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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都走了？”吴妈妈往院子里瞧，“薛姨娘还有几句话想嘱咐二小姐呢，这可怎么是好。”
何妈妈闻声，回过头看到是她，便道：“有什么话，我待会儿帮你去跟二小姐说。”
“那多不好意思啊。”吴妈妈笑嘻嘻地走过去，“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二小姐出门在外要听太太的话，不能像在府里这般莽撞。”
“行，我替你转告。”何妈妈转头去收拾贺礼。
目光扫过一个祥云锦盒，吴妈妈对一旁打扫的婆子递了个眼色，然后对何妈妈道：“我这刚得了个镯子，也不晓得是真是假，正好您在这儿，要不帮我掌掌眼？”
何妈妈停了手里的事，看过来，吴妈妈嘿嘿笑，“您跟着太太，见识广，哪像我，不太懂这个，又怕被人骗了……”
何妈妈就笑了笑，说：“拿来看看。”
吴妈妈立即退下手腕上的镯子递过去，何妈妈仔细看了看，点头，“水色不错，就是有几道石纹，戴在内侧外人看不出来，仅看这一面倒是好料子。”
那打扫的婆子悄悄移到贺礼前，何妈妈余光已经瞟到，只是不动声色，当那婆子要伸手时，才忽然一拍大腿，“哎呀，还有件事我差点儿忘了，你在这等等，我去去就回。”
吴妈妈刚吓了一跳，还以为被何妈妈发现了什么，原来是有要紧的事。
“快去吧，我帮您看着。”
何妈妈急急往杂房去了。
吴妈妈觉得老天都在帮她，索性亲手开了锦盒换走了里面绣工绝佳的抹额。
等何妈妈回来，吴妈妈就笑着道：“回头好好向您请教请教，您今儿还有事，就不耽搁您了。”说完就告辞了。
何妈妈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后，看了将才那个婆子一眼，那个婆子点点头，何妈妈就让另一个仆妇去二门递话。
……
陈妈妈得了消息，坐上马车说给太太程氏。
程氏冷笑，“她以为我主院的人就是这么好收买的？”
这口中的“她”自然说的是薛姨娘。
薛姨娘眼界太窄，这辈子也只能活在后宅的勾心斗角中。
程氏甚为不耻。
“大姐儿那边怎么说？”
“大小姐让太太放心，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只要今日一过，三小姐往后便只能活在泥沼里。”
闻言，程氏心里甚感舒坦：傅诗筠啊傅诗筠，这一生，或是生生世世，你都会输给我，你的女儿亦是。”
“就算有老夫人撑腰那又如何，一个庶出的还能越过我的嫡长女？”程氏想起这些年老夫人处处护着那死丫头就来气。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过了今天，那老太婆想护也护不住了。
还有李存续，她会想办法慢慢对付。
……
这边李惜着急得不行，一而再的揭开车帘往外看。
“锦瑟怎么还不回来。”也不知拿到那抹额没有。
正担心着，就看到了锦瑟的身影。
李惜迫不及待掀起门帘，锦瑟上了马车，“小姐，办成了。”
“奴婢一直悄悄跟着吴妈妈，然后找机会故意撞倒她，趁着她不注意拿走了抹额。”
“那抹额呢？”李惜忙问，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小姐放心，奴婢方才路过装贺礼的马车时，拿了不少好的蜜饯果子分给压货的几个婆子，那些个婆子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都高兴得不得了，奴婢就在她们分神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去了。”
李惜松了口气，“还好你机灵，我等了这么久，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从前府里这样的大事哪有那死丫头的份。
既然这次那死丫头也来了，李惜就不能让她得了什么好处。
若是能让她一次翻不了身，那才是最好的。
“这是姨娘打算换给三小姐的抹额，针线什么的虽然拙劣，但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糟糕。”
锦瑟一边瞧着李惜的脸色，一边拿出薛姨娘调换的抹额。
李惜看了看，颇为认同。
还好没有按着姨娘的意思，不然那死丫头顶多是丢一点儿颜面，比起当众揭发她的恶行，那效果差得不是一丁半点儿。
锦瑟不动声色弯了下嘴角，很快掩住眸底闪烁的讥诮。
大小姐那边都安排好了，哪里用得到她费心去做，只有二小姐才这么傻，她说什么就信什么。
……
听月过来传了话，说的正是调换抹额的事，李娥听后淡淡一笑，“真是精彩。”
恐怕李惜到翻船之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若兰哼道：“活该，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着又担心起来，“小姐，您到底有没有办法啊？”
“这些天你跟着我，还没看清楚我的本事？”李娥打趣，“放心吧，不会有事。”
若兰想着三小姐好像是和从前不大一样了，不过一不一样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她的三小姐。
“金珠都带好了吗？”李娥忽然问她。
若兰撇嘴，“带了几粒大的。”也不知小姐要这玩意做什么，去寿宴还带这么贵的东西，要是弄丢了她砸锅卖铁也赔不起。
还是说小姐要拿这个去送人？
“我怎么会这么想，”李娥道，“金珠这么贵，我才舍不得。”
其实很多东西，比如出自名师的真迹，都比这几粒有瑕疵的珍珠贵，但就是因为比起其他物件，珍珠再大也能一手抓一把，才会给人感觉很贵重，再者就算颜色浅淡一些，看上去也是金灿灿的，就更让人觉得小而精致、华丽而奢贵。
听了她的话，若兰惊道：“小姐，您怎么晓得奴婢在想什么？”
“你信不信，我是神仙。”李娥笑眯眯地说。
若兰一看觉得怎么有些瘆人，小姐该不会学什么江湖术士骗人吧。
……
程氏发了话后，马车慢慢向方府的方向去。
不到小半个时辰一行人就到了方府。
府里的管事热情地过来招呼，何妈妈让人将贺礼抬进府，管事便拿笔一样样记了。
方大太太热络地与程氏说起客套话，知府大人的正妻怎么说在福州也有些地位的，再者，这些年李承佑对程氏也不错，人前人后都敬重程氏，在福州的官宦勋贵圈子里，那也颇有脸面的。
方大太太这人极会处事，左右逢源，谁都能说得到一块儿，但与谁都不会过分亲近，不过却让人觉得相处起来十分舒服。
而方老夫人却不同，动作神态之间透着几分严厉，话不多，让人感到有些清高。
这显然和如今方家的境况大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