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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盛因脸色平静的看着颜老爷:“前朝被推翻之后,跪礼就被废除掉了。不知道父亲您说的,是哪里的规矩?”
颜老爷抬手就将手边的杯子给扫到了地上,茶水溅到了顾盛因的裙摆边上。
可惜了。她想。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条裙子之一。
颜老爷仿佛从来都不认识这个女儿一样:“你看看,你看看你成了个什么样子!出去呆了几年,自以为翅膀硬了,连父亲都不认了是吧?难怪卢家会嫌弃你!”
顾盛因心中冷笑,自己亲生的女儿,被夫家欺负了,他最先责怪的,反而是女儿。
在颜老爷的心目中,一个女人,若是被她的丈夫不喜,那么必然就是她自己本身的原因。
她心中早已经料到回家会遇到什么情况,这也是当日她和卢子俊和离之后,不愿意回来颜家的原因。
颜若华当年愿意忍,可是顾盛因却不愿意。
她直视着颜老爷:“父亲,我嫁到卢家两年,一直按照您的教导,做一个贤惠的妻子。半点越距的事情不敢做,甚至连自己读过书这种事情都不敢宣扬。可是你知道换来的是什么?两年!整整两年,卢子俊从来没有踏进过我的房间,我和他成亲两年的时间,见面的次数数的过来。最近的一次见面,是他看上了一个戏子,要我给人家腾位子。”
“我有什么错?什么错都没有!他连最基本的体面都不肯给我,我在卢家,连个丫鬟暗地里都要看我的笑话。”
顾盛因语气平缓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父亲,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颜老爷早被她的一番话气得站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忤逆过。
他伸出手指颤.抖着指了顾盛因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边的颜夫人赶紧起身去拍他的后背,却被他用力推到一边:“滚!看你生的好女儿!”
颜夫人看年纪不过四十岁,眉眼温和怯弱,看样子年轻时候也是一个美人,颜若华的容貌就是遗传自她。
她是个没主见的人,嫁人之后全靠丈夫活着,颜老爷说一句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
这会儿当着女儿的面这么没脸让她心里觉得羞愧,但更多的是对女儿的担心。
“若华啊,你别气你爹了,赶紧给他认个错。”
顾盛因对她气不起来,这个女人,从小到大受过的教育,经历的环境就是那个样子,骨子里养成了懦弱的性子。
顾盛因垂眸:“女儿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还请母亲明示。”
“这……”颜夫人哑然,看到丈夫生气,道歉认错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需不需要道歉,为什么要道歉。
这样卑躬屈膝活着,实在可怜。
颜老爷这会儿缓了过来,利剑一样的目光扫向了顾盛因:“你若是真的要脸面,当初就应该在卢家要休弃你的时候,一头撞死在他们家里头!还能为我们颜家的姑娘们,挣得一座贞节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