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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今天是出殡的日子,一大早老太就叫醒了睡在院里的三个人。
阿甘是孝子,所以今天要穿孝服戴孝帽。
吃完早点,喂完炕上的妹妹后,大家一起去了大伯家。
九点是开席的时间,所以相邻相亲大部分已经到了现场,帮着摆桌子椅子。
大门口还摆了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一位年过七旬的老汉手拿一支毛笔在那里登记着随礼人的名单,旁边还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在那里喊数目。
“张二狗,50元整。”
“我也得表示表示,你们先进去,我去车里拿点现金。”雨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大军同时也摸了摸兜里,拿出两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走向礼桌。
“李占军,二百元整。”
农村跟城里不一样,随礼的数目都很小,大多数都是三十二十的随,五十都算关系好一点的了,能随一百的那都得是自家亲戚。
大军也不是个小气的人,虽然这二百已经是他的全身家当了,但他并不在意这些。
“霍,有人随二百,这是谁家的孩子?”人群中有人开始议论了起来。
几个人刚进去没一会,雨姐手里捏着两沓崭新的红钞票走了过来,这给旁观者直接看傻了眼。
雨姐走到礼桌前,把两沓钞票直接放上了桌,对着老汉说道:“大爷,随礼。”
老汉一看,这么厚的两沓钱,直接大跌眼镜,惊讶的问道:“都随?”
“对呀!两万都随。”雨姐很平静的回答。
“两万?”老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问道。
“是的,没错就两万。”
旁边那喊话的中年男子,还能等到老汉问雨姐的姓名,激动的直接就站起身来,声音比之前放大了数倍,喊道:“一位美女,随礼两万块。”
这声音大到贯穿了整个方圆百米,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炸开了锅,整个屋内,院子里,门口,同时响起了一片喧哗声,还有不少人直接放下了手中的活,跑到门口看热闹来了。
全场最安静的只有阿甘跟大军,因为他们俩都见识过雨姐这大手笔。
老太也听到了外面的喊话声,她也猜到了肯定是那丫头片子干的,说道:“这丫头疯了?”
“咳,牛身上拔毛,没事,正常,习惯就好。”阿甘说道。
此时正在忙着布置灵堂的堂哥也闻声赶了过来。
雨姐他倒是见过几面,而且他知道这丫头很有钱,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对自己也能出手这么阔绰。
“弟妹,你这是?”堂哥满眼疑惑的盯着雨姐问道。
雨姐打量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群,一本正经的跟堂哥说道:“这是怎么了?简简单单随个礼而已,大家都至于这么惊讶吗?”
“这可是两万啊!你确定自己不是一头脑热?这些钱可够在村里买块地皮了。”老汉说道。
“大爷您多心了,我们一直都是这么随礼的。再说殡葬对每个家庭而言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大事,不可以拿金钱来衡量。”雨姐解释道。
“小姑娘可真厉害,大爷我在村里干了一辈子的会计,这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大的礼数。你叫什么?大爷好好给你登记一下。”。
“不用了大爷,我只是一个过客而已。”雨姐说完便潇洒的转身进屋去了,留下一群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这件事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就传遍了全村每个角落。此时村里不论男女老少,都开始幻想着自己要是也能有这么一个有钱亲戚该多好。
九点。
开席了,八个人一桌,雨姐这一桌除了她和阿甘还有大斌外,还有两个妇女(开篇那两个嘴碎的妇女)和三个老太太。
阿甘虽然没跟这俩妇女碰上面,但他从声音上把二人给辨认了出来,打眼一看,这两位妇女还刚好是自己家的邻居。
“这俩女人在我父亲去世的时候用语言刺激过我。”阿甘小声在雨姐耳边嘟囔道。
雨姐听完,给阿甘使了个眼色,寓意‘看我的’。
还没等俩人说话,那俩碎嘴的妇女先开口夸赞起了雨姐。
“哎呦,阿甘这回可算是出息了哈,带回来一个既漂亮又有钱的媳妇。”
“谁说不是呢!我早就说过这孩子不是一般人了。”
这俩人,马后炮玩的真是顺溜。
“谢谢两位老阿姨的夸奖哈!也不是太有钱,只不过就是比你们俩人强那么一点罢了。”雨姐微笑着嘲讽道。
“瞧你说的,比我们何止强一点,那简直强千倍百倍。”其中一个长发妇女说道。
“强一万倍!最起码人家再有钱也不像某些人那样,就会狗眼看人低。”阿甘猛地一抬头,冷言冷语的说道。
长发妇女见阿甘起了敌意,吓得不敢说话了。
一旁的短发妇女见气氛尴尬,赶紧开口说道:“对对对,咱都是老实巴交的人,落井下石的事情咱可不干。”。
“唉!现在的人都这样吗?人前人模人样,人后人模狗样。”阿甘继续攻击道。
这句话一出,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来阿甘针对的是谁,短发女愣在那里眼珠不停的打转,半天没有反应。
这俩妇女不愧是好朋友,长发妇女见状,为了缓解气氛,赶紧转换话题,道:“那个,姑娘,你那跑车肯定不便宜吧?那么好的车,得花不少钱呢吧?”
“一般般,看对谁了,对我而言零花钱就够,但是对你就不一样,你奋斗一辈子都可能买不起一个车轱辘。”雨姐再次为阿甘助力。
这给长发妇女气的,咬牙切齿的。但是她在雨姐面前不敢发飙,因为她有自知之明,这丫头可不是她说惹就惹得起的。
还好这会开始上菜了,不然这俩妇女已经被阿甘跟雨姐二人贬的无地自容了。
菜,阿甘定的是最好的套餐,四个凉菜,四个热菜,三个海鲜汤,另外还有鸡鱼,加起来一共十三个。
“来来来,大家别干坐着了,开吃开吃。”长发妇女忽然微笑着对着大家说道。
“长者优先,这么大的人了,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阿甘再次攻击道。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啊?吃**了啊!总是针对我们俩干什么?”长发女反驳阿甘道。
“阿甘说的对呀!长者优先是我们中华传统美德,这里还坐着三位老人呢!你这么大岁数了,这点规矩还用人教?”大军也为阿甘助力。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看见人家动筷子了?人家也是出于好心提醒大家伙吃饭,你怎么可以这样没礼貌?”短发妇女也开始站队,为好朋友助力。
“谁没礼貌了?吃个饭还用她提醒吗?你当大家是瞎子还是聋子?没礼貌的是你吧?”阿甘直接站起来怒声喊道。
这时,所有吃席的人都纷纷把目光抛向了阿甘这桌。
短发妇女见自己下不来台了,直接使出了泼妇必杀技,哭喊道:“哎呀!我滴妈呀!这日子没法过了,在家里老不死的欺负我也就算了,在外边吃个饭也被人欺负。哎呀!啊啊啊!我不活了。”。
“看看你们几个,年龄不大,怎么一个个嘴都这么碎呢!”长发妇女开始为队友打抱不平。
“我们嘴碎?我告诉你,别忘了我爸去世的时候你们怎么在背后议论我们一家子的,我们这才哪到哪?不及你的万分之一。”阿甘继续大声说道。
长发妇女听完心一惊身一颤,愣了数秒后,赶紧站起来扶着短发妇女说道:“走,我们走,这饭咱没法吃了。”
“不是你们没法吃了,是不好意思吃了吧!另外再告诉你们一件事,平日里多积点口德,不然总有一天会变成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这俩临走之际,阿甘还不忘再补上一刀。
俩人走后,一个老太太忽然开口说道:“这俩人,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大嘴巴!你们几个今天算是为民除害了。”“对,为民除害”“是,我也早就看不惯这俩人了,要不是没地方坐了,我才不愿意跟她们俩坐一桌。”剩下的二位老太也跟着附议。
吃完席,就该孝子哭灵堂了。
阿甘跟堂哥跪在最前边,堂哥哭的稀里哗啦的,阿甘却干打雷不下雨,在那里酝酿了半天才挤出了一点眼泪。
哭完灵堂就该盖棺了,这回不像阿甘父亲那次了,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
送完大伯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从大伯家临走时阿甘又从雨姐手里拿了五千给大伯母,并安慰她日后要保重好身体。这也是阿甘自认为唯一的尽孝方式。
房子也已经定好了明天就开工,于是几个人帮老太一起把铺盖跟生活用品先搬到了大伯家,剩下的则留给了明天来得工人去做。
打理好一切后,加上大军妹妹一起,四个人这才踏上了回省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