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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怎么做？”
陆澄眼底一片死寂，声音干巴巴的问了句。
徐柠上前扶着轮椅将他推进卫生间，一边道：“十分感谢你的配合。”
真是句华丽的致辞。陆澄嘴角扯出一个冷笑，被扶到马桶上，静静看着她离开卫生间。
“对了，你可以有意识的锻炼一下自己的手臂肌肉，自己能做到的话独处会方便很多。”徐柠回头嘱咐了句，关上门，“我在外面，随叫随到。”
陆澄沉默了一会儿，自嘲的笑了声：“又是在讨好我吗？真敬业。”
被徐柠推出房间，陆澄发现守在这里的保镖都不见了，不由心里一紧，觉得自己会被转移。
不过下一楼之后他看到了这些人，客厅的地毯上还蹭了一滩可疑的血迹，他莫名想起把自己惊醒的那声闷响。
“这……”
“为什么没有处理干净？”
徐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澄看到客厅里原本随意站着的保镖瞬间直起腰杆，大气都没敢喘。
一人出来解释了句：“我们的人刚刚人弄走。”
“怎么说也是雇主的地方，清理干净。”
“好。”对方点头弯腰，转身随手指了几个人，“你，你们两个，去把这些打扫干净。”
陆澄愈发疑惑——这些人之前不是不屑这个女人吗？为什么现在会听这个人的话？
徐柠将陆澄推到餐桌边上，折了下袖子进了厨房。
“面条可以吧？煮的快一些。”
“随便你。”他回答着，扭头看在房外放哨的人。明明之前没有，是把二楼守着自己的那些人安排到外面了吧？
什么意思？让他死得更快一些？
徐柠烧开水，叉腰回身，看着不远处发呆的少年：“怎么称呼？”
陆澄回神，不耐烦道：“和你没关系，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好了。”
“还没有和自己商量好吗？”徐柠说着，一边拆面条包装。
“你知道什么？觉得可笑是吗？”陆澄嗤之以鼻，“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闭嘴，没让你问我！”
什么和自己商量，她心里自己“不乖”只是闹脾气的程度？明明什么也不知道，居然用那种语气……
陆澄越想越气，抬眸看了眼桌上放着的茶具，狠狠将它推飞出去，落在拿着拖把清理血迹的两个保镖脚边。
两人停下动作不善地瞪了陆澄一眼，又将转向徐柠，一副要征求她意见给陆澄两拳的狠色。
这些天以来，这个残废一点规矩都不懂，动不动就冲他们发脾气！真以为自己是上帝！他又不是雇主！
陆澄毫不怯场，抬头凶狠的盯着两人。
“少年……”徐柠继续岁月静好地煮着自己的面条，和他道，“吃完面自己去把打碎的茶杯收拾干净。”
陆澄看着两位想打自己的人很亢奋，徐柠的声音一响他就亢奋不起来了，郁闷加上自我厌恶，眼底的恶意沉寂又翻腾，如此往复。
他狠狠骂了句脏话，推倒旁边的椅子，弄出巨响，扭头面目狰狞地瞪着徐柠。
“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用那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受够你了！信不信我杀了你！！”
徐柠从空荡荡的冰箱里摸出两个鸡蛋，回身问：“荷包蛋要吗？”
“我在跟你说话！”陆澄又骂了几句脏话，推着轮椅气势汹汹进厨房，凶神恶煞地吼，“听到没有！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话！！”
“我知道，你有很努力的在自己的方式哭泣，但我不想听。你特么的垂死挣扎像条蛆一样可笑而毫无意义。”徐柠上前一步掐着他的下巴抬起来，冷冷看着他，“我至少有在为一个懦夫考虑。”
陆澄掰着她的手腕，冷笑道：“你在说我吗？”
“谁知道呢？或许不是。我又没有推他，是他自己在泥沼里自娱自乐对吧？被污秽糊住双眼找不到方向也可以理解。我在岸上说话，希望他能听到声音。”
徐柠说完松开手，轻轻将手腕从他手里抽开，准备煎荷包蛋。
陆澄呆若木鸡，手还僵在空中。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说到底他还是想着吸引对方的注意，想狠狠地报复她，让她生气，难堪。
他离她怎么近，可以袭击她，挑逗她，伸手就能做到。
但他却动弹不得。
他凭什么对敌人心存希望？这可是敌人，她的恶意比自己更甚吧。比如看自己挣扎出来，又摁头将自己推回去，这种不是很好玩的游戏吗？
“神经病，有病！你以为你是谁？！”陆澄嚷嚷了两句，冷着脸退回轮椅回到桌上，六神无主的坐着。
徐柠盛好面端出来，放在他桌前，自己也端着一碗站旁边吃，一边若无其事的问：“你多久没剪头发了？好歹别盖着眼睛，难道让别人看不见脸有安全感？”
“闭嘴。”陆澄没力气和她说话，拿起筷子吃面。
徐柠无辜脸，心说自己怎么也要把这个逼的头发给剪了。
吃完面，陆澄放下碗离开，被徐柠挡住了。
“你干什么？”他有气无力的问了句。
“吃饱了吗？可以再添。”徐柠握着他的轮椅将他推回去，“而且我的任务是寸步不离，你这样让我很难办。”
陆澄稳住轮椅没让她推：“寸步不离是你的任务，不是我的。麻烦你搞清楚。”
“所以你吃饱了吗？”徐柠自然的接了句。
他固定轮椅的手不知觉的松开，干巴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味道还不错对吧？”徐柠回身给他盛，一边道，“还在长身体，可以多吃点。”
“你这样很有意思吗？”
“你指什么？”
“看我依赖你……”
“少年你别误会，我不会和你扯上关系。”徐柠打断他，漫不经心道，“现在拉你一把是我这人有素质，可没闲得蛋疼自找麻烦。”
陆澄被噎住，斜了她一眼：“素质？只要给钱什么都可以做的人……”
“我接到的是保护任务。”徐柠将碗给他端来，解释说，“我是保镖公司的人，今天是入职上班第一天。对了，我叫徐柠。”
陆澄被噎得心口疼，粗鲁地接过她手里的碗嘴硬道：“谁要知道这些！”
“那我们可以聊点别的，我很欢迎你和我聊天。”徐柠兴致勃勃，“话说我有个儿子，没想到吧？他现在才上幼儿园……”
陆澄埋头吃面，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