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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子夜停下手里的动作，用勺子磕了磕残留的牛奶，目光不善地瞅着对面的男人。
“我知道，JR也想要这块肥肉呢。”她用舌尖舔了舔勺子，突发奇想：“你说，我用尹皓的女装照威胁他，他会不会把这个项目让给我？”
顾思逸的语气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那样平常：“他会被丢进太平洋喂鲨鱼。”
“我相信他的游泳技术。”舒子夜轻哼，忽然把目光锁定在对面的人身上。
“看我做什么？”瞧她那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舒子夜脸上露出小小的梨涡，单手解开了衣领上的两个扣子，媚眼如丝地向他展示自己精致的锁骨跟雪白的肌肤，声音甜腻又勾人：“亲爱的，你看我美吗？”
顾思逸对眼前的诱惑视而不见，十分淡定地答：“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
舒子夜捂脸做羞涩状：“我记得，你说我很漂亮，我笑着的模样、生气的模样、絮叨的模样、睡着的模样，都很漂亮。”这家伙说起情话来也是杠杠的，让人心花怒放。
她探身横过餐桌，揪住他的衣领，贴着他高挺的鼻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温柔地问：“那你能不能为了让你漂亮的女朋友开心，退出这次竞争呢？”
顾思逸垂眼望着她，眸色愈深，忽然伸手抓住她背后的衣服，在她的惊呼中单手把她拎到了自己这边。
舒子夜只觉得一眨眼，她就从餐桌的那头变成了侧坐到顾思逸的大腿上。
顾思逸抬起她尖俏的下巴，先亲了亲她小巧的鼻尖，然后吻住了她的唇。
好一会儿，直到舒子夜眼光迷蒙气喘吁吁后，他才放开她，在她耳边沙哑又坚定地说：“不能。”
舒子夜：“……”
牺牲色相还一无所获的舒子夜愤怒地尖叫一声，拉起他的手指用力咬了下去，却差点被那个戒指咯到牙。
顾思逸看着她懊恼又惊讶的模样，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舒子夜鼓起腮帮子，又去掐他胸前的肉，这时有人在外敲起了门。
她仍是不死心，在他胸肌上掐了一下，这才撇撇嘴：“我觉得我知道外面是谁了。”
顾思逸低头把她松开的两颗扣子系上，这才让她跳下自己的大腿。
舒子夜伸了个懒腰，任那人又敲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地道：“谁？”
“三小姐，我是舒董的助理，谢允。舒董有事请您过去一趟。”
门外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年轻又沉稳。
舒子夜朝顾思逸做了个“你看吧我就知道”的眼神，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一个高挑瘦削的男人正站在门外，戴着无框眼镜，看起来斯文稳重，脸色却很严肃。
他朝屋内的顾思逸瞥了一眼，便看着舒子夜道：“三小姐，请吧。”
是个帅哥，可惜看起来像个没有感情的雕塑，冷冰冰的。舒子夜打量了他几下，散漫地点点头，慢吞吞地越过他往舒远山的病房走。
谢允望着她凌乱的头发跟圾着棉拖的背影，微微皱眉。
衣冠不整，散漫颓唐。
这是他对她的第一印象。
舒远山背靠着枕头，头发虽然花白不少，精神却很好，望着人的目光仿佛像刚开锋的剑刃那般锐利。
舒子夜慢悠悠走到他床前，一屁股坐下。
“找我干嘛。”
“明雅受伤昏迷，公司里现在必须有个舒家的人镇着。”舒远山缓缓地说，看她脸上没有一点意外的神色，便猜到她已经知道自己叫她过来的来意。
到头来，最像他的，居然是这个让他刻意忽视了多年的小女儿，可真是讽刺。
“所以你叫我过来，是代替大姐的位置？”舒子夜扯起嘴角冷笑，“你不怕我把恒远卖了吗？”
谢允望向她。
关于舒家私生女的传闻他也有所耳闻，听说她自小叛逆顽劣，还无故离家多年，这次是为了舒远山重病才从国外回来。人们都说，她是为了争夺家产。
传言的真假他无意去查探，但是舒子夜跟家里关系不好这件事，看来确实是真的。
“恒远交到你手上，只是暂时的。”舒远山并没有被激怒，平静地说：“等明雅伤好，你要归还给她。至于你还给她的，是怎么样一个恒远，就看你自己的想法了。”
舒子夜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目光如炬地看着父亲，嘲讽道：“道德绑架这一套，爸爸可真是屡试不爽，你就不怕我不肯按你说的做吗？”
“你今天回来，就代表你心里已经同意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做的，蓝山项目拿下之后，我会给你5%的股份。”
5%听起来是个小数目，但是对于恒远这样一个大公司来说，能够从这个小数目里获取的金额，已经足够令常人咋舌了。
舒远山不想跟她做无谓的口舌之争，转头看向谢允：“谢允跟了我几年，是个可靠的，现在起他会辅助你处理公司的事物，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
谢允推了推眼镜，对舒子夜微微点头，叫道：“副总。”
舒子夜没有回应他，只盯着舒远山：“你真的放心把公司交到我手上？你是对我的能力太相信，还是因为……”她抬起左手，手镯上的蓝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这个？”
顾思逸跟尹皓关系匪浅，又在容氏酒店拍下Hesperus，这件事舒远山早有耳闻。何况那天在医院他跟容家做了交易禁锢住他们，能让容家把那一层都封住时，他就知道，顾思逸是个可以用的棋子。
舒远山坦然道：“两个都是答案。”
舒子夜放下手，懒散地把自己靠在椅背上：“那你可能要失望了，他帮不了我的，因为JR也要争取这个项目。”
“你跟他关系亲密，还说服不了他吗？”
舒子夜闻言哈哈大笑，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怜悯又厌恶地看着他道：“爸爸，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习惯利用感情欺骗、控制一个人的。”
“我做不到像你这么不择手段，顾思逸也不是像我妈那么天真的人，真遗憾，你想要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打算，落、空、了。”
舒远山面对她的嘲讽不为所动，他觉得有些疲惫了，对谢允道：“谢允，把她送回去，明天开始好好盯着她。”
“好的，舒董。”
舒子夜站起身，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这个谢允刚才全程观看了她跟舒远山的唇枪舌剑，却依旧面不改色，不知道是心理太强大，还是因为他只是个纯粹的面瘫。
不过，看在他长得还算赏心悦目的份上，她倒是对他没生出什么恶感。毕竟，能在舒远山身边做事的人，绝对有两把刷子。
而她，还要依靠他让自己在公司里立足，此刻交恶对彼此都有害无益。
舒子夜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顾思逸正坐在沙发上看书，餐桌已经叫人收拾干净，连同整个房间都一尘不染。
舒子夜关上门，沮丧地哀嚎一声，一把蹦到他腿上，把他手里的书抽走往后一丢，搂着他的脖子哭唧唧：“亲爱的，我要离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