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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渭河风阁岭密云客栈
门前一阵大乱。
“快来人,救火了,,快去找老爹!”那急促粗狂的喊声,在夜里飘了很远--
“一寸田黄三两金”钮方章、“挖足过肩”赫连成金、“东西天堑一道弯”牛梓树、“钛蓝摩天”唐花钧等众英雄正在夜吟,畅那“金书铁卷”,意气风发。
内中有个汉子,听到“救火”的声音,早已按耐不住,跑了出去。
这汉子叫孔天冠,江湖人称:“红釉花斑”,年纪虽然只有二十岁,面相看来,却是满面风霜,像一个四十岁的壮年。
孔天冠人高马大,天生神力,,满脸胡须,鲶鱼嘴,露着怪牙,鹰钩鼻,大肚子,由于太胖,走路都是一拽一拽的。
最让人吃惊的是,孔天冠头上满头黄发,墨绿眼睛,像一个怪味菩萨,大伙都喊他“半吨黄妖---”
孔天冠刚拽着出门,一个光着头,满脸汗珠的汉子,看孔天冠出来,惊恐道:“啊,你,,你,,你要干什么,快关门,有人要冲进来!”
孔天冠呵呵冷笑,“让我来,谁在放火,活腻歪了吧!”孔天冠边说,便把那汉子顺手一推。
那汉子倒在地上,连翻三个跟头,惊呼道:“我的娘啊,这是什么玩意,太有力气了!”
密云客栈正门,正站着一位女子,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拿着一只铁鞭,不停地朝“密云客栈”牌匾上扫,一面扫,一面喊道:“把那牌牌给我,我可既往不咎,要不给,我把密云客栈给烧了!”
那女子说完,又做出了烧火的动作。
院子内早已来了很多汉子,有拿菜刀的,有拿锄耙的,还有人拿着大刀、火枪,最后来了三人,一个拿着大鉄戟,那两个汉子拿着弓箭。
那个拿大鉄戟的汉子,喊道:“你这疯丫头,你再烧牌子,我们就敢放箭!”
“一寸田黄三两金”钮方章、“钛蓝摩天”唐花钧等众英雄,也走进了前院。
夜幕下,但看那女子,年纪最多十五六岁,身高五尺,细腰乍背、头发挽着双结,但见她眉清目秀,目若朗星,仪表堂堂,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拿着“红淬滚金鞭”,衣服满身泥泞,神色满眼霸气。
钮方章认真看了看那女子,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红淬滚金鞭”,忍不住问道:“那姑娘,你那红淬滚金鞭从哪里来的?”
那孔天冠见院子内外,人众多起来,更是为了显摆一下自己威风,瓮声瓮气地说道:“小妮子,你敢放火,让你尝尝三彩鸭形盂的厉害!”
孔天冠这件三彩鸭形盂兵器,是牛梓树在沧州为他定做的:五尺长柄,柄头有与鸭剑融为一体,鸭头、腹、尾施用墨绿色,吻、足、颈、腹侧涂黄色,翅及背羽雕刻处填孔雀绿,纯钢合成,重三十八斤。
那姑娘看了看孔天冠,呵呵冷笑,说道:“来得好——”
那姑娘一边说着,一边把火把扔了,举起那红淬滚金鞭,砸向三彩鸭形盂,众人只听耳轮中,“咔”的一声,金光四射,犹如惊天一个霹雳。
孔天冠不由自主倒退三步,才稳住身子,不自觉地说道:“也呵,好大的劲啊,再碰碰——”
那姑娘也不含糊,笑道:“你也不错,来,碰就碰!”
“咔,,”又是一声,这次也是硬碰硬。
孔天冠的三彩鸭形盂当时就被震飞了,孔天冠只感觉到虎口酸麻,肚里五脏六腑就要飞出来,忍不住,噗通一声,蹲在地上,那姑娘也退了数步,站在那儿。
“再来!”
那“红釉花斑”孔天冠,本来是力大折百技,想在密云客栈露露脸,没想到两招,被一个小姑娘砸趴下,顿时满脸羞臊,有心再碰第三招,却站不起来。
旁边的穆柳心知道孔天冠丢了面子,赶紧对孔天冠说:“哥哥,你休息片刻,让我来会会她!”
唐花钧见状,笑道:“你们双方住手,我有话说---”
孔天冠这才站起来,扑扑身上的土,大口喘气。
那姑娘也罢了手,看着唐花钧。
唐花钧对着那姑娘,笑着问道:“这位姑娘,你为何要烧人家的牌子?”
那姑娘也不隐晦,直接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来密云客栈,就是要‘诏陶令’牌牌?”
“你怎么知道,我们这儿有你说的什么牌牌?”
“别再饶舌,是给,或者是不给,说句痛快的!”
唐花钧笑道:“你要‘诏陶令’牌干啥,你年龄这么小,就是给你,你也进不了皇宫!”
“先给我,我自然有用,我可以给钱。你要没有,赶快让开,刚才那黄毛汉子是你们的人吧,看你也有些来头,只要赢了我,我二话不说,扭脸就走,怎么样?”
那姑娘说完,对红淬滚金鞭一摆,“动手吧!”
唐花钧一直在笑,问道:“小姑娘,我的确就有‘诏陶令’牌,咱俩过三招,你赢了,我把牌子奉送给你,怎么样?”
“真的,说话算数?”
“那是自然!”
唐花钧也认出那把红淬滚金鞭,那可是尉迟老剑客的护身法宝,怎么会在这姑娘手里,要知道,那可是当年唐王御封尉迟敬德‘上打天子、下打臣’的宝贝,如果这姑娘,是“九指红弹”尉迟光江的弟子,那她一定会‘蚯蚓一刃十凰焰’绝艺,唐花钧想罢,心中兴奋,笑着说道:“来吧!”
背后的穆柳心,看见唐花钧要和姑娘动手,早已按耐不住,对唐花钧说道:“唐师傅,杀羊焉用宰猪刀,她这下小技俩,还让您动手,看我的!”
唐花钧不好拒绝,点了点头。
穆柳心用手指着姑娘道:“小妞,你想要‘诏陶令’牌,我们都有,最少四个,你真不知天高地厚,俺就先杀杀你这鸟厮的傲气,再说牌牌---”
说罢,穆柳心不再答话,抡起天子钟向姑娘头上砸来。
姑娘左手一闪,右手挥出一鞭。
但见穆柳心把天子金珀大钟,舞的上下翻飞,风雨不透。
再看那女子也不答话,一鞭挥去,犹如十鞭齐出,犹如老虎斗狐狸,闪、挪、腾、越,鹰捉兔、虎跳涧,牛浮水,龙腾云,一招紧似一招,快似闪电。
战到五七回合,穆柳心眼看支持不住。
钮方章、赫连成金、牛梓树及众人忍不住暗暗喝彩。
钮方章走出院子,说道:“住手,别打了,小姑娘,我想问你,你怎么会‘蚯蚓一刃十鳯焰’,你师父是谁?”
“住手!”又一个声音传来。
黑夜里,大伙听见声音,向喊声的地方去看,从密云客栈西边树林小道,来了一位七十多岁的老者,老头一边走,一边喊道:“快住手,快住手!”
穆柳心闻听跳出圈外,满头是汗,浑身湿透,再看姑娘面不改色心不跳。
唐花钧趁老头儿跑到跟前喘气的当口,走上前来问道:“老人家,初来宝地,打扰了老人家的清静了!”
老者没有理会唐花钧,一直走过去,拽住姑娘的耳朵叫道:“好家伙,昨天还说得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变卦了,书也不读,偏要朝廷‘诏陶令’那烂牌牌,如果闹出了人命,叫我到慈恩和尚哪里怎么好交差!”
唐花钧闻听话中有话,赶紧上前劝道:“老人家,这姑娘难道不是你孙女吗?”
那老头叹道:“我叫哈尼西,咱家要有这么个好孙女,怕早就被气死三回了,告诉你吧,这是登封少室山少林寺云游僧人慈恩、慈悲的化外弟子,二位圣僧游移不定,就把她托付于我,我年龄大了,实在看管不了了!”
钮方章听说,令人拿出银票递给老汉,“原来如此,既然两位少林高僧欠你银两,由在下替他们还上吧!”
那老头见钮方章要替慈恩高僧还银子,说道:“老哥,你是外地人吧,你弄错了,慈恩二位高僧不差老汉银子,只是二位高僧出门在外,向来漂泊不定,有时半年,有时两年,也没个音讯,最近孩子听说大宋朝廷分发个‘诏陶令’,她整天找寻,想买一个,回到神垕日日昌,送给她父亲见面礼,也算认祖归宗。孩子大了,知道了身世,急着回到父母身边,也是人之常情,既然你们路过这,也是缘份,我恳请你们把孩子送到钧州神垕镇苗家村日日昌。小老二感激不尽,我这就给慈恩、慈悲二位师傅留信,你们也留下名号,签个字据,高僧什么时候回来,小老二也算知道孩子的去处,他们再去相会。”
钮方章道:“老伙计,你放心,我是花剌子模的商人,叫钮方章,他是库伦的一个大掌柜叫赫连成金,还有这个年轻的是钧州神垕的唐花钧,多年在于阗做瓷贸生意,我们听说过少林寺慈恩、慈悲长老,有机缘见到他们,也告诉他们,孩子回到神垕日日昌了!”
“孩子能顺利回到神垕她家乡,我就放心了,就是明天眼睛一闭,我也心满意足,没失信于二位长老的‘约定’!签个唐花钧的名字吧,神垕离这风阁岭最近,我还能去神垕走走!”
钮方章笑道:“好,你这老头,还留有心眼啊,为了孩子,我们就是什么都不干,也要把孩子送到钧州神垕日日昌,现在,就让神垕的唐花钧来签吧!”
唐花钧笑道:“真心自有好报,我来签!”
那老者哈尼西看到了签过的协约,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