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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道上就听得好些人的吵杂声,夏满海拽着秀英往大门口走,秀英疑惑的问:
“什么事啊?”
这时一群人,涌进了夏家的院子,有好些个都是秀英娘家村的,每个人都冲着夏满海和秀英纷纷道喜,夏满海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秀英是万分不解,她只知道这当中有个十里八村有名的媒婆,这时媒婆开口了:
“我说老夏呀!这门亲事我可给你谈妥啦!”
周围的人叽叽喳喳的,一个叫良子媳妇的,从进门就一直在说:“这门亲事可太好啦~”媒婆一拍大腿:
“今儿啊,咱们这新郎官都来啦,老夏,快把你闺女叫出来!”
人群后头站着一位躲躲闪闪的年轻人,眼神总是东张西望的,时不时念叨几句没人能听懂的话,秀英吃惊地指着年轻人说:
“这······这不是小地主家的二儿子吗!”
夏满海按下秀英抬起的胳膊,对着媒婆笑呵呵的说:
“我这就叫孩子出来,大伙等会哈!”
说罢,便要进屋拽美月去,秀英一把拦住夏满海,眼神里透着冰冷,似乎正在压制着内心:
“你给美月找婆家了?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呢?你还···让她嫁给一个傻子,”
夏满海把她拽到一边,小声又极其凶狠的说:
“你以为她是仙女吗?她就是一个扫把星,有人家愿意要她就不错了,咱们还挑什么啊?现在不把她嫁出去,以后谁还会娶她。”
看热闹的人见他俩还在“窃窃私语”,不由得有些着急,良子媳妇不耐烦的敲了敲旁边的木板子:“你俩还没唠完啊?大伙都等着呐,人家小子都来了,快让你闺女出来,让俩人见个面啊!”
经验丰富的媒婆看出了秀英的不情愿,往前走了几步,也参与到了这“窃窃私语”的商讨中:“满海媳妇,这小伙子是你娘家村的,他家多有钱,你也知道,你闺女要是嫁过去,以后的日子,那真是吃香喝辣的,你们两口子也跟着借光啊。”
夏满海听完媒婆一番话,不顾秀英的阻拦,立马跑到美月房檐下,重重拍着玻璃,美月把窗帘一拉,迅速从炕上跳到地上,把门给划(锁)上了,她躲在屋里不敢出去,夏满海气急败坏在院里找了个砖头,冲着玻璃就过去了,这可给看热闹的一群人吓坏了,媒婆上前要去拉夏满海,不过秀英提前一步,秀英抢下砖头,扔的好远,她两只胳膊紧紧困住夏满海,隔壁王兰萍趴在墙头上看着这“鸡飞狗跳”的画面。
夏满海挣开秀英,俩人吵得不可开交,良子媳妇在一旁添油加醋:“你家到底谁说的算啊?”
夏满海那是极其要面子还没能耐的人,他照着秀英的脸就扇了过去,当即听见“啪”的一声,小地主家的傻儿子吓得哇哇直叫,这良子媳妇也立刻消停了,墙头的王兰萍对这场面早已见怪不怪了,美月从屋里冲了出来,护在母亲面前,她这一出来媒婆立马见机行事:
“哎呦~老夏啊,你这闺女可真俊啊,我说这你媳妇咋不乐意呢,这么好的孩子,找比这条件好的,那不是太容易了吗!这么着吧,老夏,今天就这样,我再给孩子找好的。”
小地主家的傻儿子跑到美月跟前一声接一声的叫着“媳妇”,这可给看热闹的人乐够呛:“这傻小子,一点也不傻啊,看见漂亮的还知道叫媳妇呢!”
美月一把推开这傻小子,她摸着母亲被打红的脸,心疼不已,她回过头冲着夏满海喊道:
“从小到大,你一直要把我给人,你说我是扫把星,你怪我害了两个哥哥,二十年了,你根本没把我当过你的女儿,你也根本没把我当过人,你打我,打我妈,你总是认为你是对的,我们都要听你的,这么多年,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你只知道喝酒,这个家该走的不是我,是你——”
夏满海抡起胳膊,坚硬的手掌正当要落在美月的脸上,美月吓得闭上眼睛,她知道说完这些话肯定躲不过一番毒打,一秒、两秒,时间仿佛静止了,美月慢慢睁开了双眼,她看见父亲的胳膊被一只结实有力的手紧紧攥住,这只手很粗糙,看起来像铁耙一样坚硬,慢慢,美月把目光移到了这个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