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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云从安美公寓出来后,乘坐班车到八一广场南,听说,八一广场是南昌的市中心,最繁华了,要不去那边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
她提着一个行李包,在喧嚣的都市街头边边走边观察,看谁家门口有招聘,不管谁家要招人,她都会上前去问上一句。
有很多餐馆、酒楼招服务员,她不愿去,事情太杂太累,而且时间还特别的长,田展帆最瞧不起她做那个了,所以,她不会做服务员了。
不过,她问到一家酒店招迎宾,就是那种穿着旗袍,踩着高跟鞋,站在门口,对来宾说“欢迎光临”、“欢迎下次再来”之类话的小姐。程云觉得这个好,穿得漂亮,什么不用干,只要往门口一站,动动嘴皮子就好了。酒店的招聘主管对程云很满意,力邀她来上班。程云说想考虑一天,明天再答复他,就走了。
她觉得,迎宾成天站在门口,虽然轻松,但像一个花瓶,无法体现她的聪明才干。她不急于下决定,再找找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工作。
她从酒店出来继续往前走,此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把城市装点得分外美丽。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正要给田展帆打个电话,寻求一下求职的意见。正在这时,有一个人骑车快速经过她身边,带起一股旋风,把她吓了一跳,她手中的手机飞出去老远。当她反应过来时,后面驶上来的一辆小汽车刚好辗压在她的手机上,小汽车离开时,地上只剩下散落的手机残骸。她心疼极了。
“幸好,不是人蹦到了机动车道上去,否则会死得很难看。”程云宽慰自己,“破财消灾,碎碎平安。”
虽然,现在不能同田展帆联系了,但没关系,等她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再回去,会叫他刮目相看的。
她继续向前走去,感觉肚子饿了,人也乏了,先找个旅馆住一晚,明天再找工作也不迟。
这样想来,她的精神立刻萎靡下来,脚也走不动了,手上的行李包也显得特别沉,于是,她就近找了一个叫“乔家客栈”的旅馆安顿了下来。住一个晚上,要128元,还要押金100元。哇,她好心疼,她这时特别感谢夏华有先见之明,借给了她1000块钱,否则,她一个大姑娘真的要流落街头了。
她问前台小姐:“哪里有晚饭吃?”
“我们这里没有饭吃,你可以出去外面餐馆吃饭啊。”前台小姐热情地答道。
“不去外面找了,我累了。”程云说,“有没有其他的可以吃的东西。”
“这个简单,你房间里什么都准备好了,有方便面吃。”
“好,谢谢。”
程云回到房间,果然看到有两桶方便面、两瓶矿泉水等食物摆在桌上,她高兴了,有食物充饥了。
她以前看电视时,看过别人泡方便面,现在刚好可以学以致用了。
她烧了一壶开水,一连泡了两桶方便面,是酸菜牛肉丁方便面,又辣又酸,味道杠杠的,吃得过瘾。
吃完,就洗漱,然后,上床就睡着了。住宾馆真舒服,一觉睡到自然醒。此时天光大亮,太阳升起老高,她觉得今天该抓紧时间找工作了,否则,再住一天宾馆可真吃不消。
她迅速起床,收拾好就下楼去了。
在前台结账,除去房费128元,前台小姐扣了她的押金9块钱,只找给她91元。
“小姐,你算错了吧?我给你100元押金,怎么扣了我的钱了?”程云问。
“你吃了两桶方便面,一瓶矿泉水,一共9块钱,没错吧?”
“不是你说我房间有吃的吗?”
“是我说的,可我没说是免费的。”
“可是,你也没说是收费的。”
“房间里放食物的地方都有立牌,都有明码标价。”
程云想起来似乎有那么一个东西,当时也没注意,就算注意了,也不太认识那些简体字。她后悔了,早知道要收费,她昨晚就吃一桶方便面嘛,矿泉水也不用喝了,烧水喝就行了。哎,这个奇怪的世界,自己来了数个月,都没适应过来,处处碰壁,真叫人泄气,何时才能回到故国啊?
程云提着行李包,又走在求职的路上。走着走着,一阵优美的歌声传来:“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程云的整个人都被吸引了,脚步停滞不前。这是田展帆那天在车上给她唱的歌,是她从小到大听过最动听的歌声,一辈子都难以忘怀。她抬头看向那个门头,上面写着“月吻卡拉OK”,她不太明白意思,是“月亮吻星星”还是“月亮吻太阳”?管它呢,挺有意思的,进去看看。
程云往里面走,首先经过的是一个高大的旋转玻璃门,一进去,就是大厅,左右两边各摆了一个人来高的大花瓶,里面插了花束,花团锦簇。进门对面是豪华的大吧台,里面坐着两位小姐。仰头可见两层楼高的天花板上有一盏晶莹剔透,折射出万道可变幻光线的大型水晶吊灯,而地上是大团牡丹花饰的地毯铺满地,沿伸到右手边长长的走廊那端。走在地毯上,软软的,心里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这里的装修真豪华,大气磅礴,如同宫殿。程云看一眼就爱上这里了。
此时,这里的人不多,除了前台那里坐着两位女孩,还有两位穿着工作服的中年妇人在用吸尘器吸地毯。
程云快走到前台时,里面的两位小姐同时站起,向程云微笑问好:“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你们这里是做什么的?”程云问。
两位前台小姐相视一笑,心照不宣,都认为眼前这个女孩肯定是来自某个穷乡僻壤大山里,连卡拉OK都不知道,叫人好笑。可是,她们是经过专业的训练,有很强的业务素质,对来宾都要以礼相待。
“我们这里是一个可以唱歌娱乐的地方啊,凡是喜欢唱歌的都可以来。”其中一位高个子小姐答道,标准的微笑,只露8颗牙。
程云看着她,被迷死了,那笑容能叫人放松心情。
“我也喜欢唱歌,你们这里还招人吧?”
“啊,这个。”高个子小姐迟疑一秒,立马答道:“要招人的。”
然后,然后,高个子小姐叫矮个子小姐把程云领到左手边门口去,那个门楣上写着“酒吧”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