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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初二的时候,老师讲课的进度都会比较快,初二上学期就把初二一整年的内容都讲完了,初二下学期就要讲初三的内容。由于学校还没有发书,老师都是让我们跟高年级的同学借。
我当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傅靖邱。
不过,自从傅靖邱上了初三之后,考虑到他学业上的压力,我几乎就没有找他聊过天。
我有默默关注他的成绩排名,时而高时而低,高的时候有机会上武兴,低的时候连市里排第二的高中都很难说。所以我决定还是不要打扰他,不会再找他聊到深夜,只是会在他每次考试前给他发一些激励的话,希望他可以调整心态,积极备考。
如今对于借书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每次见到他都特别害羞,根本说不出话。
但是我是真的好想向他借书,我想用他用过的书,写他写过的题,我想看看他写的字是什么样子的,他是怎么学习的,他会不会也和我一样,喜欢在书上随意写些什么……看来,我只能求助赵鼎了。
赵鼎听了我的需求,直拍手,一脸欣慰地说:“孩子长大了,你终于开窍啊,这个忙兄弟肯定得帮!包在我身上!明天就把书拿给你!”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示意让我放宽心。
他说得是很轻松,我当时也傻傻地相信了他。不过到了第二天,等待我的并不是傅靖邱的书,而是谎言与欺骗。
第二天一早,刚走进教室,赵鼎一句“傅靖邱的书说找不到了”就把我打发了。我虽然有点失落,但还是向他道了谢。
快到中午时,本来已经不再为此而烦心了,顾晓婷传来的一张纸条又让我焦虑起来。纸条并没有标注是传给谁的,但传来的同学说是给我的,我于是打开了它,上面写着:“赵鼎,感谢你啊,帮我借傅学长的书~学长什么时候给我啊”
还能有哪个傅学长?还能有哪个赵鼎?不是说书找不到了吗?不是说是兄弟吗?
我不知道顾晓婷是不是故意的,但我知道我一定是被欺骗了,是被耍弄了。可是这一切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赵鼎出现开始吗,还是从顾晓婷替我表白开始……我突然感到了恐慌。
我愤怒地握紧纸条,程思蔓在一旁看得很是疑惑,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费力地扒开我的手,抽走纸条。“我的天呐,什么人啊这是!”程思蔓看完纸条,大叫了起来。随后“啪”的一声把纸条拍在赵鼎的桌上,面无表情冷冷地说:“解释一下啊。”
赵鼎看了一眼那张纸条,并没有说话,而是继续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程思蔓正在气头上,看他这反应,更着急了,又狠狠地拍了几下桌子,对着赵鼎大喊:“说话!”赵鼎还是没有理我们,而是转头走开了。
之后的几天,我们给过赵鼎很多次解释的机会,他都没有解释什么,而我们也因此变成陌路人,见面都不会打招呼,仿佛一切欢乐的时光都是假象,从未发生过……
在这不久后,我突然收到了傅靖邱发来的消息,他说:“你要借书,怎么不直接问我?”我真是又惊又喜,手机拿在手上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好久没和他聊天,竟有些陌生感。过了好几分钟,才回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啊?”
他说:“赵鼎说的,你想跟我借书。”
“你不是要借给顾晓婷吗?”
“他原本让我借给顾晓婷,我想着你应该也要借,我就骗他说找不到了。昨天他又让我帮你借一本其他同学的。你怎么不跟我借?”
看到他的回复,我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抑不住的兴奋。我说:“那我现在跟你借,好吗?”
“当然了,我明天早读课下就送给你。”他几乎是秒回,没一会儿又发来一条消息:“还有啊,你也不要怪赵鼎,那个顾晓婷和我们班好多小痞子关系很好,她估计抓着赵鼎什么把柄吧。你离她远点就好。”
我想回点什么,奈何打字速度太慢,又被他抢先一步。
他又说:“你以后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好了!”他的语气有一些着急和无奈。
我删掉原本编辑的文字,只发了一句“好的,知道了”。
虽然言语上很平淡简洁,心里却很暖。
第二天,我整节早读课都心不在焉的,嘴上念着单词,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教室前面的钟表,等待着下课。下课后又盯向窗外,期待他的出现。
“他会以什么方式出现呢?他会喊我的名字吗?他会和我说些什么呢?”我一直胡思乱想着,期待的同时又有些紧张。说实在的,他还没喊过我的名字呢,虽然,我也没喊过他。
他出现了。并没有喊我的名字,而是在门口向我招了招手。
我看到后立刻起身走了出去。快走到他面前时又放慢脚步,小声地与他问候:“早……早上好啊。”他笑着把书递给我,右手摸了摸后脑勺,又露出了那对可爱的小虎牙,有些害羞地说:“我字不好看,你凑合着用吧。”然后看着我停顿了几秒,像是在等我说话,而我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又低头看看书。
“那,我先走啦。你好好听课。拜拜。”随后,他转过身去,慢慢地走远。
我觉得自己就像个白痴一样,连个“拜拜”、“再见”都说不出口,就只知道傻站着。这可是他第一次跟我说话,之前都只是微笑着打个招呼,而我却没有把握机会。这下可好,他估计都不会想理我了吧,因为实在是太尴尬了!
后来我因此后悔了好久,每次想到这件事都忍不住想扇自己一巴掌。
毕竟谁能想到,这竟是他在毕业前与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话。
是的,整整两年,我们可以说就只有这一次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