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失忆

太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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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微星永远指引着北。

    尽管是叫嚣的云层也无法阻止它的光芒。

    迷雾下的她深陷重重包围,即使本命剑在哀嚎、丹田在咆哮也不屈服,死扛着。

    她紧紧攥着黑令,身子晃动以躲避疯狗野犬。

    在这片黑壤中,由昨日撕裂成的伤痕所拼接的鲜血,成了一粒粒,好不起眼的灰尘,仿佛一吹就散,就如这时摇摇欲坠的她。

    自己残缺不堪,真气差不多耗尽,犹如一条丧家之犬,仅保持最后的体面。

    死亡。

    躲不掉的。

    但,向死而生,也不是不可以……

    她愿逆道而行,逆天之愿,换取一条命。

    一条……明显不值得的命。

    她紧抓着手,手心被掐挤析出浑浊黑气,它萦绕着偏灰的皮肤,悄悄爬上内臂。

    她没看一眼,只是在内心念叨几句,抬手便给掐灭。

    黑帽下那双深邃的眼向前,平缓眉目。

    瞳孔里反射出是一片有一片火海,猖狂吞着所有迷失扑前的人。这些火已蔓延到脚下,即将把自身燃烧。

    待会又显示出人统统倒下,在她面前,被她杀死。众人围攻,鸠不知何时来到,梳理羽毛后,头一直向她,似乎在等待。

    插在泥土的剑上的面清晰可见,血被溅到她脸上,一下又一下,她并未眨眼,依旧面无表情。

    可尽管如此,那些是杀不死的。一群接一群,她只身一人。

    逐渐被击退,被砍伤,被逼,被追……

    她一直跑。

    一直跑。

    脚下踩着都是正流淌中的鲜活的命,都是为她而死的人。

    穿过幻空间,劈开层层云雾,浮现一个类似于诛仙台的地,名“光年台”。

    她拉着玉扶手将自身拽上去。台上有刻着雕龙与大鱼于苍穹之间遨游,下有画众人齐聚一同而目光往上,将两者拼凑,好一幅景象。

    本应是和乐,却倒显得一股悲凉,这悲凉弥漫在整个光年台,就像为她所悲似的。论天如此妒英才,她被逼得喘不得气。

    逼近光年台。

    这些人说,她终于可以死了。

    她只是咬牙,拼尽全力将自己护好,没待这些人上来,她便纵身一跃。

    透过时光与华年,经过光明与黑漆,痛苦与哀叫齐鸣,声声不断,暗云形成的龙化以为气体,拼命冲击身体,让那丹田一步步沦为废渣,很缓慢吞噬。

    再来的压迫直破她的所有意识。

    甚至感觉不到是生是死。

    天道给予的雷击直穿过丹田与真元,将剩下的废物层层拔起,来以至销毁。

    本应该她也一同被这雷击带走,可手上的黑令不允许,便将雷击吸取,换的她还有点活力,也算是可怜她。

    如此,她终于逃离苍云八荒了。

    ——用这种狼狈样。

    掉着一条命,气息奄奄的,她艰难打开感知,这为火山洞。

    确实落在世俗界了,不过这还有危险。是他们又有人在此,但自己想管也管不了。

    她己是个废人了。

    穿梭到这里,脉络全毁,直接回到比修炼前还惨的情况,这就是光年台的威力,能够摧残万物。要不是靠着黑令,她倒是真死在光年台下,最后成了一杯土。

    希望未来的自己,寻找并记得我是谁。

    这样活着,便足够了。

    意识慢慢模糊,一部分的魂魄被抽取,回到苍云八荒,回到那瓶子里,接着被禁锢住,再也出不去。

    ……

    被撕裂的布衣夹着血入了淤泥,那躺着的少年身上全是伤痕,伤口撕裂血液汨汨流出,披头散发粘稠纠缠。

    火烛跳动,但已经暗沉又带着浓腥味,又遭这风一吹,腥味更重,肃杀之气久久绕在这黑洞里。

    这风很大,呼啸而过。

    整个地方原没有一丝生气,可这是在那地上用头发遮盖的少年手指微微蜷缩,带着颤抖。

    醒了。

    很痛。

    少年整个身躯不敢妄动,那风呼过想针似的狠狠扎入肉里,每一个动作牵扯伤口再一次加深,淬着血泥的嘴扯着,双齿咬紧。

    那满是头发的后脑勺晃晃,缓缓抬头,再见到那褪去迷惘,而成的谨慎小心,冷静分析。

    而再努力一瞧——那少年竟是一个少女。

    “嘶——”倒吸一口冷气,双肘支撑身体从而站起,刚要站起稳住,便身体一软,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就又再一次栽入泥里。

    扶住身子,呼吸依旧很大声,两双眼睛在刚起身的那一刻就观察周围,将每一个细节记下,分析现在的危险程度和逃跑路线。

    突一脚踩,对面一飞石击来,暗叫一声不好!这周围虽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但直觉告诉她危险系数很高。

    耳旁传来铁锁声,越来越近!

    稍后下意识一划,踏空步去,翻身一掌拍击石头,验证自己的想法后又使出内力,越力而退步。

    好几道刀光闪着光向她那个位置砍来,大摇摆再加上巨大无比,只要在刀面擦上几次皮足以被卸去。

    即使拍击石头也只是让那大刀缓缓过来,要想着办法逃脱,否则被剥皮那是迟早的事。

    少女满脸污秽,气喘吁吁着,用手擦拭嘴角的血,身上扒拉着也只有几颗丹药和一些杂物,吃下但又因动了内力,耗尽元气。

    经脉很难再次承受,刚那下意识使出内力时,就已经反噬至心肺。

    必须快速离开,她还有有预感,有人正在充当猎人,想要猎杀自己,而自己只能处在这陌生的地方,没有任何记忆,随意应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此时狼狈至极,但那副神情,尤其是那双眼睛始终有着冷静和不畏惧。

    一群蝙蝠扑来,她再次分析,权衡利弊,逃到一个小角落处闭着,再利用大刀的间隔时间和角度位置,掏出火雷球。

    把火雷球在掌心中上下抛,舔舐嘴角的血,看中目标后一掷,与那黑漆一片飞来的蝙蝠相撞。

    “呯!”

    这威力,她又掷了好几个火雷球,扔完赶紧躲到石头后面。

    那火雷球又接着响,“呯呯呯!”

    震耳欲聋围着自己,她算着时间,那大刀与蝙蝠定是被打中了,也乱了节拍。

    将衣袖下的刃剑缓缓移出,被牢牢抓紧,这把刃剑是她刚醒来时就抓在手中的。

    虽然她不知道怎么用,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但刻在骨子里和习惯让她不由自主提刃使用。

    一刀而去,刀溅向天又落低染得别样红,也溅得她一脸,蹙起眉头,动作利落收好,不放过任何后患。

    杀伐果断。

    就是她,辛辞。

    辛辞不顾任何,连忙越过去,踩这那些小石头,跳跃旋转,虽说内力不可用,濒临崩溃,但这些耗不了多少内力,却可以使用。

    没有回头过,只是凭着直觉和观察一路狂奔,后面人黑影渐出,奔着自己的所处的方向。而那些墙壁上蔓延着的黑气聚集,阴暗掩盖,也朝辛辞爬去。

    变化小,但逃不过辛辞的观察。

    冷汗沾湿脸庞上的青丝,身体微颤,预判黑气的攻击而躲避,事实上确实躲了,还找到机会再次跑走。

    至于为什么要逃得这么快,她醒来时有两句话萦绕在心中。

    ——你叫辛辞。

    ——不要被抓住。

    失忆前的辛辞推测现在的她一定了解,的确,辛辞怔了一会很快便会其意。

    那墙壁黑影快速移动,一会儿就已经爬到四周,与暗处融为一体,静止不动。

    架着油烛灯光的盘照亮这,被辛辞从墙上夺到了手中,稍后微晃荡,那盏里面的油却不会溢出,手一抬,用力经风啸扑到石裂墙上,渗进去。

    那黑气“滋滋”响,想要往回爬把消息传出去。

    辛辞猜,这应是追杀她的人所布置的寻找术,一直找察自己的下落。

    先把它灭了。

    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祸患。

    这火还是在她杂物中的手扎本发现,山洞里的火焰可以用,不过要与地下河吹来的风相结合,才能使用。

    时机要把握好,盏灯的油冲上火焰,蓝焰色的火光乍现,将那整个黑气杀得死死的。

    “滋——”那黑气哀嚎,怨气冲天,辛辞赶忙一退,用仅剩的油来保护自己。

    那黑气中夹杂着一股清凉,来不及挡就入了她身,顿时寒气逼人,暗忖不好,这可不是内力能发出的威力。

    是灵气。

    脑袋突然闪出这个词,可没时间给她深究,她也想不出什么,只能咬牙坚持。

    另一边。

    “黑气被灭了。”

    话落,两人停下脚步。

    黑气操控者沉着声道,他原本能感应到黑气的存在,突然被断开联系,发生什么事就不言而喻了。

    那黑气原本要将消息递回去,可死了,他们刚又找丢了,按照命令必须将辛辞扼杀在洞里,否则他们的头颅将会代替辛辞而掉。

    “那……”刀疤脸摸着墙壁看着那些火烛,再感受风吁吁而过,倏忽手中浮现,盏灯破碎,感受万物。

    刀疤脸在黑气那夹杂着一缕灵气,但其蕴含能力很大很多,小心翼翼藏好,一是为了防止天道得知修仙人在世俗界运用灵气;二是为了以防万一;

    这下要用到了,狰狞面目紧闭的双眼倏忽张开,露出一丝狠戾。

    “在这。”

    他查到了,连忙与同伴朝着那方向前进。

    此时的辛辞很不好受,那寒气在破损的经脉中乱串,与内力混为一体使身体不能动弹,这种遭遇感受不好。

    更何况越往外走风越小,越闷,也让辛辞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不过只是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