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泥牛入水

巳时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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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等等我呀。”

    小弟迈着小短腿,两只小手扯住方栾衣角,身体向后倾,不让他离开。

    “呀,你快放手,衣服烂了我又会被骂的。”

    恼火的停下脚步,转身呵斥小弟,却不想他直接蹲下抱住自己大腿,抬头眨巴眼睛,落出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小方栾手扒在脸上,无可奈何,又来这套,每次都装可怜,“你到底想怎样?”

    “你去哪,带我一起。”

    “不行,你太蠢了,会坏事。”

    “我才不蠢,不会坏事的,就带我去吧。”小弟眼泪婆娑,紧紧抱着大腿,死也不放。

    “你不蠢,谁蠢?”

    想到他的愚蠢,小方栾就生气,“上次带你去玩泥巴,你竟然不知道把衣服反着穿,将衣服正面都弄脏了,害得回去被娘教训。”

    一想到这,小方栾就无比气愤,要不是因为这愚蠢的弟弟,自己玩泥巴的事怎么会暴露,至于被娘拿扫帚打屁股嘛。

    小弟挠头,总感觉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只得求着二哥带自己玩,不然在家可太无聊了。

    “带我去嘛。”他小脸在裤子上磨蹭。

    见他将鼻涕都蹭到自己裤子上,方栾勉为其难答应,“行行行,你快起来,好脏呀。”

    “哦。”

    小弟喜开颜笑,爬起来,小手自然拉住小方栾的手,飞快的往前奔,后面拉着自己的哥哥。

    “快走吧,我们今天再去玩泥巴。”

    小方栾在后面有些沮丧,他本来想去找阿花玩,但现在带着小拖油瓶,显然去不成了。

    天上飘着一朵朵云,太阳躲在云后,地面没有被烈日烤焦,甚至还有一丝凉爽,今天是个好天气,正适合玩乐。

    被小弟拉着走到一个小水塘,水很浅,范围也不广,水是山上流下来的。

    “呼呼呼,可算到了。”

    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汗珠,头上冒着热气,但凉风拂来,马上感到一阵阵凉爽。

    他之前觉得脑门伤口痒的难受,于是把包扎布条取下,伤口已经结痂,只是那里出现一个凹痕,可能永远都恢复不了,这是破相了呀。

    “阿花看到我这模样,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他下巴放在膝盖上,右手抚摸脑门上的凹痕,在心里默默想。

    “呀,二哥你在想什么呀,快来玩泥巴,这次我要建一座大大的房子,嘿嘿。”

    小弟已经脱了鞋,踩在池塘边湿润泥土上,细嫩小手抓起泥巴堆成一堆,不一会儿就把衣服弄脏了,胸口有一个泥手印。

    “唉。”

    小方栾叹气,这个蠢弟弟呀,又把衣服弄脏了,回去肯定得挨教训。

    还好他没有这么笨,将衣服脱下,反过来穿,再丢掉鞋子,这下衣服再怎么脏也不会被发现了,反正脏的只是反面。

    “嘿嘿。”

    他为自己的机智笑出声,“我来啦。”

    挽起袖子,蹲在地上抓起一把泥,揉捏成一个个圆球,又抓起泥巴搓出一条条圆柱,一切准备就绪,现在开始正式表演。

    首先是在肚子上插上四条圆柱长腿,在后面装一条尾巴,然后连接一个圆圆的头,再在头上捏两个角,最后用手指戳出眼鼻嘴。

    嗯,这是一头牛,一头胖胖的黄牛,“看,我做的大黄,像不像?”

    小弟歪过头,瞅了瞅这个抽象的大黄,如果不是头上有一对角,自己可不知道这原来是头牛呀,再看了看得意洋洋的二哥,缩了缩小脑袋,最后咬了咬牙直言不讳。

    “二哥,你这……好像有一点不像呀。”

    不像嘛?

    小方栾仔细看了看,还真有点不像,点了点头,“嗯,是差了一点点。”

    于是用手指在自己作品胯部捏了一下,顿时完美了,差点忘记大黄是一头公牛。

    然后看了看小弟的杰作,“你这是什么?”

    小弟手里捏出一个房子,但看起来还不如自家牛棚好看呢,房子连窗户都没有,里面还是实心的,原来是个样子货。

    看着自己的大黄,顿时开心起来,还是自己的好看。

    两人并没有发现,这时在不远处草丛里,三个人正蹲在那,偷偷打量他俩。

    为首之人穿着青色长衫,留着小胡子,眯着眼睛,不怀好意盯着小方栾,对后面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说道:“那个小孩,他是我们新头领。”

    “我们现在去捉他回山?”

    “不能捉,要请。”捋捋下巴上的小胡子,他一脸笑意。

    “是,二当家。”

    两大汉当即钻出草丛,直冲小方栾走去,满脸煞气,还以为要提刀杀人呢。

    小胡子紧跟后面,慢悠悠过去。

    见有人过来,小方栾停下手中动作,与小弟直勾勾看着来人。

    小弟低声说:“他们好凶呀,咦,过来了。”

    小脑袋看了看周围,只有他和二哥,“好像是找我们。”

    “没事,我保护你。”

    小方栾伸手将弟弟挡在身后,就见两大汉凶狠狠走来,在泥路上一步一个脚印,最后停在兄弟俩面前,齐声大喊:“恭迎头领回山。”

    嗯?

    怎么回事,自己认识他们嘛?

    小方栾挠头,自己可不认识他们,那为什么要叫我头领?

    “你们是谁,会不会找错人了,我不是头领。”

    “不会错,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气息,就是你杀死了前头领,按我们规矩,你得跟我们回去代替他职位。”小胡子慢悠悠过来,笑着说道。

    “可我不想去,而且那人是大黄踩死的。”小方栾摇头拒绝。

    “那可不行,规矩就是规矩。”小胡子也不答应,毕竟他在眼前小孩身上感受到了那诅咒气息,绝不会出错。

    “可那是你们规矩,不关我事。”

    “呵呵,请头领回山。”

    小胡子大手一挥,两大汉上前捉人,手一捞将小方栾扛起,准备回山。

    “二哥……”

    小弟嘴里念叨着,失去哥哥遮挡,他暴露在山贼面前,顿时茫然无措,沾满泥巴的小手也忘记该放哪了,眼泪飚出。

    “将这个小家伙也带上。”小胡子命令,另一个大汉上前一搂,将他搂在腰间。

    山贼带着兄弟俩回山,准备让小方栾成为雾山新头领。

    ……

    池塘边再没有任何人,只有兄弟俩捏的泥牛和房子。

    这时一阵风吹过,泥牛脑袋开始转动,四肢也变得灵活,它慢慢走入水中,身上泥土消失,竟变成了真正皮肉,上面还生着毛发呢。

    它张开嘴,池塘里的水被吸入腹中,身躯竟慢慢涨大,等它将水吸光,身躯已经高达两米,比正常水牛还要大好几圈。

    “哞~”

    它张嘴发出叫声,慢慢移动,前进方向正是小方栾被带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