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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禄阁修建的古朴雅致,恢弘大方不落俗。楼阁放满历朝历代的孤本手札,荟萃一堂,天禄学院贵为皇室学院,延经讲义者无一不是学富五车,层层科举选拔出来的翰林进士。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天禄一向治学严谨。没想到学院今天竟出了这么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徒。
其实也不怪这些人,天禄阁原就有甲乙之分,有优必有劣,每年依据君子六艺来考核等级。
赵希珞本就不学无术,六艺考评还是诸位太傅们看来女皇面上,勉强给个乙等。
所待的班级多是互为狼狈的纨绔子弟,他们大部分都不是家族的继承人的旁支子弟,更为混世魔王赵希珞马首是瞻。
林绾音环顾四周,只有零星几个人坐着,她走到平时课堂表现良好的林芝芝面前问:
“你怎么不为九殿下辩解?”
林芝芝没想到自己躺着也中枪,只觉得太傅她自己应付不了这场面,却把她推出来当挡箭牌,她吞吞吐吐的站起来道:“非是臣女不为殿下辩解,殿下平日学业繁重,还兼济天下,然我与殿下接触不多,所见有限,故不做声。”
这番话把太傅气得差点厥过去,“好哇!既然殿下帮你们许多,那你们肯定是不好意思看着殿下一人受罚的,”太傅拿着戒尺轻轻在手上敲打,狞笑着宣布对他们的判决:“同窗许久,是该有难同当,是我想岔了,那你们便抄书五十遍,领戒尺十下。”
林绾音手一招,立马有侍者弯腰双手托着戒尺进来,显然早有准备。
林绾音凝递众人:“戒律使?”
“在!”
“给我打!”
“是!”
众人战战兢兢,忍不住拿眼觑着赵希珞,盼着她一声令下,让铁面太傅放弃惩戒。没捞到好处就算了,怎么还有罚呢?
而太傅手握戒尺,一步一步走到赵希珞面前。
赵希珞准确的接收到众人求助的目光,乖觉的伸出手,“是吾之过,诸君也是念及同门,求太傅放他们一马。”
太傅冷哼一声,语带嘲讽:“殿下还是管好自己吧。”手起尺落,第一下就把赵希珞打的疼的眼泪汪汪,直吸鼻子,半点废话也说不出口了。
自酿苦酒自饮之,他人还是自求多福吧。
室内,顿时哀嚎声此起彼伏。
在座的都是勋贵子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家里宝贝还来不及,基本很少动用棍杖,有些个受不住的,扯着嗓子鬼狐狼嚎,声音尖锐的差点把屋顶掀开来。
连间隔好几个屋子的甲班,都略有所闻,忍不住揣测隔壁发生了什么,号丧都没这么动情。
这二十下,半点不虚,“啪啪啪”一下一下打在心上,数到十下时,赵希珞的左手已经肿了惨不忍睹,她缩回来换了另一只手。
直到打完,手心都是纵横交错的累累伤痕,差点没疼的晕厥过去,赵希珞没忍住,痛哭流涕不嫌害臊。
赵希珞生的玉雪可爱,五官玲珑,不张嘴时挺能唬人的,妥妥一位金尊玉贵,粉雕玉琢矜贵公主,就算平时也是张牙舞爪的狂傲模样,谁见过她这般涕泗横流。
以致于太傅气喘吁吁打完二十尺时,内心竟有点自责,谁能想到她竟然能把这位混世魔王打成这样。
回过神来后,太傅更是四肢瘫软,完了完了,刚刚是气糊涂了,竟半点没留手,陛下虽然让她好好管教九公主,可没叫把人往死里打啊!
赵希珞眼里包着泪,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何况事情还不是她做的,真是心酸又委屈,反正原主也是个不听课的,赵希珞也懒得装了,捧着手转身就走。
出了天禄阁,赵希珞用衣袖抹抹泪,四处都是伺候的宫人,到底还保存了一丝理智,强忍着准备到家在哭。
然而宫廷各路人马耳目众多,九皇女在皇宫一直备受瞩目,她还不知道自己努力维持着矜贵公主的人设,崩个彻底,那发红的眼角,微有湿润,有心人一揣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希珞还没走出皇宫呢,小道消息已经传的满天飞,最后竟传成了赵希珞一路哭出皇宫。
经过这番‘言传身教’,众学子也无心学习,兼手中带伤,铁面太傅难得放了众人半日假,自己到德阳殿请罪。
而赵希珞虽然故作姿态,强装无事,可这小模样也已经足够宫外候着的下人们吓得肝胆俱裂。
九皇女哪一次不是飞扬跋扈只有别人吃闷亏的份,就算是偷看交州郡王洗澡,还不是满面春风,得意洋洋的出来了!
梅梦没想到自己三观歪成这样了,低喊了句罪过,赶紧拿了牌子吩咐着请没当值的太医。
赵希珞的双眼因一路抹泪肿的跟核桃一样,下马车的时候甚至还在打嗝。
女儿有泪不轻弹,公主府人仰马翻。
入夜后,赵希络躺在床上,虽然已经上过药了,但是双手包的跟白面馒头似的,举止十分不便,连翻身都困难。
人受伤的时候就容易矫情,平日一些一闪而过的念头,纷纷尖叫着冒出来找存在感。
想到自己这莫名其妙的穿越,虽然捡回一条命,但一堆烂摊子不说,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前路还不知如何凶险。
她呜咽蜷缩着,鼻子都堵了,眼泪不便用手去擦,沾湿了半边枕头,如此模样就像一只挨了打的毛绒崽子,可怜又可爱。
哭累了就感觉饿了。
她喊了一声,马上有人端着精美的膳食进来。
“是你?”赵希络声音低哑,嗓子冒烟,语带哽咽,真是好不可怜。
江七躬身行礼,手足无措:“奴伺候殿下用膳”。
在主子面前露脸的差使府里人抢破头,公主虽然喜怒无常,但是只要讨得她开心,赏赐比一年俸禄还多。
江七作为马奴这等好事自是轮不到他的,可赵希珞身边人都是惯会溜须拍马曲意逢迎之辈。
赵希珞的好恶就是府内行事的风向标。
显然负责人事调动的总管问梅就和太医官想法一致,还没有男人能睡到殿下的寝居里去呢。
这点眼色都没有,她早被后浪顶下去了。
赵希珞两手高举着,掀了被子汲着鞋子下床,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睛,惨兮兮的望着琉璃盏上精致可口的糕点,又看看江七。
江七的眉头皱起来,小心地捏了块糕点喂她。
赵希珞双手不便,垂着手乖乖张着嘴,一口一块点心,因为吃的急,嘴巴鼓鼓得像个塞满坚果的小松鼠。
江七觉得指尖有些痒。
他抓过一只松鼠准备当口粮的,这松鼠在他身上跳来跳去,半点不知危险,他看着松鼠,就像看着自己,连性命都在别人一念之间,最后到底没舍得吃它,放走了。
一连吃了几块糕点,赵希珞才犹未尽的舔舔嘴唇,粉嫩的舌尖轻轻的扫过殷红的唇瓣,江七低垂头颅不敢在看。
可伺候主子哪能一直低着头的,在抬头看坐着的人时,只见她正盯着一块儿金丝酥雀。
“还吃吗?”
“不吃了”赵希珞把视线从金丝酥雀上挪开,看着江七淡淡解释道:“今天这些糕点做的格外精致。”
江七可看不出来区别,在他眼里食物仅仅是果腹而已,他并没有奢侈讲究的条件。
而赵希珞心里可不如脸上那般平静,她虽然有赵希珞的记忆,可是一些生活习惯和见识总有出入,古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但她还没见过捏的如此栩栩如生的糕点,少不得多看了两眼,今天是一块金丝酥雀就能让她漏出马脚,何谈瞒过其他人。
她一直觉得人都是差不多的,没有谁比谁更聪明。
“给我倒杯水”
“是”江七拿了天青瓷杯倒了半碗水,搁到她唇边。
若是梅影,梅梦在肯定要大呼粗鄙,殿下金尊玉贵,哪能如此粗鲁的喂水。
但要是赵希珞的那些蓝颜知己,更是要以口哺之,唇舌交接纠缠一番了。
可江七不懂这些,赵希珞更是习以为常,张口便喝,因江七业务不甚熟练,用力过猛,有少许的水低落在赵熙珞的内衫上。
屋里虽然烧了地龙,暖和舒适,温水滴进里衣,转瞬间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一样叫人难受。
江七手忙脚乱的拿着手帕帮她擦拭,十五岁的女儿家,身体已经有曲线了,赵希珞又是金山银山堆着长大的,发育更是比一般女子好些,不挺胸时那弧度也很难忽视。
江七擦拭上去才意识到自己擦的是哪里,隔着衣服和手帕还能感受到,底下肌肤传来的炽热,他手被烫到一般瑟缩回去,垂在身侧僵住,面上走马灯般闪过各种异彩纷呈的颜色,耳根红的厉害,只差的能开水。
赵希珞本没多想,她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对小孩子肯定没那个想法。可一见面前这小奴的困窘无措的样子,后知后觉的缩缩胸口,现在是在古代,男女有别,女子十五便可娶亲了。
面前这小奴隶双目圆睁,脑子明显浆糊一团,四肢好像被定住了,只有鼻孔还有出气,原本想让他给她擦擦嘴角的想法也打消了。
赵希珞随便用衣袖抹了抹嘴,准备去内室换衣裳时,发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她根本自己换不了衣裳。
现在已是三更半夜,除了值夜的,兰亭居就没别的丫鬟伺候着了。便是有也是三三两两的在打盹,在把那几个梅唤起来又显得兴师动众。
不换粘腻在身上又着实难受。
赵希珞觉得屋里的地龙实在烧的太旺了,她看着这少年局促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竟然口干舌燥,她坐着在塌上,江七呆呆的立着,手里绞着帕子,他的气息喷到自己的睫毛上,让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但脑子却晴明得紧。
以后甚至她的一生都将在这边生活,必须要适应这里的一切。
她要习惯九皇女的一切,但为了避免漏出马脚,近身伺候的必须的是之前未曾与九皇女接触的,眼前这个少年就很合适。
懵懂,对她一无所知,又只能依靠她的人。
不论别人是怀揣着什么心思把他推到自己的面前,现在这个人他要留着。
既然做了决定,她就不矫情了,虽然有点压榨童工的嫌疑,可她心里真真是日月可鉴,半点旖旎的想法都没有。
江七能感觉到九皇女灼灼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耳边一字一字地缓慢而清晰地传来,
“帮我更衣。”
赵希珞站起来往前绕到八扇紫檀座嵌螺钿镂空雕婴戏图屏风,在屏风上烙上赵希珞窈窕的身影,长发披散,烛光暖融,江七甚至能看到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微微颤动,如蝶羽一般煽动人心。
稍顷,美人侧首,似是不耐,江七横了横心,咬着牙挪着步过去,也成了那烛光映照中,屏风上的剪影。
宽衣解带不难,难得是如何在不触碰九皇女的身体,只有指尖微微接触那些盘扣,动作丝毫不能乱,如行云流水一般。问梅早告诉过她,没有九皇女的允许,绝不能碰着九皇女的身体。
江七大气不敢喘,凑得近,鼻尖飘来一缕海棠花香,这香味如清晨薄雾般轻盈,微微站着点夜里的凉意,芬芳得让人迷离,心也跳得嘭嘭嘭的,像生病了似的。
江七的眼睛简直不敢看赵希珞,垂着眼皮,可那余光不可避免看到些许风景。
水青色的莲花肚兜松松垮跨的系着,裸露的肌肤白的晃眼,不同于年少时看过女人光裸的背脊,赵希珞的腰很细,没有一丝赘肉,纤细的盈盈一握便能折断,中间凹陷的脊梁曲线实在是美,又有一种他从没见过的英挺之美。
江七就跟算盘珠子似的,眼睛都转不动了。
直到躺倒在外间值夜的床榻上自省时,又是辗转反侧,江七眼前还能清楚浮现绣着白色莲花的抹胸。
今夜不止是兰亭居的人难以入眠,白天威风凛凛的冷血魔头林绾音也一夜没睡。
不同的是这位冷面太傅是冻的睡不着。
她向女皇请罪时并没有得到接见,宫婢只让她在偏殿等着,一等就等到宫中落钥,月上柳梢,偏殿没烧地龙,入夜更是冷涩,太傅搓着双臂,时不时跺上几脚,鞋底险些跺穿,直熬到第二天上完早朝才被放回去,当天就感染了风寒。
回去还被夫君一通数落,“人人都知陛下偏疼九公主,您何苦去触这眉头,别说这点小事,就算捅破天也有贵君和陛下护着,轮得到你操这个心!”
太傅倚靠着床,身上盖上了厚实的棉被,还是双脚冰凉“夫道人家,你懂什么。”
“九皇女在混账,那也跟咱们没的干系,哪次捅破天陛下不过斥责两句,这次你竟然打了二十尺子,这家你是不要了吗?”
“为君分忧本就是臣下之职,”何况这本就是女皇授意的,太傅头疼,是她没把握好分寸,可这尺子只在女皇心中,只怕她就算只是说句重话,也要被女皇记上。
“我睡会你别吵了”才终止了这对话。
出乎意料的,公主府这次并没有任何补品或者赏赐流入,平日喧嚣的门庭冷落许多。
她在府内养了十几天的伤,又抄了好几天的书,闭门谢客整整一月,别说陛下恩典了,就连王璃贵君和亲姐赵希文都没去看她。
外人道这九公主是失了恩宠,没脸见人。
连公主府内的下人都无法理解,平日夜里也要穿的孔雀开屏,稚鸡求偶的九公主根本不知“低调”两个字咋写。
最近出行却十分低调,素面朝天,还围着个面纱,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平日出行的仪仗派头都不要了,只带着新宠江七。
果然是没脸见人了!
说到江七,问梅颇为得意,这位十分不起的马奴,竟然在公主身边足足待了一个月,公主更是去哪都带着他,还跟他一起看书写字。
问梅能坐到赵希珞面前总管丫鬟第一人,并不等闲,凭的就是揣测主子的心意了,只不过这次纯粹是歪打正着。
不论外面的人怎么议论评价,对于府内的人来说,只要赵希珞一天还是九皇女,天塌了都与他们没关系。
各自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所以赵希珞关起门来,别人可以不管,府内的妖魔鬼怪却得自己面对了。
仅仅一天之中,当第六个千娇百媚,雌雄莫辨的花样美男,“一不小心”倒进赵希珞的怀里时,她的脸色黑如锅底。
这些个妖艳贱货乖巧了两天,就眼热江七时时在跟前伺候,也蠢蠢欲动来碰运气了。
可她真的无福消受!
说起来,九公主府道德沦丧至此不乏赵希珞的推波助澜。
论以前的公主府,问梅还不知道在哪个旮瘩里吹风呢。
赵希珞成年后独自辟府时,王璃贵君亲自挑选了两位忠心耿耿又勤劳能干的宫嬷嬷照料她的饮食起居。
这两位宫嬷嬷也是想干出一番事业的野心家,开府伊始就把九公主府治理的井井有条,铁桶一般。
比照着宫里制定了条条框框,又御下有术,府内很快秩序井然,可赵希珞却十分腻味,处处被告诫不符合规矩,于是一个月不到,不顾父君的晚节,把两人架空了。
心思活络的问梅这才上了位,有了两位宫嬷嬷的前车之鉴,问梅哪敢触赵希珞的霉头呀,自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
说好听点儿,问梅这是聪明,识时务,说难听点儿,就是骨头软,半个硬话不敢讲,妥妥的奸佞小人了。
于是后来当第一个小贱驴蹄子,不知廉耻,自荐枕席,与赵希珞天雷勾动地火,鸳鸯戏水后,府内歪风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既然别人能上,自己为何不行?
可以是别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有条件不上的,看着别人创造条件上了,心里没点儿想法?
谁还没点理想呢?
府里多的是有理想,又不肯屈居人下的野心人。
从此九公主府那是春宵苦短日高起,片刻不得闲。
所以问梅把江七打包送到跟前也是有史可依的。
只是没料到江七居然这么争气,把云字侍君们挤兑的嘴生燎泡,急得不行。
云林是府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更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他今天穿了九皇女最喜欢的骚粉色褂子,衣服熏了香,香气浓郁不俗,还带着点催情效果,是他的必杀技。
身姿袅娜的煮着热茶等东风,边上供着的茶杯是赵希珞的心头好,薄透如纸,色如雨过天青。
这套杯子殿下从来不许被人碰的,无论是清洗还是收纳,都只能由云林一个人经手。
茶准备的也是赵希珞最爱的洞庭山产的碧螺春,一芽一叶。
等到夜幕降临,晚星点点,夜色很好掩盖了他的行迹,东风可算是来了。
云林端着茶,行至书房门前扣了扣那烛火未熄的门。
夹着嗓子,轻声细语:“殿下,奴沏了您最爱喝的茶。”
等待的时候,云林还理了理鬓发,检查了自己的衣带的松紧,确保一切完美无缺,刚刚好。
刚刚好三字做起来可不容易。
这衣服穿多了,就显得太正经了,拿什么勾引九皇女,也少了闺房之趣。
穿少了,九皇女阅女无数,白花花的肉只会显得庸俗。
门“吱呀”一声开了,云林嘴角维持着三分弧度,正准备迈开脚步时,却被一双手按着脸推了出去。
“?”
什么情况?
云林踉跄着后腿几步,稳定了身形后,连忙检查自己的妆容,确定妆没花,才分给江七一丝眼风。
云林身份不高,架子倒挺大,一双眼睛那是长在头顶上的,此时正拿着鼻孔斜睨着这个又高又丑,连端茶倒水都不配的马奴。
嘴里却用与脸色截然相反的,如微风细雨,柔弱不能自理的腔调说:“奴担心殿下案牍时困倦,特地沏了殿下最爱的洞庭碧螺春,来给殿下解乏。”
生怕显不出自己的贤惠来。
江七撑着手臂,抵着门,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但云林并不介意,他冷笑,此时若江七识相让他进去,那他也算得偿所愿了。
可要是江七不为所动,殿下最是厌烦府里人争风吃醋,悍妒乃是大忌。
等了许久不见里面有声音,江七心里有数了,他本就生的高,带着居高临下的睥睨,恶意满满道:“还不滚?”
云林心里也自以为有数了,只当殿下还稀罕着这马奴,照顾他的情绪。不得不放弃左拥右抱,齐人之福。
他压低了声音,伴随着堪称恼怒的声音,急怒攻心道:
“不过是个名字都没有贱奴,真以为自己算个人物了?”
江七眸色如夜,深不见底,直把云林看的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他强撑着嘴硬道:“奴告退。”
咱们走着瞧!
听到江七关门的声音,赵希珞才把盖在脸上的书取下来。
她板着脸头疼道:“府里都吃吃干饭的吗?还有没有人管了?!”
这几个妖精她刚养好伤,就来惦记她的精水了。
江七不作答。
赵希珞也不用他回答,“这规矩可得好好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