”

    我刚准备给她回复你有什么办法的时候,荊熙用QQ发视频过来了。我犹豫了一会,把视频接了起来。

    荊熙在那头略带调皮地说道:“我不看你,快把手机给叔叔阿姨,我想跟叔叔阿姨聊天。”

    我不知道荊熙是卖的什么关子,就把手机给了我母亲。我母亲接过手机,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拿在手里,不知道怎么办。突然荊熙从电话那头传来声音:“阿姨好,我是明辰的女朋友,我叫荊熙。很高兴认识您。”

    我母亲听到电话里的声音,高兴的把手机举在面前,仔细地看着手机里荊熙的模样。

    荊熙接着说道:“阿姨,我今年没有陪明辰回家,您不会不高兴吧?”

    我母亲连忙说道:“不会不会,怎么会呢。在手机里看到你,就很高兴了。”

    说着我母亲拿着手机凑到我父亲身边。荊熙看到了我父亲,就对他说道:“叔叔好,我是明辰的女朋友,我叫荊熙。很高兴认识您。”

    我父亲一时语塞,只知道笑。荊熙这时就在那头像唠家常似的,说着我见到她的囧事,还说道我在弥陀乡做的事情。我听到她用幽默风趣的话语跟我父母聊天,把父母他们逗的合不拢嘴,瞬间心中的阴霾消散了一大半。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了,去县里的车来了。我就跟荊熙说道:“车来了,我要上车了,挂断电话吧。”

    荊熙在电话那头依依不舍地跟我父母再见,然后我给她发了一个亲亲跟抱抱的表情后,就把视频挂断了。

    车离开很远了,我从窗子边看到我父母还站在原地遥望我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离去。直到车走出了很远,看不到他们了,我才默默地收起了回望他们的视线,给荊熙发了个信息:我坐上车了,正在去重庆的路上。我很快就见到你了。

    荊熙给我回复道:“别伤心了,我亲爱的师弟。我老爸常说,他们望子成龙,盼女成凤,把咱们培养成人,谁知道咱们很快就离开他们了。”

    荊熙接着跟我说道:我父母常念叨一句话:六岁之前,家就是你的全部;初中的时候,家就是每天晚上的灯光;高中的时候,家就是每个月临时回归的港湾;大学的时候,家就是每年冬天短暂的热闹;成家了,家就是心中向往而永远也回不去的寄托。

    我以前不明白,此刻也许有点理解家的概念了。

    辗转几趟车,我很快来到了重庆北站。从售票机上取出了提前购买的分段票。然后坐上了回归东北的列车。

    重庆的冬天还是郁郁葱葱的。山峦起伏的铁路两边,茂密的芭蕉树林从车窗外匆匆闪过。列车不时地在山洞与高桥之间穿梭而过,波涛汹涌的嘉陵江就从我的脚下奔腾而过。车厢里来回走动的人们,脸上洋溢着或是即将团圆的微笑,或是匆匆分别的难过,而我属于后者,也属于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