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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大太太说那七巧糕做得精致味儿也独特，想要讨个方子回去。”老夫人笑着对程氏说，“快让人去请郑妈妈过来。”
满府的人谁不知道老夫人爱吃这七巧糕，而这七巧糕也只有三小姐身边的郑妈妈做得像样。
程氏立即让人去请，老夫人趁着这空挡便对贺大太太不停夸赞这七巧糕的妙处。
很快郑妈妈拿了方子过来，贺大太太道了谢就要告辞了，老夫人亲自送她出府。
李惜满心不快，可眼下又不能发作只好一个劲儿的剥杏仁，李娥顺手揽过桌上剥好的杏仁子，李惜拿眼瞪过来，李娥微微笑了，“这杏仁真好吃，多谢二姐。”
李惜眼中都快喷出火了。
薛姨娘也一肚子窝火。
程氏让人重新上了茶水，像聊家常一般说着，“自从老爷调任到福州，这些年多亏了你在身旁帮衬，二丫头也这般懂事乖巧，我时常对老爷说，若是哪家娶了她，必定是有福气的，老爷便让我多带二丫头出去走走，长些见识。“
薛姨娘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方才的积郁一扫而空。
这么说太太有心给惜姐儿物色好人家了！
“若不是太太您悉心教诲，也不会有她今日。“薛姨娘喜不自胜，朝李惜招手，”李氏这么大的家业，全靠着你母亲尽心尽力打点，为后辈谋求出路，二小姐今后更要好好孝顺你母亲才是。“
“即便姨娘不说，女儿也会学着为母亲分担一些的。“李惜自然而然地走过去为程氏揉捏肩背。
李娥最烦这种惺惺作态，撇过眼打量起周围的布置，百宝阁上简单成列了几样摆件，整个屋内也没有华丽的物什，只有窗台上放着一个插着几株茉莉的琉璃瓶。
她记得这是父亲的一个朋友从南洋稍回来的，大姐李珍从前给她长过眼，当时被那奇妙的色彩所吸引，一时还羡慕得紧。
正想着这事，李惜的声音忽然传来，“三妹妹，你在看什么呢，母亲在和你说话呢！”
李娥一抬头看到李惜一脸不悦，她好像这会儿没做什么事惹到她吧！
不过程氏说了什么，她方才一时走神倒没听清楚。
程氏也不介怀，温和地笑了笑，“过几天方老夫人七十大寿，也一并随你二姐去吧……有什么需用的，都让人禀了陈妈妈。”
李娥自然晓得程氏的意图，弯嘴一笑，“都听母亲安排。”
李惜还以为就带她一个人去，没想到又被这死丫头插足。
薛姨娘倒不以为意，笑着对程氏道：“也不知方老夫人的喜好，方家门楣清正，倒也不缺什么。”
“送什么都是一番心意。”程氏道，“太过贵重反而让人觉得俗气。”
“听说三小姐最近潜心专研刺绣，想来绣技大有长进，要不就让她们姐妹分别绣一块福禄双全的抹额送给方老夫人，这样既不扎眼又是用尽了心思的。”
“听你这般说倒也不失稳妥。”程氏点头，对她们俩姐妹道，“你们就好好琢磨下样式，寿宴时便将绣好的抹额作为贺礼一起呈上去。”
李惜一听，兴致勃勃地道：“是的，母亲。“说罢沾沾自喜地睨了李娥一眼。
李娥微微一笑，便也点头答应。
……
陈妈妈将薛姨娘一干人送走后，返回房中，看见程氏静静坐着默而不语，想了想，便走过去问：“太太还在为方才的事忧心？”
“今日老夫人请贺大太太登门，八成是为了三丫头的亲事。”程氏冷道，“我又怎会什么事也不做。”没有最后定论，即便贺家有意也不能作数。
陈妈妈心里自然清楚太太是说让三小姐赴宴的事。
程氏又道：“我看得出老爷有这个意思，正好我就遂了他的心意。”
陈妈妈惊道：“老爷还惦记着那女人？”
提起这个，程氏就沉了脸，“我从未行差踏错半步，替他事事周全，却也不如那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若不是那时，”说到这却是话音一顿，“……老爷又怎会回到我的身边？”
虽然程氏没有明说，陈妈妈也已了然。
“人心这东西很难说得清，这时间一长，便容易心软。”
“太太是担心老爷念旧，傅姨娘就能重新得势？”
程氏冷笑，“从前她输给我，往后也不可能对付得了我。”说到这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既然老爷挂念她，那就让她永远成为老爷心中的一根刺。”
……
从主院一出来，郑妈妈就道：“这下好了，太太让小姐您去寿宴，傅姨娘晓得必定十分高兴。”
若兰却抱怨道：“本来是好，可薛姨娘竟提议让小姐绣抹额，小姐的绣工明明……她这是故意要让小姐出丑，也不知太太怎么想的，就这么答应了，要是小姐绣不好，是要被笑话的。”
这么说好像没什么不对，可太太怎会针对三小姐？
这丫头向来口无遮拦，必然是想岔了。
“太太又没说一定要小姐亲自绣。”郑妈妈道，“若月的绣技不错，可以帮忙绣出来。”
前世李娥也是这样认为的，结果去了宴席上，被人当众揭发抹额不是她亲手所绣，令她颜面扫地，来祝寿的都是福州的名门，她一时臭名昭著，没有谁愿意上门提亲，祖母一时气得伤神，调养了许久。
直到那时她才知道祖母原本为她相中了贺家，贺大太太却因她声名狼藉避而远之。
事实上薛姨娘的算计浅显易懂，程氏又怎会看不出来，却顺着薛姨娘的意答应下来，明摆着是要阻拦她的路。
在旁人眼中，程氏一向“温婉宽厚”，即便出了差错也没人会怪到她头上。
也只有心思单纯的若兰一语中的，因为在若兰心中，对错分明。
若兰听了郑妈妈的话，还是觉得不放心，李娥安抚她，“别担心，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她这一世的使命可不是应付后宅中的弯弯绕绕，“郑妈妈去备些绸缎，我去一趟祖母那边，若兰跟着便是。”
郑妈妈赶紧去准备了，李娥带着若兰往澜院走去。
“小姐，您看！”若兰道，“是大小姐和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