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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的表现,无疑让巫祝震惊。
这件事看似很容易,但殊不知常人经常会陷于旁边密密麻麻的符咒文,而不去看刻画出的符象,就算看了符象,也不一定能精准的知道。
“这些呢?”巫手中又给出几块骨片,声音略带激动道。
“这个…是净魂符,这个应该是招旱符,这个是唤魂符…”
见昊一一说出,巫祝脸上从吃惊变为了浓浓的笑意。
万古大才,不过如此!
阴阳、五行、四象,这是一个想要变为强者的人必须精深的知识,以一事的规律思考万事的根基。
比方一个心中懂变通的人,他观察到一个少年阶段的人期盼外面的世界的心理状态,反之观察到成人阶段的人通常思念故土,思念曾在心中荡起波澜的事物,他便会想到另一层规律,少年在寻找方向,而成人则在完善目标,少年是动中去定,成人是定中去动。
这个世界上面有人观察树叶的生长过程而看到了这整个天地的变化,而有些人,却怎么也想不通,树叶和天地有什么关系,哪怕呈现在他面前,若无指点,也不会去感觉其中的关系,因为个人思想上的禁锢。
而昊,让巫祝在他身上,看到了三皇的风采,看见了三皇的风采,传言天皇氏观天象与人事地理,创造了天干地支与数字;地皇氏根据日、月、与大地上气候的规律,根据天干地支创造并发扬了干支历法,从年中分出、月、日;人皇氏根据气候的规律观照人身,发现了人体湿气、阳气、阴气等概念,告诉人们每个季节的阴阳状态人该如何应对调和阴阳,并且依照阴阳规律发布政策,将国家管理的风调雨顺,人民安和。
昊画阴阳符号时,巫祝便注意到了这一点,巫祝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人族再次合一一统九州的景象。
据天皇氏地皇氏所记,人皇氏后续添记的《天衍人道》古迹当中,根据人性的变化,将世界分为“欲界”、“色界”、“无色界”。
欲界,拥有欲望的世界,有愤怒、仇怨、暴躁、烦恼、色欲等等欲望的世界,此类世界因有对表象形色上的欲望,是非迷眼,此世界众生通常受困于此,很难发现事物背后真理,因尘璧严重导致普遍认知小,所以此世界在三界中对于物质的时间流逝的速度最快。
色界,此世界众生虽然没有了对表象的欲望但是还存在对形色有分别认知的世界,虽然能看到一个事物背后的真义,但有时受困于没有“众生平等”的心态,此世界还存在需要从表象上去认知事物的概念,尘壁次于欲界,对于物质的时间流逝速度也快于无色界。
无色界,此世界众生没有欲望与形色的分别心,能够轻易观察到万事万物背后的真义与规律,但时常因为观察到背后真义而陷于虚无的感觉,认知上不虚实互相平衡包容,认知无法摆脱“量”的概念,尘壁全无,只剩业果未尽,对于物质的时间流逝速度最慢,传言三皇时代,此时世界便是无色界。
而欲界之下,还有凡界,《天衍人道》人皇言:当界域为凡界时,万物生灵之术法沦落,兽愚无符,人贱术法,或存微众怀有,但无奈尘世大体众生朝表俗偏斜,此世界时间流逝极快,我辈眨一眼便不知更替多少纪元。
当中还有推断三界时间流逝于作用人身的寿命,无色界时,人寿最高大限84000年,一年相当于凡界宇宙生灭了一次;色界时,人寿最高大限16000年,一年和无色界同样;欲界时,人寿最高大限的单位将会降一个量位,一年相当于凡界360年,人寿最高大限为40000个这个量位的年。
自从巢皇那个年代,世间已经彻底降至色界,更有当今的一位有名的大能巫师临终前曾言,当今世界正在往欲界倾斜,本为色界。
照如今看见燧明国代首领和当今众生的状态,的确如此。
这几年,除了人族社会当中有相对于频繁的明争暗斗,就连那些灵兽,也开始不断的有动静。
而巫祝,在昊身上看见的,便是一个能够依天道治理国家,能够让九州界域人族不衰甚至回归无色界时期的人。
不是因为贪生,巫祝也没有那个考虑,她知道,直到她死去,神州界域都还不会降为欲界,但是,一旦降为欲界,苍生将要忍受贪嗔痴“三毒”的困扰,而欲界,若无气运,是很容易降到凡界的。
此时在巫祝眼中,仿佛将昊视为了当今还未降为欲界的神州界域的气运。
色界当中,不止神州界域一个界域,还有各种界域,三千大千世界,还不知有多少三界界域。
一个大千世界,就是一个宇宙空间,一个宇宙空间,就包含一组三界,至于现在在此大千世界是否存在着凡界,还未见到,应该暂时也不存在凡界。
无色界的人可以轻易看见色界以下的事物,色界的事物可以轻易看见欲界以下的事物,欲界的事物可以轻易看见凡界以下的事物。
但是,这三界界域,通常都只存在在自己界域等级所能容纳的时空。
等于说,可能一个凡界和一个欲界占着同一个空间位置,但凡界的存在就是见闻不到也接触不到比凡界以上界域的存在。
如果还在三界的等级当中在时空的所处环境上说还好,不会发生空间的特别变化,无色界、色界、欲界之中的变化只是天地灵力强度、众生先天寿命大限,有所变化。
若是由欲界降至凡界,传闻会导致整个界域巨量缩小,并且地势重新排布,空间上降至凡界的空间,变幻中落于凡界其中一地为一方,再加上人皇氏所描述的情形和凡界的时间流逝速度。
这种变幻,相当于,你一觉醒来,发现世界的样子变了,天地灵气变稀薄了很多,连对于时间流逝的感应都感觉变快了,原本你感觉一刻钟内你可以练功调息完读古迹,然后砍柴修木桩,你照着原本你印象里的调息时间打坐,起身结果竟然过了不知道多少天,山谷里还是灵兽的兽类也所剩无几了,并且如果你能办到走到原本你认为的界域的边界,你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前面还有大地,可能还能看见和你长的不一样的种族。
到那时变成什么样,巫祝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的是,应当尽量挽救现在正在往欲界堕入的神州界域,以免进一步恶化到甚至真降至凡界。
若神州界域降于欲界,还不知道会碰到多少其他的欲界众生,当中众生又是如何的。
虽然巫祝知道,凭借神州界域的底蕴,不管是文化、民族意识、传承术法,哪怕降临到凡界也足以制霸,但这只是情况最不好的一点优势。
更何况,法可传歪,再加上是在比欲界贪嗔痴更严重的凡界,很难领悟术法的真义,所以人皇氏在《天衍人道》在术法方面描述凡界的那两句“人贱术法”和“或存微众怀有”,也正符合逻辑。
欲界众生时间流逝速度如此之快,人寿相对于色界之人来说,转瞬即逝,无法依靠恒久的寿命去长久让自身所带尘障破除,众生又需要不断的轮回,而轮回当中,又会造多少是非因果?这是巫祝对当今世人感到悲悯的。
只有三界之外,才是无量之界!传闻盘古氏、三皇氏,皆源于那无量之界化身降于九州。
若一人达到虚实包容,真常应物的境界,必跳出三界,哪怕有曾经世种种孽,也可在那无尽永恒的无量之界,济世利人,运行大道而达到圆满。
但实际上,九州界域的人族并没有对什么前世来世转生有太多概念上的描述,也不太在乎,因为对于九州界域的人来说都知道,只要这一世做好自己,下一世也会有福报,所以也就没必要太过说明,今生做好就够了。
巫祝看着昊,满眼透露着欣慰,道:“你现在,可以开始随我学习刻符手法。”
“好哈哈哈哈!”昊突然兴奋的下床手舞足蹈在窑洞里转着圈,突然抓向巫祝的拐杖,两眼放光道:“巫,开始吧!”
巫祝给了昊一个刻满了稀奇古怪文字的龟壳道:“这是应象咒,我先教你这上面的读音,你刻符后使用,需要配合此咒语,这还只是最基础的,只能用作基本的激发一些比较普遍的符象,若是一些蕴含能量很大的符象,需要别的咒语。”
昊心领神会,学习巫术的确不急于一时,需要适应,就像修炼一样,需要稳定修为,打下基础。
巫祝教着昊一个一个的认着那些古字,昊听得极其认真,半天下来,已能熟悉的念叨那“应象符”了。
至于符的刻画,昊本身功底就不错,悟性也高,知道如何搭配,知道一些东西该如何用巫术的刻符的方式表达上去。
只是他也不清楚,自己刻的符能不能用的了,但他现在也无法用。
并且巫祝告诉他,符不能任意使用,否则有时会打乱大自然的平衡,这样给周遭的人带来的不是福泽而是后续的祸患。
比如瘟疫,正常巫师每次施展祝由术当中能够治愈被施术者身体疾病的“祝愈术”,几乎都是在瘟疫发生了之后。
国家里的御用巫师几乎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难道不会提前知道瘟疫的到来吗?当然知道,为什么不提前就防止,在于巫祝需要看看,这次“老天的执行意志”有多强烈。
人皇氏所著,古巢氏后来填充编写的《后世书·均衡证券》写到:“从色界开始,会出三毒带来的“五衰”瘟疫,地皇氏当政一千年时,泽风任国巫之位,任第三年时,泽风算准国来年有瘟疫之灾,先备法事驱疫,果然,瘟疫并未发生,后年,泽风便患妖病遇难,泽风所请做法旁边祝念之人,也命不长,地皇氏无奈摇首道:“大道无情,方能运行宇宙。”后,给泽风安国葬,国民拜礼。”
那些祝念的人,实际上就是泽风算到瘟疫来收的一些人。
说白了,若那些你明知道老天来收的人得病了,你去在他已经患了病尝受到苦难时去治,治好了,是他的福泽,也是你的善举;治不好,那也只能当做因果轮回真实不虚,尽心尽力是标准,能做到哪办到哪。
但泽风的情况是,老天啥都还没干,你先做法挡了,虽然这样作为一个人很英雄,但确实不是智者所为,在这样的身份下,智者会利用自己的寿命留下来帮助更多无辜的人不受牵连,而不是短暂的逞一次英雄。
道德仁义,英雄属于义,但义最表象。
天下人失了道,于是有了观察道的德;天下人失了德,于是有人学习德的仁;天下人失了仁,于是有了模仿仁的义。
在泽风在民生刮起一阵英雄风后,很多人都崇拜起了“英雄”之义,让人头痛的是,那个年代有不少人顺着这种民风做“英雄之举”,这和特定时代背景下的英雄不同,那些不管是战争上还是文化上的英雄是因为时代背景产生的必存产物,必要存在牺牲,那些英雄也不一定就只是义,只是表现出来像只是义。
但那时刮起的那股风潮,让很多没有必要的事情发生,带来了后续的祸患,就像泽风不应该提早做法最后自己落得不好的下场救济的人也没有在世多久一样。
后来是地皇氏强烈推发人民教育政策,渐渐消磨掉了这种崇拜英雄主义的情况。
至于说这样带来的后续的祸患,在于一个是否“知”,比如一个巫师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去牺牲自己救人没想到带来了因果关系,对于他个人观念来讲,他没有错,但客观规律来讲,锅就是他的,但若他知道,依旧这样做,那可以被扣上很多罪名,比如,是因为私心,是想打乱什么,当然,论事要分明角度。
就像一个帝王虽然对后世丰功伟绩,但手段却是个暴君,对于后世来讲,他是伟业帝王,但是不妨碍他对于当时的人来讲就是个残暴的君主。
一个人只有看一个事情眼中容纳多种方向的存在,才能发现当中的客观联系看见真义。
……
距离雷泽山谷之行,还有15个月,这一个月以来,昊一直随着巫祝学习刻符手法与咒语。
部族人貌似被刻意安排,除了巫和华胥氏,就没人来看过昊,连娲都没有来进门看望过,不过昊有时总是能看到娲那颗再熟悉不过的小脑袋在门外偷偷望着。
昊每天午时,没事就修炼金罡之气,虽然说在室外吸收天地灵气更好,但是室内也不错。子时则巩固修为。其余时间则大部分在读古迹学习巫术。
昊也没什么不习惯,本来就是很随性的一个人,无论是在人群还是孤独一个人的时候,自己适合在哪就在哪。
天道,不会因为人自己私妄的意志而变化,既然如此,那就做到心包容天下。
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
……
“七岁的元婴?倒是个怪胎,天赋竟那么妖孽。”巨大的树上屋中,一个男人坐在黑色的石椅上,眼睛深邃,眼神透着一种淡然,略带一丝邪魅感,身体看的刚好壮实,左胸前有一道十字刀疤,一头青鸟金绿色羽毛制成的羽冠戴在头上,浑身裹着黑色兽皮大裳。
“是的首领!不过…听闻那昊重病在身。”他面前一个黑衣蒙面,眼睛看上去有道刀疤的人道。
“重病?倒是会韬光养晦。”石椅上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但随即道:“可惜不是动他的好时机。”
“属下觉得,倒不如乘着…”蒙面人低声在男人的耳旁悄悄道,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石椅上的男人听完点头微微一笑,用他那低沉的声音道:“那可以,到时你们去一放手一搏,此事若成,族中的元老也说不了什么,这位置,也就可以真正属于我。”
在他石椅的顶端,一道火焰状的红色宝石印记,宝石当中照映着对面火堆散发的火光,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