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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太上皇同皇太后都回了话说不便出行,推拒了此次避暑之行,皇帝就带着一众嫔妃前往露恩庄。
到了庄头就看见管事的领着一堆人在门前候着,看见皇帝和嫔妃们下了马车,上前跪拜:“陛下、娘娘万福金安。”皇帝走着进了门让他们都起了身,庄务在前头带着路,嘴里还时不时介绍着庄里的新鲜事物,之后便把给皇帝和给位宫妃们的住所一一指明,并派了人带领前往,只是夏央觉得人多了还不如在宫里呢,就亲去调换了住所,说想要处清净的地儿,那庄头也给应了。
只因晚些时候才去那洞天湖吃饭,赏烟花,待稍作整顿,夏央便叫着几个丫头一起从住处出来,在园里逛,许久不曾出过宫门一出来便觉得各处都十分新鲜,这园子奇花绽放,芬香扑鼻,有彩蝶飞舞其间,惹的夏央一行人想扑了来去玩。
原以为只有自己才有这精力出来逛园子,未曾想不过绕了七八个拐就看见有新面孔出现,对面的显然也没想到会遇到人,看着夏央虽一身华服,气色却不佳,那人就有了数,近前来行了礼道:“许贵人给恭妃娘娘请安。”来人已表明身份,夏央便叫她起身,眼前这美人,艳丽异常又有江南女子特有的韵味,就是看着不怎么讨女人喜欢。
见那许贵人的贴身宫女手提食盒,这几人均是一副想要走又不敢立马推诿了的样子,夏央给一旁的绿秧使了眼色,绿秧心领神会道:“娘娘这日头逐渐大了,您这病还未好全,还是回去了的好,要是中了暑那就是不好了。”夏央点了头转身往回走,身后的许贵人道:“恭送恭妃娘娘。”,待离那许贵人稍远,夏央没转头只细语道:“绿秧你去拿盘果子来,我有点渴了。”绿秧应了声就从旁走了。
夏央并未回住处只寻了个小亭子歇息,让映红和翠柳去一旁玩去了,这亭子离住所不远,且有潭子水池,时常有手指长的小鱼出没,夏央见四周无人玩心就大了起来,撂了鞋子,挽起袖子裤腿就往里蹦。
一旁玩着的两个宫女看见顿时急了,忙叫她出来,夏央道:“别叫出声,免得引来了人,左右这里也不会有人来,快下来帮我捞鱼中午吃炸鱼,可香了酥脆酥脆的。”那两人听了也有些意动,自己主子平日里看着端庄但服侍她长大的都知道,这是个贪玩的,以前摸空子就往外溜,每回被相爷抓到就好一顿罚,直到大了点的时候才好了许多,可要私下里没人那性子就按不住的冒出来了。
想她也不听,这两个便顺了心意一起下水摸鱼,没一会用衣襟兜鱼的兜子就有碟子大小,几个人也玩的尽兴了,就出了池子,擦了脚收拾整齐往回走,路上就遇见了四处张望的绿秧。
映红叫了声,绿秧一路小跑过来的,那毒嘴不等人到就开始了:“这些个没良心的叫我端着盘子一顿好找,也不知上哪玩去了,看看一个个眉开眼笑的,撇了别人也不觉心亏。”知道是气恼没等她玩的欢快,就是嘴毒了些心倒是好的,夏央也不计较她发牢骚,只笑着把手里提着的鱼给她看说:“捞鱼去了,给你做炸鱼,快别气了。”一听有炸鱼,绿秧虽依旧撇着嘴,但眼睛却笑的弯成了月牙,一群人说说笑笑去了住处。
到了地儿,夏央难得有心情,于是叫映红搬来个盆子放在院子里,又让翠柳拿了调料,亲自动手洗鱼,映红蹲着也帮忙一起洗,绿秧把才拿到的葡萄剥了送到夏央嘴里,让翠柳去问庄里头的人借个小厨房使。
等洗刷干净,翠柳也回来了说:“东边果园里有个厨房,只是是下人用的且人多眼杂,就没回了说要去,只让人过会送些干净的家伙什儿和柴火来,奴婢想着自己做个简单的灶台好了。”
夏央听此也是趣味盎然,只是闹了这些会子,早已身疲力尽再加上那病拖着并未好全,现下哈欠连天,绿秧催着她去洗漱了进里屋小睡去了,临睡前夏央还特意强调了要在炸鱼的时候叫醒她。
见夏央睡下,绿秧给盖了被子,出门同映红翠柳指使小太监们去弄灶台了。
夏央再醒来已至正午时分,就闻见花香阵阵,原来是丫鬟们趁自己睡着时采的,映红瞧见夏央走到外屋,迎上去说道:“娘娘都搭好了本来我想叫你来着可绿秧姐姐不让叫,说是等你醒来再说,等的我肚子都叫了好几声了。”
夏央笑道:“我洗漱了,就去炸。”怕映红粗手粗脚的翠柳便过来侍候夏央,等洗完了,夏央就往那大锅前一站,先到了油,预热一会,而后夹鱼进锅,等炸过一遍后,捞出来,再放入香料炒香后再次倒入小鱼,翻炒一番,出锅前加入少许糖,捞出后撒上了些盐,真可谓金黄酥脆,色香味美。这法子还是小时候夏母教给夏央的,味道自然鲜美吃的映红满嘴留油。
大家伙正乐着,突然听见有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身影从门前划过,映红矫健的跑去那身影藏匿之处,结果揪着一个干瘦的小孩出来,那小孩见被抓住了也不哭,就是警惕的看着夏央一众人。夏央见是个孩子就放下了心问他:“小毛猴子,你哪家,怎么会在这儿?”见那小孩低着头不说话,只是眼睛偷瞟那炸鱼,夏央便让映红放了他,见他转头就要跑翠柳就堵在他前面,小孩见跑不掉了,呆呆站着,夏央朝小孩努了努嘴,绿秧便把盘里剩下的鱼拿过去给了小孩,小孩闻到传来的香味,伸出脏兮兮的手,飞快拿起鱼塞到嘴里啃了起来,只吃了几条就摸了把嘴,把剩余的都揣进了怀里,这才转头看向夏央说:“你是个好心人。”
绿秧见状看了看夏央,夏央点了头,绿秧就进屋去拿些糕点,夏央又问了一遍,这孩子才抿了抿嘴答道:“我叫牙子,是爬了狗洞偷溜进来的,就是想找些吃的。”
绿秧把糕点给了小孩,只见那小孩拿到手并不吃,又把那糕点往怀揣,夏央好奇问道:“怎么不吃?”
小孩答道:“哥哥还没吃,他还在等着我呢。”
夏央见小孩懂事不由多问了几句,这一问夏央才知道现在皇宫外面的光景。
前朝皇帝即位后的十来年里,百姓的生活夏央还是见识过的,不说丰衣足食,但维持温饱还是不成问题的,可如今不过又四五年仅仅是改朝换代这一遭,就连京城周边的村庄里都出现了吃不饱肚子的情况,僻远一点的地方怕是连人都会饿死的。更可怕的是宫内竟无半点风声。夏央不是没见过那死人的场面,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才是最为令人担忧的,朝野未稳,边疆未定,百姓又正在遭受苦难,表面上风平浪静,内里却早已暗潮汹涌,这就像回到了还在王府的时候。
一时间鸦雀无声。
良久夏央才让映红送这小孩出了庄子,并交代他,这几日自己都在庄里,他有什么麻烦报恭妃的名号来找自己。这小子现在才愣过来,眼前的美女姐姐是宫里的娘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映红拉走了。
众人还未从那听到的话中走出来,就有太监前来传话,说宴席已经摆好了洞天湖前往湖心岛的船已经在岸边等着了,夏央才仓促收拾了一番和丫鬟们一起去了。
到了那湖畔就看见几个被簇拥着的嫔妃等船舶处,大家见了夏央便纷纷行礼道:“恭妃娘娘金安。”夏央回说:“各位姐妹们安好。”说完就是一些你来我往的场面话,最后姗姗来迟的佳贵人喘着气对这夏央问了安,解释说:“恭妃姐姐我来迟了,实在对不住了,这皇庄太大了,我迷了路现在才找过来。”夏央到是不怎么在意只安慰道自己也才来,不打紧。但在一旁的其他妃子们对这个美则美矣的佳贵人都不溜秋,颇有点看不上的意味。佳贵人也没理她们只和夏央说着话。在侧侍候的公公就请了各位主子们上船,对着那掌船的说:“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自有船去接,先把这些贵人们送了上去。”船家听完待人都上全了就开动了船只。
这洞天湖,洞天福地不负其名,其水一碧如洗,有七彩锦鲤成群结队,游于其中,其岛秀美非常,岛上有温驯珍兽几只。
雕梁画栋的船自然巧夺天工,可也难比这造化天成,船里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有的对这那烧的火红的天赞叹不已,说胜似神仙妃子脸颊的红晕,有的对这着那岸边郁郁葱葱中点缀的鲜艳色彩惊呼,还有的就如这夏央一般托腮凝望,痴痴傻傻。
待船靠近,只见那不远处有白孔雀成双结对,羡煞旁人,又有呦呦鹿鸣从林间传来,树木郁郁葱葱,花丛三五作一堆,蝴蝶蜜蜂飞舞其间,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