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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匿存将圣愿惜送到宿舍后,与降沐并肩而行。
“临说,讨厌,会让你看见它,就想消灭掉,甚至否定一切与之相关的东西。不喜欢,你看见它,只会远远地躲开。”匿存苦笑了一下,“我以前讨厌人类,所以一直否定我对她的爱。”
降沐看着匿存,眉头轻皱:“你们……”
“在她的记忆中,有一个为她打过伞的男生,但她却不记得他的名字,他的声音,不知道他的模样,更不知道他的爱。”匿存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也许,你妈妈也不愿再次醒来。”
降沐并不惊讶他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只是苦笑着说:“她说过会陪着我长大,会看着我找到心爱的姑娘,幸福地生活,她说过我是降临在她人生中的小太阳,她喜欢每天沐浴着阳光。”降沐看着匿存,坚定地说道:“她不会不愿醒来的,她跟临不一样。”
匿存猛地揪住降沐的衣领,神情冷漠肃杀:“怎么,你想让她占用别人的身体醒过来吗?这是你的想法,你的意愿,你有征求过她的同意吗?你母亲很爱你,也很善良,所以她把所有的美好与爱都给了你,给了这个世界。她研究是为了什么?她会不知道终有一天,她会为此丢失性命吗?这是她给自己的使命,她抛不开,也完成不了,可她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努力。她不欠你,也不欠这个世界了。占用别人的身体醒来,这样的来生,于她而言,是惩罚,是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你想让她痛不欲生吗?”匿存看着降沐眼角滑落的泪,放开了他,转身离开。“过好你的此生,来生弥补不了遗憾,也创造不了美好。”无人车扬长而去。
然而,一辆双座无人车从角落里驶出来,跟了上去。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全身酸痛,脑子昏沉沉的。我睁开眼睛,天刚蒙蒙亮。这里似乎有点陌生。我一转头,一张大脸便出现在我面前。我吓得往后退,却发现动不了:此人正手脚并用钳着我呼呼大睡。我放弃了挣扎,因为我终于看出来了,这人是我的好朋友,於谨漪,而我正睡在她的床上。我似乎睡了很久,手脚都麻了。我把於谨漪从我身上挪开,坐了起来,在床上寻找手机。“五点半,这么早。今年……”
我下床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蒙蒙亮的天空,满腹疑惑。昨晚发生了什么,她竟一点都不记得了。手机上的日期告诉她,她的记忆停留在一年前。“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路两边郁郁葱葱的大树上,偶尔发出悦耳的鸟叫声,还有树叶“哗哗”的碰撞声。圣愿惜忍不住微微仰头看着天空,嘴角露出笑意:这样的清晨,很美好!
半个多小时后,圣愿惜走回了自己的宿舍:还是熟悉的样子。三个舍友还没醒,愿惜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到洗漱间洗漱。
“愿惜?这么早就回来啦。”邻床的施清坐起身睁着朦胧的眼睛问道。
“嗯。”愿惜笑着问道:“你知道我昨天发生什么了吗?”
施清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说道:“不知道啊。你昨天下午去上课后一直没回来过,晚上於谨漪打电话过来说你不回来睡了,会在她那里和她一起睡。”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我和舍友正准备去吃早饭时,谨漪打来了电话。
“愿惜,你在哪儿啊?没事吧?”听的出来她很担心。
“我在宿舍,正准备和舍友去吃早饭呢。我没事啊,只不过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吓死我了,醒来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没事就好。你忘记的事情,中午吃饭我再和你说吧。”
“好。”挂掉电话后,我们便出发去食堂了。
“我现在是大三?”按理说,我应该是大四了啊。
“对啊,怎么了?”施清奇怪地看着我。
“我不是应该大四了吗?”
“你退学了一年啊,你不记得了?”大家都奇怪地看着我。
我笑笑,心虚地说:“我好像失忆了。”
“啊?”三人异口同声,疑惑地看着我问道:“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今天一醒来便发现,我只记得一年前的事了。我以为你们会知道点什么的。”
“我们只知道你这一年多来常做噩梦,不过你也没和我们说,我们还真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
“对啊。不过谨漪应该知道吧。”
“没错,你可以问问她。”
我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好吧。”
上课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跟的上!学过的内容都还记得,其他事却一点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终临吗?”谨漪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无辜地摇头表示不知道。
“匿存呢?”摇头。
“支以?”摇头。
“闾丘降沐总该记得了吧。”还是摇头。
谨漪叹了口气,认命地说道:“好吧,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以这一年多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谨漪拿出书包,翻出了一本书递给我:“诺,你退学就是为了写这本书,写的是你梦到的故事。”
“这是我写的?”我一脸怀疑。
“对啊。这个梦是真实发生过的,匿存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两百年前就死了,现在在支以体内复活了,降沐是支以的朋友,现在和我们是一起的。”谨漪简短地说道。
我张着嘴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听起来怎么感觉你在骗我呢?”
谨漪不慌不忙地吃着饭,“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但这确实是真的。你回去好好看看它吧,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
我看了眼作者,确实是我。“好吧。”虽然难以置信,但看得出来谨漪不是在骗我。
“对了,我们可以找降沐帮忙,他学医的,好像还很厉害的样子。”谨漪激动地说道。
我有点兴奋,可以恢复记忆了?“那我们怎么找他?”
“你手机里应该有他的联系号码。”
我半信半疑地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里面确实有降沐,还有,匿存。“你跟他说吧,”我把手机递了过去,“我都不记得他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谨漪伸手接了过来,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电话。
“喂?”
“降沐,我是谨漪。”
“……”
“降沐?”
回答她的,是“呼呼”的声音。
“好像是很大的风声。”我凝神说道。
“谨漪……”风声消失了。“你和愿惜要小心,我和匿存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