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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牧学海老人又慢慢地说道:“据说,在很久以前,有大洪水淹没世界,大家都躲到山上逃避洪水,只能吃野果,喝山泉,泰山神金虹氏也跟着母亲躲在山里,吃着野果为生,后来,慢慢地长大了,大家发现他力大无穷,徒手可以拨出一棵参天大树,这都只是雕虫小技,于是部落首领金天氏就请他为勇士,保护乡里,那时洪水滔天,气候诡异,水中突然出现一条巨大的毒蟒,人畜只有遇到它,粘了它的毒,就会立即死掉,无一幸免。金天氏眼看这条毒蛇四处侵害,却无能为力,为此忧心忡忡,于是,他让金虹式花了七年时间,铸就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专门用来对付这条毒蟒。宝剑炼成之后,金虹氏跋山涉水,偱着踪迹,终于找到了那毒蟒的巢穴。毒蟒就藏在一个峡谷的最深处,他来到此处,看见一条双头红色巨蟒,耸立在山谷之间,定睛一看,原来根本不是什么双头蛇,那只是毒蟒的信子,向外吐出来,嘴如巨斗,头伸到半空,对他正虎视眈眈,金虹氏冲上前去一剑劈下,谁知,毒蟒的鳞甲太过坚硬,根本没有劈开那巨蟒,反倒张开大嘴准备吞下他。他对准蛇头又是一剑,毒蟒的嘴角被划出一条血痕,金虹氏纵身一跃,跳到这蛇的背后,准备从后面攻击。毒蟒此时怒火中烧,转过身来,又张开大口,向他袭来,说时迟,那时快,金虹氏朝着蛇的眼睛刺了进去,一股鲜血从眼里喷涌而出,疼得它浑身抽搐,从嘴里吐出了几滴毒液,从天空飞泄而下,金虹氏急忙一躲,逃过一劫。就这样,他与毒蟒斗了七天七夜,终于将毒蟒刺死,周围的河水都被染红了,而金虹氏自己也中毒身亡,从此再也没有毒蛇过来祸害乡村们了,金天氏听闻之后,悲痛无比,封他为泰山神,就是我们庙里供的东岳大帝。”
停了一下,牧学海又说:“金虹氏成神之后,主管世间一切生物的生死大权,能召人魂魄,执掌人的寿命,犹如阴间的判官,是为东帝。那毒蟒死了之后,魂魄不定,四处游荡,无处安生,东帝便收了它,把它安在这方正山里,还教它召魂大法,命它收集四方的妖魔,上交给东帝,保护乡里,以此修行一亿年,将来劫满之时,助它成仙,可是它却不满意,认为渡劫时间太长,不停地逃跑,被东帝又抓回来无数次,直到三清之界来了一道寒光,化生为石,来到山间,镇住这毒蟒的邪气,这蛇才肯就范,从此专为乡里清除妖孽,保护乡里,它还化成一道清泉,从方正山顶流了下来,孕育一方乡民,东帝才感满意。”
“不过,六百年前有一个牧家的先人,算得一卦,说此蛇虽有宝石镇压,如果山体裂开,灵石的法力失效,那蛇就必然不听使唤,出来作恶,吸食人的灵魂,只到一百零八个,从而转生为魔,便能与东帝分庭抗礼了,因为蛇被镇压在方正山,他不仅痛恨东帝,连这里的人,它也不放过,发誓要吸食我们的灵魂,所以,我们便把咒符列在神龛上,年年供奉,希望风调雨顺,千万不要有那山崩地裂的事情发生,不过,现在到处拆迁,山也被堆,那毒蟒肯定是出来作乱了,所以,才会出现昨天狗咬小孩致死的事情。”
所有人听了都半信半疑,认为这不可能!不过仍有人问:“符咒上不是说,七七四十九吗?怎么又是一百个了呢?”
牧学海老人说:“根据卦象看,七七四十九是转生为人,那毒蟒觉得做人根本不是它想要的结果,所以,它要吸食更多人的灵魂,也不上交给东帝了,只给自己成魔用。”
“如果真的如此,那我们岂不是全村遭殃了!”大家问道。
危安谷说:“所以,我们才叫大家过来,一定要好好看护自己的小孩,只要你家小孩年满三岁,那毒蟒就再也没有办法夺走他的性命。”
牧学海又说道:“据说,这个毒蟒还和颛顼的三个儿子都是好朋友,他的三个儿子都是瘟神,尤其是最小的儿子,专门躲在人的卧室枢隅处,喜欢惊动小儿,小儿神志未成,天眼洞开,可见阴阳两界,一时被惊吓,六神无主,就会生病,一旦有病,毒蟒便前来摄食阴魂,害人性命。”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又没有办法!”
“所以,我们决定重修大庙,再请东帝来此!”危安谷说。
这时,孟黎子已经在一个新建的大型市场帮牧田打理店面了,那是牧田找熟人在佛山的厂家,做了一个墙板代理,开始了建材生意,至于开店的资金嘛,他把打工的全部积蓄,征收的钱,一半都拿来整理这个店铺了。
牧田在外面接了两个电话,是客户打电话来要求补货的,不过,牧老先生的话,他也听进了肚里,因为他绝对相信,他本想上台说自己那奇怪的遭遇,可是,他觉得,这样一说,大家必然真的感到恐怖,整个村子必然陷入一阵完全的恐慌之中,那还有谁敢生小孩啊?
他忍了忍,示意老婆赶紧出来,两人退出了会场,他开着刚买了没多久的面包车,带着老婆孟黎子回到了店里,这时,已经下午四点半了,得赶紧送点货出去,还有两个地方呢,回来只怕要天黑,不管牧家口将来会发生什么,生活还是要继续,赚钱还是要继续,保护儿子,可能目前在大都数牧家口的新人当中,还不完全那么重要,牧田知道,这个事情已经要正式列入自己的生活议题了。
他语重心长对孟黎子说:“梨子,这个事情,我们真得要特别的放在心上,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它绝对是真的,不是儿戏,而且,我们要认真地过完这两年,绝对不能马虎,过了这两年,我们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孟黎子心里也很诧异,牧田为什么这么相信呢?真的吗?她心里问了自己一遍,嘴里又问了一遍:“老公,是真的吗,真得有你说得那么恐怖吗?”
“真的,真的是真的!”
孟黎子默默不语,心里难免有些忧心,只能暗暗地祈祷这种事情不要发生的自己的身上就好,牧田握了一下孟黎子的手,要她不必太过担心。
牧田心里有一种追求,是一种对无名莫名其妙的追求,他似乎能感觉出,心是心,物是物,所以老是给人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孟黎子刚认识他那会感觉不出来,一生活在一起,就感觉特别明显。
一下子,又不知他想什么去了,把她送到店里,拿了货,放在后面的面包车上,就开车出去了,一言不发。
果然,牧田又忘了换工作服,孟黎子赶紧打电话给他,要他回来取一下,牧田说:“不了,等下回来太晚了。”
牧田就是因为突然想了一下,现在五点多了,赶紧把货送了回店里,接老婆孩子回家!保护孩子要紧啊!于是货一上车,就点着车走了,车子开了五百米,老婆打来电话,他才想起衣服没换,还穿着下午去村部楼里开会时孟黎子花了八百多给他买的休闲服呢,等下背两趟货,又脏了。不过,他觉得没时间回来了,就算是有时间,按他的性格,也绝不会回来换衣服的,他只是习惯性的当时忘记,上车想起。到了目的地,他立即背起一件耐磨墙板,长三米,重百斤,往四楼爬。
他额头浸出了汗珠,双肩有些酸痛感,这些都不算什么,主要是背中心隐隐作痛,一件板子背着上楼,在楼梯间转向的时候,板子在顶上顶一下,或者后头在墙面磕一下,他都要踉跄半天,手臂震得抓不住墙板,往下直滑,这种活,真的是叫人也不是,因为活太少,没人愿意来,自己搬吗?实在是心里又有点不想,为了摆脱这种犹豫感,他开车门的第一秒钟,立即带上手套,把墙板背在背上,硬爬。
因为一犹豫,他觉得上四楼就是攀登珠穆朗玛峰那般艰难。
这个时候,他又能感觉到,心是心,事是事,物是物。
因为心里正想着一件别的事情,他想着,儿子如何保护呢?有什么方法吗?双手还干着活儿,背弯得脸都贴了地,脚步还在往上抬,他一步一步地走着,每一步,胸口就渗出一滴汗珠,因为天有些冷,他上楼之后,把手伸进胸窝里摸了摸,看看有没有出汗,确实是有,回去还要洗澡,不是搬这东西,今晚绝对不用洗澡,出了汗,看来还是要洗一下。
回家的路上,孟黎子莫名的抱住了儿子,闻着他身体上的那股味儿,熟悉。
牧田的心是心,物是物,远不止如此,感受颇深,他甚至能感觉到这世界都是假的,心才是真的,他生下来,便有某种神奇的、说不出来的,心物分离感。他甚至很赞成那种感觉,六祖说的:“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
接下来数天,整个牧家口都在议论上次狗咬死人的事件,方正山的步道上天天走人的,虽然山谷幽静,树木参天,可从没有出现过疯狗,那八条恶犬从哪里来的?它们为什么真的只撕咬小孩,两个大人真的毫发无损,这不是很奇怪吗?没有人回答得出来,狗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留下两个伤心的家庭。
元神归位?是什么意思,牧田也一直想,他没听牧学海老人说完就走了,因为他能猜出来老人会怎么说,他大致会说,等吸干了这些小孩的灵魂后,奇石一定是有了神一样的元神,或者,人,如果大家认为人有的话,人的元神,它要成仙去了。
但是,牧田对于元神归位可不是这么理解的,他觉得,元神,它是什么?是意识吗?是潜意识吗?还是无意识?他觉得不能这么想,是灵魂吗?灵魂归位?好像也不是,是法身吗?还是末那识?如来藏?好像都不是,应该是心!元神归位,就是心归位了,归哪去了?牧田又想,是归到石头里去了吗?石头是无情的,不是,它藏不住心。应该可能是归于无极,甚至时间都没有了的那种无极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