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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陌小居。
陌寻仙手握书卷,饮茶漫读,元正长老执棋落子,微风惬意。
元正长老落下一子,问道:“诛杀大宗师之局要开始了?”
陌寻仙漫不经心,回答道:“已经开始了,从意琦行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元正长老问道:“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完成你的计划。”
陌寻仙饮一口香茗,直言道:“先去找别黄昏,通过别黄昏去接触宫无后。”
“那为何需要安排这么多,让如此多人参与其中,凭我等实力,区区大宗师何足道哉?”
元正长老知道宫无后是别黄昏的儿子赋儿,通过接触别黄昏可以拉拢两人,引两人入局,但却仍然不解要花费如此精力,引动多人参与。
“自然非是如此简单,大宗师的烟都势力庞大,如今四奇观同气连枝,牵一发而动全身,还不是动手的时机。”
“而且我们只能是旁观者,不能是参与者,要报仇还需要他们自己来。”
“四奇观恩怨错综复杂,你杀我,我杀你,是难以解开的劫啊!”
元正长老想起四奇观的恩怨情仇,亦是感概不已,但最终一切都是大宗师古陵逝烟的阴谋,一切都是为了四奇观的元生造化球。
大宗师派遣宫无后杀死战云界的朝天骄,更偷走巨魔神,肆虐苦境,宫无后还杀了冰楼的三王子百里冰泓,引动冰楼与烟都的仇恨,后面更是间接还是冰楼之主玄冥氏,破灭掉冰楼,用恩情牵制一剑风徽杜舞雩,后面更是放出暴雨心奴残杀冰楼公主,对付杜舞雩,直到他破掉四大奇观之三,得到元素造化球,独留下烟都与战云界的绝代天骄意琦行,最后意琦行与大宗师相杀,四大奇观彻底成为过去。
陌寻仙放下书卷,起身离开,打算去找别黄昏谈论宫无后之事。
漠留黄昏。
废墟孤坟,埋葬的是一段不堪往事,留下的人纠结的是恩与义该何去何从。
伫立在东皇的衣冠冢前,别黄昏暗自独语,“东皇,咋们的缘分是自吾死去的儿子开始的,赋儿生前受你的爱护,甚至助吾一同奔走赋儿之病情医治,虽然他仍不幸夭折,但这份恩情别黄昏该替赋儿偿还,然而你终究霸业成空,死后连尸骨都不存,生前势力更成他人嫁衣,哎~”
看着夕阳落寞,别黄昏由衷地感到自己累了,这江湖再没有了留恋,心也就没有感觉。
“吾累了,这本不是吾的江湖,你之死更让我看清这片江湖的原貌,如今物是人非,是时候吾该退出了。”
手按剑柄,发出铃响,塔铃独语而今别黄昏。
“漠留黄昏,有吾与赋儿共同的记忆,是吾所珍惜的所在。”
“此剑放下,彼此吾非江湖人。”
别黄昏将佩剑挂到树上,此时黄羽客找上。
“慢着”
“嗯,是你!”
听到声音,别黄昏望向来人,正是昔日拉他入天葬十三刀的黄羽客。
黄羽客来到阻止别黄昏未经允许就退出江湖,出言道:“塔铃独语别黄昏,你忘了天葬十三刀当时的约束吗?”
“嗯”
黄羽客见别黄昏不在意,提醒道:“当时的承诺要退出需要所有的人同意,你片面退出是想反悔吗?”
闻言,别黄昏默然不语,他真的累了,不想再涉足这些。
黄羽客又道:“此时此刻,天葬十三刀名列天榜已是武林焦点,我们所立规矩更不容违背,你要退出,其余的人会认同吗?”
沉默的别黄昏闻言一愕。
“慎重考虑吧,吾言尽于此,请。”
说完,黄羽客便转身离去,留下别黄昏独立黄昏之下,闻听塔铃响动沉默思索。
风吹,树摇,铃在响,频频呼唤,好似江湖无情的催促,轻轻挂剑在这一刻也格外沉重,一步江湖无尽期,入容易,脱身难。
“唉~”
别黄昏收回佩剑,别于腰间,转身便欲离开。
“戏中人,局外客,执棋作子是为何?意难平,情难抒,遗天一憾补虚无。”
陌寻仙吟着诗号飘然而临,别黄昏临阵以待。
别黄昏手持于剑柄上,见来者非是相识之人,警惕道:“不知阁下所为何来?”
陌寻仙耳听塔铃声动,眼观荒漠之景,缓步而来,叹道:“好一幅长河落日圆的美景啊。”
闻听别黄昏询问,说道:“此为你的儿子赋儿而来。”
别黄昏不解,自己的儿子已经亡故多年,心中更生警惕,手指握紧剑柄,蓄势待发。
“吾儿已经亡故多年,不知阁下何意?”
陌寻仙说道:“你的儿子还没有死,如今已经成人。”
不可置信,不能相信。
别黄昏怒道:“吾儿是我亲自掩埋,阁下到底要做什么?勿要拿赋儿开玩笑。”
见到别黄昏呈现怒状,陌寻仙知道他不会相信,毕竟突然一个陌生人跑来跟你说你的儿子还活着,一定会兴起怒火的。
陌寻仙不急不怒,缓缓说道:“为什么你不亲自去墓中看看是否有你儿的尸首呢?”
“等你查看了后,我们再谈其他,如何?”
别黄昏闻言,心中怀疑更甚,问道:“你的目的为何?”
“走吧”
陌寻仙未作解释,便转身离去。
事关亲儿,别黄昏稍作迟疑,随后跟上。
树林之内,赋儿之墓前。
两人伫立,沉默不语。
“是你动手,亦或者我来。”
陌寻仙打破沉寂,询问道。
别黄昏见亲儿之墓,又想起过往于赋儿的快乐时光,但怎可因为一个陌生人的话就打开亲子坟墓。
拔出剑来,指向陌寻仙,面色冷漠,沉声问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陌寻仙毫不畏惧,反问道:“难道你不就想知道你的儿子是否真的还活着?难道你以为你儿子真的是得了病?”
“还有你儿子独有的血泪之眼,难道真的就如此简单的死了?”
别黄昏转身看向坟墓,目光似乎要透过土层看清未知的隐藏。
沉默良久,眼中是挣扎,是抉择,是对过往的不舍,亦是对未来的些许期待。
别黄昏心里由衷期望陌寻仙说的话是真的,但又害怕是假的,只是一个梦。
夕阳落幕,星光点点。
别黄昏终于还是决定打开坟墓,论真假。
别黄昏上前挖开赋儿的坟墓,竟然没有遗骸,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啊,一封信”
扫视赋儿棺内,惊见一封留存了多年岁月的信,拿起一观,信上所写正是:
“别黄昏,抱歉,牺牲了你的赋儿,其实赋儿病没有死,只是被吾束脉断息封锁了最后一口气,为了鹰战计划吾不得不与烟都大宗师做交易,他要普天之下有血泪之眼的人,吾要烟都之助力,在他强势索求下吾别无选择,纵然吾知晓赋儿送入烟都的下场,抱歉,别黄昏,步武东皇书。”
别黄昏看完书信,心中的愤怒难以抑制,拳头握紧,呼吸沉重,手中的信纸瞬间化作粉末,一字一顿低吼地戚太祖的名字。
“步~武~东~皇~”
一封深埋土底的书信,掩埋了一桩狠诈阴毒的交易,更湮灭了一段多年的情义。
别黄昏瘫坐在地,双目流下眼泪,宣泄着多年的情感:“赋儿没死,赋儿没死啊~”
月出云开,别黄昏冷静下来,想起来告诉他消息的陌寻仙,站起身来,双手用力抓住陌寻仙的肩膀,难掩激动地问道:“我的赋儿怎么样了,还请先生告诉我。”
陌寻仙退后两步,缓缓说道:“这才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你的赋儿现在在烟都,是烟都大宗师古陵逝烟的徒弟,名为宫无后。”
别黄昏低声喃喃:“赋儿,宫无后,宫无后,赋儿……”
“哈哈哈~”
听到赋儿现在的情况,别黄昏神态癫狂,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情绪,又想起自己的儿子如今成了一名阉人,还叫作‘无后’,对戚太祖的愤恨更加强烈了。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别黄昏双目中是憧憬,是希望,是喜悦的眼泪。
“先生请继续说。”
陌寻仙感叹一声,继续说道:“古陵逝烟是为了他的血泪之眼,教他武功,让他不断杀人。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让你父子团聚,共谋诛杀古陵逝烟之事。”
“不过暂时你还不能见你的儿子,以免打草惊蛇,让古陵逝烟得知了你的存在,恐怕会妄动杀机,杀了你。”
别黄昏殷切问道:“那先生,我该怎么做呢?”
陌寻仙递给别黄昏一张路观图,说道:“等你办完你的事情,就来图上的地方来找我,再谋计划。”
别黄昏接过图,想起自己还要退出天葬十三刀。
陌寻仙提醒道:“记住你现在千万不要去找宫无后,否则你们父子两人都有危险,切记,切记。”
别黄昏虽然迫不及待去找赋儿,但为了更长远,他可以忍耐等待,答应道:“一定,一定,我会遵从先生的嘱咐的。”
陌寻仙转身离开。
别黄昏将坟墓掩埋好,回去漠留黄昏,如今再闻塔铃声动,是希望,是回忆,是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