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黜陟大使

悠然tea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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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史陈珏至柴府,前来告知柴历樊国公府的二位公子段轩和段轶将至华州,他们将作为黜陟大使巡视华州。

    “他们到了刺史府后,先领他们到青杉苑安顿,天色不早了,也让他们早些歇息。”柴历向陈珏吩咐道,又多问了一句,“青杉苑打扫的差不多了吧?”

    陈珏道:“前几日就已经让人前去打扫,昨日便都已收拾好了。”

    “嗯,有劳陈大人了。”柴历点了点头道。

    “这是下官分内之事,将军无需多礼。”陈珏抱拳道。随后,陈珏便离开了柴府,前去迎接两位黜陟大使。

    今年正月,皇帝任命了各位大臣巡行天下诸道,到各地视察政情和民情,要求察长吏贤与不肖,问民间疾苦,敬礼老年,赈济贫乏,起用久滞之士。

    樊国公段宏兴受命巡行关内道,携二子一同前往,他们一行人刚自同州前来,段宏兴让二子巡行华州,自己则打算先去往宜州,于是命人提前跟华州官府知会了一声。

    段宏兴也是一员猛将,与柴历同任于左右骁卫府,为左骁卫大将军。在当今皇帝还是秦王之时,段宏兴曾随他东征王世充。段宏兴在一次战时被擒,战马被敌军所获,敌军押着他在渡洛水时,他纵身而起,直接将擒着他的两个人拉下马,夺得马匹驰骋而归,数百敌军在他的身后追赶着,却都不敢靠近。

    而段宏兴的两个儿子也袭承了他的风骨,年纪轻轻但都已有一番作为。段轩是段家长子,有勇有谋,曾随军征战,屡立军功,现任左骁卫左郎将,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不过他却不似其他将军那般老沉,他的身上多了些许跳脱感,处事圆滑,游刃有余。段轶是段家二公子,于大理寺任职,官至大理丞,人称“绝情断义,铁面寺丞”,段轶断义,人如其名,但他不过只是公事公办,平日里他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柴府内,戴芸珊从厨房里又再端了些茶水到堂屋,戴芸珊见柴历和柴祎哲有事商议,也没多逗留,很快就离开了。

    柴祎哲道:“段家较年长的这两位兄弟也算文韬武略,受命作为黜陟大使本不足为奇,但我听闻他们此番能来华州因是段将军特请陛下恩准的。段将军此举莫不是想把二子交由爹历练一二?”

    柴历道:“还真是如此,段兄前几日便给我书信了,说想让我帮着考量考量二位公子的办事能力。不过这段兄特请陛下一事倒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柴祎哲道:“此话怎讲?”

    柴历道:“因是段兄特向陛下请奏,这才使得二位公子前来华州巡行,这事确实如此,但陛下原本的安排是让他们去凉州,段兄此请,并不见得是替二子争了圣恩,反倒是退了一步。想必是有心人将此事换了说辞,传出去,倒显得是段兄为二子求了情。”

    “凉州系边境要塞,而黜陟大使身份又颇为特殊,虽然有段将军撑腰,但毕竟段轩和段轶在朝中尚未有足够的地位,难免会有人下套,若是处理不好这其中的关系,对百姓一方的干系暂且不谈,且说对于一州官府,其中的利害关系就难以衡量了。”柴祎哲笑道,“看来段将军也没少提防有心人,不过这至少说明他对您甚是放心。”

    柴历点了点头,轻笑道:“嗯,那是自然。”

    柴祎哲问道:“段家兄弟前来巡行,爹打算如何做?”

    柴历道:“如何做倒无需我想,此番巡行天下的号令打的正响,华州若是真的暗藏着些许异动,那这自是有的给他们考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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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州城门前,段宏兴携段轩和段轶骑马使至。

    段宏兴道:“此前我已告知柴兄你们将巡行华州一事,此番巡行该如何做,你们心里要有打算,想必柴兄也会指点你们一二。陛下特许了你们这一次历练的机会,要好好把握,断不能让陛下失望。”

    段轩和段轶抱拳,齐声道:“是。”

    段宏兴又交代道:“进城后,直奔刺史府,待柴兄为你们择好住所后,势必要先熟悉熟悉周围地况,万事小心为上,别出什么岔子。”

    段轩道:“爹,您就放心吧,这也不是我们第一次办事了,我们会掌握好分寸的。”

    段宏兴道:“黜陟大使的任务非同小可,切不可掉以轻心。”

    段轶道:“爹,我跟哥定会谨遵您的教诲,不会无端生事的。”

    “我担心的并不是你们会无端生事。”段宏兴锁了锁眉,“好了,我也不能耽搁太久,你们先进城,我先行前往宜州。”

    “爹慢走。”段轩和段轶目送着段宏兴。

    段宏兴走后,段轩和段轶进了城门,沿着大街直行,至刺史府。

    陈珏早已在刺史府门前等候,带着段轩和段轶进刺史府就坐,并向他们介绍了华州六品以上官员和民生的基本情况,随后带他们到青杉苑安顿。

    青杉苑是归官家所有的一所宅院,一般用来接待朝廷派来的或是别地到华州来的办差官员,但因柴历不住在刺史府内,所以前来华州办差需要接待的官员大多客居刺史府,于是青杉苑常年少有人居住,只到需用之时,才会让下人前去打扫。院内安置的房间不多,除了堂屋外,就只有两间厢房,不过院子很大,院内还有池塘和一个小花园。

    陈珏带着段轩和段轶到了青杉苑,交代完了一些事宜就先走了,段轩和段轶将行囊放置在厢房后,又在院子里闲逛了一会儿。

    段轶站在堂屋门口,放眼观望着整个院子,道:“此处环境雅致,院落打理的也很是清楚,我们倒像是来度假了。”

    “还是柴将军考虑得周到,最重要的是住在这里更显低调。”段轩招呼段轶道,“去四处走走吗?”

    段轶道:“哥,你放过我吧,我累了,想歇息会儿。”

    段轩嫌弃道:“我们一道从同州前来,走一样的路,我都还没说累呢,你倒撑不住了?”

    段轶道:“这四下里你逛和我们俩一同逛都是一样的,对吧?”

    “今日正好赶上龙头节,你不打算出去沾沾喜气?”段轩见段轶耷拉着的模样,摇了摇头,道:“行行行,我保证不在爹面前说你的不是。”

    “哎呀,哥,别啊,”段轶听出了段轩的反语,又会心一笑,“我知道你是不会的。”

    段轩双手背在身后,转身准备走,又道:“那可说不准。”

    段轶愣了一下,突然想叫住段轩,喊道:“哎,哥,哥……”

    见段轩走了出去,段轶也作罢,吐了一口气,嘴里念叨着:“净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