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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忽然亮起,傅赢还保持着爬的姿势僵在那里,圆溜溜的眼对着傅寒川微眯起的眼,淡淡的瞧着他。
“爸爸,我今天想跟你一起睡。”
小家伙的情绪听起来有些低落,傅寒川也没说什么,嗯了声,拎起了一角被子,傅赢小猫似的钻了进去,窝在他的胸口。
傅寒川垂眸看了眼小家伙的后脑勺,揉了一把便伸手将灯关了。
过了会儿,傅赢动了动:“爸爸,你是不是喝酒了?”
男人低冷的声音响起来:“不睡就出去。”
立即鸦雀无声。
一夜到天亮,傅赢醒的时候,傅寒川已经上班去了。
傅赢自己刷牙洗脸,到了客厅的时候,常妍微微笑着打招呼:“傅赢,早。”
“早。”他懒洋洋的爬上椅子坐好,吃宋妈妈给他准备的早饭。
常妍看他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打开了自己做的丰盛早餐:“要不要尝尝我做的?”
便当盒里摆放着精致的寿司,还有章鱼小香肠,细心的用海苔跟蛋白做了眼睛,傅赢看了一眼,还是吃起了自己的:“不要。”
在厨房洗碗的宋妈妈听到了傅赢的拒绝,顿时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傅赢从小就吃她做的东西,别人做的再好看,哪里比得上她做的。
她的手艺,可是从太太那里学来的。
想到苏湘,宋妈妈的肩膀往下一塌,叹了口气。
都三年了,傅赢都那么大了,也不回来看一眼,不怕孩子不记得她了吗?
而那女人这三年几乎天天往傅家跑,一直讨好着孩子,她什么心思,还能看不出来吗?
有时候听她对傅先生说的那些话,把自己当成了太太似的,劝这个劝那个的,不就趁着这家没有女主人,想趁虚而入吗?
不过,她就只是个老妈子,只能看在眼里,嘀咕在心里。
这天是周六,傅赢还有一天的兴趣班要去上,原本这个时间点,小家伙早就在路上了,这会儿磨磨蹭蹭的早饭还没吃完。
家教吴老师在傅赢三岁的时候就一直照顾他,一直到现在。
她看了看时间,上前道:“小少爷,是不是吃不下了?”
傅赢抓着勺子戳碗底,显得意兴阑珊:“今天不去上课。”
吴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摸出手机道:“那我先请示一下傅先生。”
一搬出傅寒川,傅赢丢开了勺子跳下椅子往门口走,嘴里嘟囔着:“烦死了。”
吴老师将手机收了起来,拎起傅赢的书包。
车上,常妍看着嘟嘴不高兴的傅赢,问道:“傅赢,你今天好像特别不高兴?生病了?”
说着,她就紧张了起来,伸手在傅赢额头上摸了下,又摸了摸自己的:“奇怪,没有问题啊……”
傅赢别过了小脑袋,兀自生着闷气。
他不说话,常妍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到了教育机构,跆拳道老师把孩子接了进去,常妍对着吴老师道:“吴老师,我在这边等傅赢下课就好,您若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先走。”
她往教室里看了眼,几个小孩子都换上了专业的服装,先做起了热身。
吴老师看了她一眼,正好她需要去书店买些书,便点了下头道:“那好,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说实在的,这位名校毕业的常小姐让她感觉压力很大,就快要把她的饭碗给抢了。
她是傅先生请回来专门负责傅赢的教育工作的,结果常常是被挤的在一边,有时候她都在想,是不是自己该辞职了。
常妍看着吴老师走了,在一旁的等候区坐了下来。等待的时间是无聊的,她玩了会儿手机,再看了下教室的方向,想到了什么便起身快步的往外走了出去。
经过门口的时候,眼角余光好像瞥见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待她再看过去的时候,电梯的门已经关上了。
大概是自己眼花了吧,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呢?
她继续的往门口走,而电梯里,苏湘抱着小珍珠,捉着她的小手指着电梯内贴的广告,软软道:“以后我们小珍珠也要上学啦。”
小姑娘好奇的看着海报上的小孩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小身子一扭抱住了她的脖子,再也不肯看那海报一眼。
小珍珠迟迟的不会说话,苏湘虽然说孩子也有学说话晚的,但是眼看着珍珠都三岁了还只会叫妈妈,心里头也着急上火。
傅赢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很会说了。
苏湘在恢复声音开始学说话时,还开玩笑的说跟小珍珠一起学习,现在担心的是怕孩子受了她这个半吊子妈妈的影响。
而且,这孩子太内向,在凤城的时候也让她去幼儿机构上过课,希望可以锻炼一下她的社交,但孩子上了几天每天都哭着不肯去,祁令扬舍不得便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回到北城,苏湘琢磨着等她这边的事情忙起来以后,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精力一直陪着她了,便想让她来机构上课。
从电梯内出来,苏湘往咨询处走出,经过一间教室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在窗外看着里面几个孩子在上课。
傅赢也曾在这里上过课,所以她才这么的熟门熟路。
一位咨询顾问看到苏湘站在那里,便开始介绍起来。
“这位太太,这是我们的外教班,都是由专业的老师授课,本市内很多名流家庭的孩子都在这里上过课。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苏湘回头时,那顾问看着苏湘的脸微微一愣:“这位太太,看您好像有些面熟?”
苏湘微微一笑,沙哑的声音道:“来过这里几次,大概是见过吧。”
当初她带着傅赢来这里,也是这位咨询顾问做的介绍。
那人想了想,哦了一声,没再多想,又问道:“太太,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苏湘道:“先了解一下吧。”
另一个拐角处,一个小小的身影看着前面,乌黑圆亮的眼睛好奇的眨了眨。
看着前面的人走了,他便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跆拳道课的老师教习完一套动作,所有的孩子都回归到远处。他往空了的位置看了一眼,奇怪的皱了皱眉。
上个厕所这么久?
常妍见今天傅赢不开心,便趁着他上课的时候出去买了些他爱吃的零食,回来就听说傅赢不见了,顿时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时候,吴老师也从书店买了书回来,一听说小少爷不见了,便立即的找了起来。
常妍边找边给傅寒川打电话,傅寒川在开会,乔深接的电话,就听到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他的脸色一变,走进会议室通知傅寒川。
“寒川,傅赢不见了……我只是出去了一小会儿……”电话那一头,女人的忍着哭腔鼻音很重,傅寒川一手插在腰上,垂着的头眉心拧紧着,“吴老师呢,让吴老师接电话。”
他招呼乔深过来接替会议,自己则往电梯走去。
车子很快就到教育机构,常妍看到傅寒川大步走来,就哭着小跑了过去:“寒川,怎么办,都找遍了……”
这时候,吴老师已经从书店回来,看到傅寒川一脸愧色的道:“傅先生,我很抱歉出了这样的事。”
虽然是常妍守在这边,但她是领了薪水的,再怎么样也不该轻易离开,这就是擅离职守。
傅寒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一边站着的老师问道:“监控都看了吗?”
……
此时的傅赢垂头闷闷的走在马路上,他不想回去上课,但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迷路了。
小家伙身上还穿着跆拳道的衣服,路过的时候都有人转头看他。
小家伙早饭没有好好吃又走了一路,这会儿又累又饿。
他站在一家肯德基的门店外,看着里面的孩子有爸爸妈妈陪着吃热热闹闹的,又委屈的酸了鼻子。
“傅赢,你想吃肯德基吗?我让我妈妈请你吃,好不好啊?”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他的旁边响起。
傅赢的小身子一僵,立即抬手擦了擦眼睛,小女孩特意的伸长了脖子转头看了看他:“傅赢,你哭啦?”
傅赢立即凶狠大声的道:“我才没有哭!”
“哎,好吧,你没哭。”小女孩哄孩子似的顺着他说了一句,“那你还想吃肯德基吗?”
“我才不要吃。”
傅赢嘴上倔强,不过身体很诚实的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他是真的很饿。
小家伙大口的吃着蛋挞、鸡块,大口喝可乐,直到身边响起低沉的男人的声音。
“傅赢!”那声音不高,但透着一股沉沉的威势,别说傅赢,连不相干的人都吓得不敢乱动。
傅赢的后脖子一僵,松开了手里的鸡块,小手油油的摊在半空,闷闷的憋着小嘴不吭声。
傅寒川一看他这样,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不知道他又怎么了,沉声道:“出来!”
小姑娘的妈妈看着这僵硬的气氛,对着男人挤了个笑道:“这位先生,你是傅赢小朋友的爸爸?”
“……”
“你好,我是连良的妈妈。”
“……”
看着男人一直沉着脸也不搭理人,女人尴尬了下,又道:“有话好好说嘛,不要吓到孩子了。”
傅寒川冷沉的眼睛一瞥,便都不敢说话了。
这时候傅赢跳下了椅子,垂着小脑袋踢踏着脚步往外走,到了车上,傅寒川一直压抑着心底的怒气。
“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跑出来了?”
傅寒川调出了监控,再一个电话打到交通部门,把机构附近的监控都找了出来,很容易就找到了傅赢的所在位置。
没让任何人跟着,他自己开车过来了。
想到在机构监控中看到的那个身影,他的脸色更加的沉了下。
傅家没有苏湘的照片,仅有的也只是他手机里的那一张,但也只是小半张脸的侧影。
这三年,就连他都快忘了她是圆是扁,更不用说傅赢。
那最后的小半年,傅赢都没怎么见过她,到她最后走的时候也没见上一面……
傅赢应该是凭着一股熟悉感跟出去的。
一想到这里,傅寒川的脸色更加绷紧了一些,连自己儿子跟在她后面她都没发觉,这死女人,那些年还一副只要儿子的样子!
一股火在腹中燃烧,身上的阴郁寒气就更加浓烈了。
而作为小孩子的傅赢只感觉到来自爸爸身上的怒气,委屈的眼泪开始吧嗒吧嗒的掉在道服上。
“男孩子哭什么哭!”
傅寒川凶了小家伙一句,但看到他抽泣时微微颤抖的肩膀,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些。
看他油油的小手,他抽了纸巾给他擦拭起来。
“不说话想关小黑屋?”
傅赢憋屈了很久,想象着他被关小黑屋的画面,没有妈妈的孩子果然很可怜。
他汪着一包泪水抬头,抽噎着问道:“爸爸,她是不是有别的宝宝了才不要我的?”
傅寒川的手指顿了下,呼吸都沉了下来,过了片刻,他才继续擦了起来道:“没有,她就只有你一个。”
傅赢垂下了小脑袋,悬空的小腿晃着,继续沉浸在心酸可怜没人爱的野草宝宝人设上。
“你不要安慰我了,她早就不记得我了……”
“我也不记得她了。”
傅寒川沉沉的吸了口气:“还想吃肯德基?”
傅赢抬头看了他一眼,摸了摸小肚子:“其实我还有点饿。”
……
苏湘从教育机构出来便上了车子,珍珠到了陌生环境就吓得大哭,体验课没上完就出来了。
孩子一哭她就头疼,什么都顾不上便出来了。
电话响了起来,她接起了手机,祁令扬的声音传了过来:“珍珠愿意去上课了吗?”
苏湘看了一眼此时在自顾自玩着玩具的小姑娘,好像意识到自己成功逃离了上课,这会儿倒是不哭了。
她叹了口气道:“还是不愿意。”
祁令扬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低声笑了下道:“不去就不去,大不了把老师请到家里去。”
苏湘立即就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孤单的在家里,没有朋友,只有各种老师的问候。
“不行。”
祁令扬听她沉下来的语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道:“苏湘,珍珠跟你那时候不一样,她是在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只要有你有我,她不会不快乐的。”
苏湘道:“我知道,但是她的成长环境不应该只有你跟我……”
两人在珍珠的教育问题上有着分歧,祁令扬是女儿奴,一哭就什么都惯着,苏湘会一直的尝试去改变,不过她又架不住珍珠的哭,两个人都不怎么成功,又一次的争辩了起来。
一辆车迎面而来,又交错而过。
另一辆车上,傅寒川带着傅赢去吃东西,常妍的电话打了过来。
“傅赢找到了吗?”她的声音依然带着鼻音,小心翼翼的。
傅寒川淡淡的“嗯”了一声,常妍咬着唇瓣,难过的道:“我很抱歉,没有看好傅赢。”
傅寒川看着马路周边的店铺,找着停车位,漠漠的道:“常妍,吴老师是我专门请来的家教老师,她有她的职责,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常妍的唇瓣咬的更紧,就快哭出来了,她道:“我很抱歉,以后不会这样了。”
“没事就挂了,我还有事。”
说完,他就切断了电话,常妍听着电话那端的忙音,擦了擦眼睛。
杨燕青喝了口咖啡,看了眼常妍,她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
接到常妍的电话,她便过来了。
杨燕青道:“你替他照顾孩子,出了问题就是你的责任,你想清楚了?”
常妍吸了一口高甜度的奶茶,闷闷的道:“是我疏忽了,我以为傅赢在上课,不会有什么事的。”
杨燕青看着她这模样,摇了摇头道:“常妍,有句话我必须要告诉你。你虽然在照顾着孩子,但是,你不是他的妈妈。你把自己过于带入角色里了。”
“说句实在的,你已经大学毕业,常家有那么多的公司,随便你挑。你若是不愿意,也可以去别的公司上班。傅赢有专门的老师负责,你一直的围着他转,你的人生在哪里?”
常妍沉默了下来,因为她根本不敢放松。
这些年,她一直努力着。傅寒川不喜欢她,她就让自己变得重要起来,让他习惯她的存在,像是空气一样。
那个女人不也是这样,才让她在傅寒川的心里留了一席之地吗?
她想到在监控中看到的那个身影,想到傅寒川当时的表情,她的心脏就紧缩了起来。
不是她看错了,真的是她回来了!
这个时候,她又怎么敢有所松懈?
常妍扯了扯唇角,苦涩道:“大嫂,我跟你不一样。我的梦想就一直很简单……”
……
苏湘的车子渐渐的行驶进入古华路,车速越来越慢,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熟悉的马路,熟悉的小公园。
小公园有孩童们在玩耍,她的车子停了下来,多希望傅赢也能在其中。
苏湘收回视线,从车窗的另一侧看过去,指着远处的楼房道:“小珍珠,以前妈妈就住在这里。”
她看着那一个方向,晴好的天气,这个角度看过去,那栋熟悉的大楼近在眼前,她的眼眸黯了黯,心房里涌起一股闷闷的沉痛。
“麻……”小姑娘听着没了声音,水汪汪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往外看过去,苏湘回过神来吸了吸鼻子,手指移动四十五度,往另外的方向指过去。
“以前爸爸住在那边。”
小姑娘的脑袋也跟着转了过去,好奇的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好玩的,便没了兴趣,转头看向车窗另一边的小公园。
她不敢跟别的人接触,但是热闹的地方对孩子的吸引力是一样的。
珍珠抱着小兔子玩具,瞅着在玩耍的孩子们。
有个小孩在上面荡秋千,她的小腿边也跟着晃了起来。
苏湘指着一架秋千道:“这个秋千,妈妈也坐过。”
还记得那个时候,她跟杜若涵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
一想到那个时候,她的唇角勉强的扯了下,吸了吸鼻子将负情绪收了起来。
眼见着临近中午,那些人三三两两的回去了,好奇的目光也看向这辆一直停着的车。
路上有行人又有车堵着,傅寒川皱了皱眉,不耐烦的摁了几下喇叭,行人散了开来避车。
苏湘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尽管只是一个光影下的模糊人影,她的身体也僵硬了起来,感觉呼吸都快要停止。
她用力的咽了下喉咙,强自的让自己收回目光,踩了油门往前开去。
傅寒川懒懒的扫了一眼那辆蓝色卡宴,扭转方向盘往前面的小区大门开过去。
苏湘屏着呼吸一直往前,直到在后视镜瞥见那车进入了小区看不到了,才踩了刹车停下来。
胸腔里的心脏在快速的跳动着,她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全身的肌肉都绷紧着,眼底激荡着什么。
“麻……”
一只软软的小手在她的手臂上拍了下,苏湘才像是惊着了似的回过神来。
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如水晶,皱着小眉毛看她:“麻麻……”
苏湘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的挤出一抹笑,摸了摸珍珠的小脸:“妈妈没事。”她重新开启了车,“我们回家了。”
看到前面的风景动起来,小姑娘这才漾开一抹甜笑。
……
这一晚,苏湘洗过澡后,一直对着镜子在练习她的笑。
她以为自己挺过去了,可以回来面对了,可当她真正的回到那个地方,看到那个人,过往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几乎将她淹没。
离开北城以后,她去了大理,听说那里美的像天堂,她去西藏,因为那里最接近天堂。
她一直往西,觉得距离北城越远,便是远远的逃离,但她依然每晚都会做噩梦。
拜过西藏的佛,又去了泰国,在那里继续寻找自己的平静,她在外面流浪了很久很久,在北城的一切才开始慢慢的淡化。
她这次回来,不想再做过去那个见不得人的苏湘,她要狠狠的亮一把!
可一见到那个人,就将她心底的怯懦给勾了出来。
傅家的一切,依然是她的噩梦啊!
这样的自己,又怎么在慈善晚会上坦然面对那些老面孔?
浴室的门敲了敲,苏湘挂着机械的笑看了门口一眼,祁令扬的声音响起来:“苏湘?”
苏湘走了出去,祁令扬观察着她的神情:“怎么了?”
苏湘抓了抓半干的头发道:“没什么。”
她转头看他:“有事?”
祁令扬道:“慈善晚会的礼服送过来了,在客厅,要不要去看一下?”
礼服是在凤城就订好了的,赶在宴会开始前送了过来。
“当然要看。”苏湘睨了他一眼,往房外走出去。
客厅里,苏湘看着面前的人微微的愣了一下,笑着道:“你们竟然亲自送过来,是不是太夸张了?”
卓易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悠闲的喝茶道:“反正都要来,顺便给你们一个惊喜。”
卓易的新婚妻子颜可颂是服装设计师,礼服都是由她量身定制的。
她拎起礼服递给苏湘道:“如果不合适的话,马上改也来得及。”
苏湘抚摸着这光滑的缎子面料,只这么看着就非常喜欢了。
“我们去试穿,你们也要吗?”
颜可颂设计的礼服都是配对的,卓易看了一眼祁令扬,站了起来道:“要不要比比谁比较英俊潇洒?”
祁令扬轻嗤了一声,拎着礼服进入房间,卓易跟着进来,打量了一下四周,在床角处一屁股坐了下来,拍了拍舒适的床垫。
他进来,可不是真的来试穿衣服。
在凤城的时候,他就跟他的小娇妻穿上脱下,什么体都试遍了。
卓易身体一歪,手肘撑着半截身体,狭长的眼睛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睨着祁令扬道:“房子都送了,怎么,人还不是你的?”
枕头是成双的,但是另一个枕头一点睡过的痕迹都没有。
这屋子里也没有任何的女人用品,连空气中都全部是男人的气味。
这两人一看就是分房睡的。
祁令扬看了他一眼,穿上外套西服:“你以为我是你?”
他从柜子上取过领结,戴在脖子上整理了下,镜子里的男人儒雅中带着些微的淡漠,优雅贵族的气派。
卓易哼了一声道:“少来,若是苏湘愿意,你还不天天抱着她睡?”
“还是……”他的目光将祁令扬从头到脚扫过,“身材不自信给人看呐?”
祁令扬懒得搭理他,低头整理着袖扣,卓易睨着他忽然道:“三年前,你们不是都睡过了么,现在又在一起了,就差一张结婚证了,别说你什么尊重她,结婚后才碰她这种鬼话。”
那段视频,他也看到过,一眼就认出里面的人了。
男人对女人,就是兽跟对嘴的食物,到了嘴边的美味忍着不吃,除非是虔诚的教徒。
更何况是已经到嘴吃过的。
“……”祁令扬摸着袖间的一颗蓝钻,慢慢的转动着,眼底的微光闪烁了下。
过了两秒,他松了手指,淡淡道:“就是那句鬼话,信不信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