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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路虽然平缓，但依旧是水泥路，依旧是下坡路。他们一前一后，缓缓前行。玦影的脚早已不听使唤，不停向下冲，好几次差点脸就要贴上居夜宸的后背。
居夜宸感觉到玦影身体的重心慢慢转移到了自己的手上，她嘴上不说，大概真的是极限了。
路上，他们俩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来到一处小平地，玦影在居夜宸的搀扶下，坐了下来。她全程低着头，她觉得自己逊爆了。
往日那些逞能而来的骄傲，都在今日化为乌有。
哎。
“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除了看……那类型的书？”居夜宸先开口了。
“嗯?”玦影还沉静在失落中，她有些失神，懵懵回了头。
“你有什么喜欢做的事，下次也带上我?”居夜宸浅笑。
“呵呵。要找一件让居教授洋相百出的事，还得动一下脑子。”玦影明白了话中的意思，她也笑了。
“对不起。是我失职。”
玦影摇了摇头。
她只是想到，的确，很多事情，她从来没尝试过，可能都做不好。就算今天不来爬山，不见得下次有什么活动，还是逃不过出洋相。
“所以，有什么喜欢做的事吗？”居夜宸很耐心。
“很遗憾。”玦影低下了头，闭眸沉思了片刻，继续道：“我曾经的生活满是谆谆教诲，教导我成为一名好好学习、刻苦工作、相夫教子的女子，那些豆蔻年华曾经憧憬过的、幻想过的在这所谓正常的人生轨迹下变得不值得一提……总感觉过往一瞥成就累累，却是过得平淡无奇，一潭死水。唯一庆幸的是，我的工作是我所爱，然而除了小提琴，我似乎又一无所有。”
居夜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那说说你曾经憧憬过的、幻想过的都有些什么吧？”
“那你可不能笑我。”
“不会。”
“得一人怦然心动，如群鸟翱翔于空，踏云，看尽天下。”
心中有梦，流光溢彩，即使满目泥泞，她笑得也很美。
“其实，生活给了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它很善待你。很多人结婚了，生子了，自己就死了。而你现在，却重生了。“
“居教授说话一套一套的。”
“嗯。”
“你也是一直在拼命读书工作的人吗？”
“差不多。“居夜宸站了起来，他走了到悬崖边，“但寻回，永远不嫌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