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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跟傅寒川聊天的几个老人瞧着那几个年轻人过来了,笑着打哈哈让年轻人们自己玩,便各自散去。乔影走到傅寒川面前,看着眼前那个油头粉面的糯米团子。
这就是傅寒川的儿子啊,近距离看,就更觉得稀罕了。
乔影伸出手:“抱抱?”
傅赢一看面前那个笑的跟狐狸似的怪阿姨,头一扭就扑在了爸爸的肩膀上:“不要不要……”
乔影满头黑线,她一个妇科医生,亲手接生过不少婴儿,也抱过很多婴幼儿,但几乎每个看到她都哇哇的哭。
乔影讪讪的缩回手,委屈的看向裴羡:“他不让我抱。”
裴羡搂着她的肩膀道:“没事,等以后我们自己生一个,让你抱个够。”
莫非同没好气的看着这两个戏精,说道:“你们俩够了,要生就快点生,别光嘴上生啊。”
这边几个耍贫嘴,陆薇琪直勾勾的瞧着傅寒川跟孩子愣神。
傅寒川抱着孩子的画面……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象过的,眼前的一幕,令她完全不能适应。
她已经看了很久,远距离的看,到现在近在眼前,她能看到他冷硬的脸孔有了柔软的一面。
有人说,男人真正的转变,是从他结了婚有了孩子开始。
傅寒川,他变了吗?
这边,乔影嗤了一声,眸光一转,看向莫非同身侧正在愣神的陆薇琪:“陆小姐,不然你来试试?”
陆薇琪一怔:“我?”
“对啊,看看这孩子要不要你抱。”
乔影笑嘻嘻的,眸底却闪着恶趣味。
可别告诉她,这女人对傅寒川心里就没旧情了。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心里头早就翻江倒海了吧?
敢不敢抱?
莫非同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对着陆薇琪道:“别理她,一把年纪了整天没个正形。”
“你说谁一把年纪呢?”乔影一下就翻脸了,女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说年纪,她还嫩着呢。
莫非同才不搭她的话,这女人一看就不安什么好心眼儿。
这孩子是小哑巴生的,让陆微琪去亲手抱傅寒川跟别的女人生的儿子,那不是扎她的心吗?
裴羡轻蹙了眉,看了眼乔影,在她腰肢上捏了捏,暗示她别捣乱。不管怎么说,陆薇琪跟傅寒川有那么一长段过去,让她去抱苏湘的儿子,这不是故意去让人难堪吗?
虽然裴羡对陆薇琪无感,但是他们跟陆薇琪也做了好几年朋友,没必要让人家为难。
抱前男友的孩子……这种时候,任何人都会觉得尴尬的,却见陆薇琪轻轻的笑了下,看向傅赢,傅赢也扭着小脑袋在好奇的看着她。
“你叫傅赢,是吗?”
傅赢点了下小脑袋,继续好奇的看着她,但他是被陆薇琪衣服上的一根胸针吸引的。
“啊……”他张了张嘴巴,指着那根碎钻镶嵌的天鹅。
闪亮的东西总是吸引人的目光,尤其是小孩子,看到了就更加挪不开目光了。
陆薇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胸针,这是她在英国定制的,全世界也只有这么一个。
她笑了笑,抬起手取了下来,在傅赢的胸前别上了。
“喜欢吗?”陆薇琪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脸,收回目光的时候,与傅寒川幽黑的眼眸撞上。
她笑着道:“第一次看到你的儿子,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这个就当做是见面礼吧。”
乔影在心中高叹一声,高招啊,难怪是第一名媛,大概什么处境下,她都能处惊不变。
傅赢这会儿低着小脑袋,瞧着自己胸前挂着的那闪亮的东西,小手掰扯着想要抓下来。
“粑粑……”
傅寒川手一抬,把那枚胸针摘了下来,递还给陆薇琪道:“他还小,这种东西太名贵,还是换小孩子能玩的吧。”
“……”陆薇琪瞧着捏在他指尖的胸针,并没有伸手去接过来,唇角微微的翘起一点弧度。
一个要还,一个不接,气氛再度的变得尴尬起来。
乔影看在眼里,这个时候都忍不住开始同情陆薇琪了。
这个男人这么不解风情,不给面子,再高的交际手腕,到了傅寒川这里,都是油盐不进啊……
只见陆薇琪轻笑了下,说道:“送出去的礼物,哪有再收回来的。就当做是我送给傅太太的礼物吧。”
“对了,大傅先生跟卓雅夫人的结婚纪念日,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没有见到傅太太呢?”陆薇琪的视线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傅寒川的脸上,目光里有着狭促。
两人的目光对视着,陆薇琪和软的微笑中,藏着些微咄咄逼人的凌厉。
那位傅太太,从不出现在宴会,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了,可是陆薇琪当面的问了出来。
从上次她去傅氏大楼找傅寒川,与他谈签约的事情被他无情拒绝后,陆薇琪心底里就像是扎着一根刺,她的演出,他也没有来看,这更加让她受伤。
就这么恨她,对她不屑一顾了吗?
就连送一枚胸针,他都这么不给她一点情面的余地?
同样被人问这话的,还有傅正南夫妻。
傅家很少办私人宴会,一般都是对外的公司层面的,但这次傅正南准备竞选商会的会长,卓雅夫人就想出办结婚纪念日的办法来拉拢一下人心。
黄光可以借着办鉴赏会去拉拢人心,他们也可以。
正好,他们俩结婚已经三十周年了。
新婚前三年的时候,她倒是连着办了三年,那时候傅寒川还是个小娃娃,夫妻两人在家小小的庆祝一下,但是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就连买个蛋糕庆祝一下都没有了。
“卓雅夫人,怎么不见寒川的太太呢?”黄光携着他的小娇妻,笑得一脸狡猾,他又往宴会厅里看了一圈,再装作惊讶的道,“咦,怎么也不见你们家亲家?”
傅家如今最大的软肋就是那个小哑巴,傅正南要跟他抢商会会长的位置,就别怪他揪着傅家的这个笑话不放。
说起来,这傅家做的可真够狠的,愣是让那个小哑巴不出席任何的场合,好像当她不存在似的,就连那苏家,也一并的无视了。
当然,苏家现在的掌事人跟苏明东那会儿完全不能比,商会里最不入流的角色而已了。
卓雅夫人的手勾在傅正南的臂弯里,两个人夫妻恩爱的样子,笑着道:“黄会长,寒川的太太身体不适在家休养,难得黄会长挂心,我就替她说声谢谢了。”
“啧,傅太太的身体这么差,怎么总听说她身体不适,我认识一个医术特别好的中医,要不要介绍认识一下,给她好好调理一下身体?”
卓雅夫人道:“哦?真有这么好的一位中医?不过说起来,黄夫人跟黄会长结婚这么久了,这肚子,怎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我听说普陀山的菩萨求子很灵验,黄会长要不要带着夫人去求一求?”
卓雅夫人敢办这个结婚纪念日,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说辞,敢用那哑巴来笑话他们傅家的,也就只有这个现任的会长了。
黄光年纪大了,但娶了几个老婆,一无所出,正是着急继承人的时候,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讪笑了下道:“我也听说了,本来打算年底在普陀山那儿住段时间的,这不卓雅夫人跟老傅办周年纪念日,就只好往后挪一挪了。”
又站着你来我往了一番,黄光没有落着好,带着老婆讪讪的离开了。
卓雅夫人轻吸了口气,眉峰稍稍一挑,对着黄光夫妻离开的背影冷笑了下,收回目光的时候,正好看到傅寒川所在的那个地方。
陆薇琪瞧着傅寒川的眼神,这是怎么的了?
不过不论怎么样,这场宴会,她倒是觉办的很好。
卓雅看向傅正南,笑着说道:“今年的会长之位,应该是非你莫属了。”
傅正南也正觉满意。
他伸手将卓雅夫人手里喝了一半的酒杯拿下,换了一杯新的红酒递给她,两人的酒杯轻碰了下,悠扬的乐声里“叮”的一声脆响。
“夫人真是我的贤内助。”
卓雅夫人抿唇笑了笑,垂下眼眸喝下那杯酒,贤内助?
呵呵……
她看向傅正南,弯着唇说道:“我不只是你的贤内助,而且还是跟你携手走了三十年风雨的老婆啊。”
说着,伸出手握住了傅正南的,两人的婚戒依然闪亮。
她抬起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傅正南垂眸看着那闪耀着光芒的婚戒,眉头微蹙了下,看向自己的妻子,卓雅夫人对他又是微微一笑,在傅正南要抽出手来的时候,被她用力的握住了。
“干嘛急着抽走啊,宴会还没结束呢。”卓雅夫人转头,看向热闹的宴会厅。
这便是他们结婚三十周年的纪念日,却是成了帮助傅正南登上商会会长之位的一个工具……
另一边,傅寒川淡漠的眼瞧着陆薇琪,薄唇开合说道:“我太太今晚去参加了别的活动,有什么问题吗?”
年底的宴会活动很多,有时候撞期了,为了不扫人面子,经常是一家人分开去参加,不过不会是夫妻分开的去参加,可是傅寒川的这回答,让人辩驳不了。
陆薇琪淡淡的笑了下:“哦,原来是这样。看来寒川你给了她很多自由,不像外界传的那么夸张。”
“本来就是外界传的夸张了。”
莫非同瞧着这气氛,挠了挠眉梢。
他怎么看不明白啊,怎么好好的,感觉有些火药味出来了?
他眼睛一转,恰好看到了祁令聪带着杜若涵站在宴会厅的另一端,杜若涵正往这边瞧着。
“咦,今儿是祁大公子代表祁家来参加宴会?”
因为之前苏家在祁、傅两家衡量“女婿”,最终选择了傅寒川,祁家虽然松了口气,但是某种程度上,也是祁家被傅家比下去了的意思,所以祁、傅两家的关系算不上好,只是大家同在一个商会,表面上的关系还是要维持的。
这话打断了傅寒川跟陆薇琪越来越微妙的气氛,众人一同往祁令聪的方向看了过去。
傅寒川看到祁令聪就微微的皱了下眉,他对祁家的人没什么好感。
莫非同想起来之前在医院看到祁令聪出现,喃喃说道:“这杜若涵不是在住院么,祁令聪那么宝贝她,怎么把她给带出来了。”
裴羡对莫非同闲到关心别人家的事儿表示无语,说道:“要不你去问问?”
“切。”莫非同啐了他一口,“你就会消遣我……”
……
杜若涵这边,她来宴会,本以为会看到苏湘的。
她想以苏湘的处境,在这种宴会里一定很孤单,便想着来陪陪她,谁知道人都没有见到。
这是卓雅夫人同大傅先生的结婚纪念日,是他们家的大事,别的宴会不去参加倒也罢了,但是作为傅家的一份子,都没有资格来参加宴会,杜若涵挺同情苏湘的。
在这种家庭里生活,一定很艰难吧。
“哎……”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祁令聪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杜若涵点了下头:“嗯,有点。”
她的身体还没养好,祁令聪本是不答应她来的,但想这段时间她都一直闷着,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家里躺着,就带她出来散散心了。
“那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杜若涵本就不喜热闹,又点了下头:“好。”
祁令聪扶着她走到角落的沙发坐着:“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打电话给老陈。”
宴会厅里杂音太多,祁令聪去阳台上打电话去了,杜若涵一个人坐着休息,不经意的一瞥,看到那边傅寒川几个人在聊天。
不得不说,傅寒川这种人,能够让人在众多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他。
因为看到了傅寒川,也就看到了陆薇琪。
大剧院的首演她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去看,但听说反响特别好,就连二场的预订门票都全部售出,可见这几年她在外面没有白混。
杜若涵以前也学过芭蕾,两人曾拜过一个老师,算是同门师姐妹,不过她同陆薇琪不一样。她只是兴趣的学一下,而陆薇琪是要往舞蹈家的路上走的。
陆薇琪的野心也足够让她抛下所爱,而她,为了爱的人可以放弃一切,但依然没有得到她的所爱……
杜若涵微微的苦笑了下,低头摸了下平坦的肚子,抬眸再次的看向陆薇琪,想到了什么,眉头就慢慢的皱了起来。
她回来了,那苏湘……
杜若涵从手包里掏出手机,给苏湘发了个信息。
竹涵空心:今晚是去参加活动了吗?
杜若涵记得苏湘说过,她们做的那个公益活动就在今晚表演。
至于傅家这边的宴会,她觉得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她知道了太难过。
祁令聪打完电话进来,正好看到杜若涵握着手机往一个方向看着,他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看什么?”
杜若涵摇了下头:“没什么。”
她收回目光站了起来:“司机把车开过来了吗?”
祁令聪道:“就在楼下了,我先送你过去。”
祁令聪扶着她往宴会厅外走,在楼下亲自的把她送上车,又叮嘱司机务必要把她安全送回家。
“务必”两个字,他特意的说了重音,也是说给杜若涵听的。
不要趁着他不在,就乱跑乱逛,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司机把车开走后,杜若涵苦涩的扯了下唇角,他以为她要去哪里?
平安夜祁家全家人的家庭聚会,那个人都没有出现过。
她知道,他是在避开她……
祁令聪把杜若涵送走以后回到宴会厅,就发觉大厅内好像有些不大一样了。
他问了下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这是怎么了?”
傅家的那些人看起来有些慌乱,像是在找着什么。
那人说道:“听说傅家的那个小祖宗不见了。”
谁都知道,傅家的那个四代有多得宠,这丢了还能不急着找吗?
只是这种重要场合,傅家的人不方便清场,只能仔细搜找了。
祁令聪蹙了下眉:“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
那小孩一直的被人抱在手里,不是被这个抱着,就是被那个抱着,身后还有专门的保姆跟随,这也能不见了?
那人看了眼祁令聪,祁家还没有小孩子,不知道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有多调皮。
那人解释道:“这小孩子一旦学会走路,那就跟螃蟹似的满地跑,大人一个不小心看丢了是常有的事儿,更不用说这宴会人多手杂的。”
祁令聪刚有了人生的第一个孩子,虽然还在娘肚子里还未成形,但已经暗暗记下了。
这时,酒店的保安也开始在别的大厅暗暗寻找起来了。
而傅赢小小朋友这会儿正在探险,趴在玻璃天桥上往下看。
因为刚过圣诞,又要过元旦,高层的酒店大楼,从天花板垂下无数的星星雪花片,镶嵌着彩灯一闪一闪,麋鹿在星光中从底楼往上一跳一跳的往上跑。
这可比大人那些无聊的话有趣多了。
“跑……跑……”
傅赢拍着玻璃地板,看着麋鹿一跳又一跳,往楼上跳去了,他仰起小脑袋呵呵笑着,浑然不觉大人们已经找他找得人仰马翻。
苏湘带的学生们的表演已经结束了,这个时候有些晚了,苏湘便带着孩子们先行离开,祁令扬要安排车子送她们回去,跟在了她们的后面。
酒店的布局为了避免各个宴会厅之间不互相干扰,分了AB两栋楼,中间用美观的玻璃天桥进行连接,苏湘从大厅里出来,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天桥上趴着一个小孩儿,而且还很是眼熟。
当她看清楚那孩子时,吓了一跳,立即的跑过去把傅赢抱了起来。
傅赢刚才还在看麋鹿跳跳呢,转眼就看到了麻麻,乐的咯咯笑了起来,一把抱住麻麻的脖子:“麻麻……”
原来小鹿是带着他来找麻麻的呀!
这个时候,跳跃到了顶层的麋鹿往天花板一跃,好像跳入了真正的星空里,消失不见了。
在大人们的眼中,都知道那麋鹿只是人工做的一束光,在底层跟顶楼之间周而复始,但是对于孩子来说,却是不一样的。
傅赢开心的对着那消失不见了的麋鹿挥手:“拜拜……”
苏湘着急的在四周看,傅赢怎么会在这里,谁带他来的?
怎么他跑出来了,都没有人找他的吗?
也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大厅走廊一群人走了出来,步子又急又快,为首的正是傅寒川。
他沉着一张脸,指挥着酒店的保安跟服务员分别往不同的通道找去,一转头时,就看到苏湘抱着傅赢站在天桥上。
他的目光一顿,扬起的手缓缓的落了下来。
不敢相信竟然在这里看到了苏湘。
两个人遥遥相对,苏湘抱着傅赢往前走了两步。
傅寒川?
看他今天的衣着,应该是前来参加什么宴会的。
傅寒川走过去,正要把傅赢抱过来,顺便问她怎么会在这里的时候,看到了站在最后面的祁令扬!
他的目光,从祁令扬的身上转到了苏湘的身上,眼眸越来越冷,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垂下的手握成了拳头。
她不是说,去参加的是学校的活动吗?
这,就是学校的活动?
“寒川,找到孩子……”
卓雅夫人从后面的走廊拐角处快步走出来,正要问傅寒川有没有找到孩子了,看到前面站着苏湘,说了一半的话就停了下来。
她惊讶的睁大了眼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傅家丢了孩子的事,不少人都跟了出来,也都看到了前面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她是谁啊?”
“你看那孩子能跟她那么亲密,还能是谁?”
“可是,那边那个男人不是祁家的二少吗?”
“是啊,祁大少来参加傅家的宴会,祁二少同这傅太太,又是怎么回事啊?”
身后打着眉毛官司的人不在少数,陆薇琪站在傅寒川的身侧,小声的对着傅寒川说道:“她就是苏湘吧?”
苏湘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傅寒川身后那一大群的人,傅家的人,除了她跟无法下床的傅老爷子以外都在,还有站在他身侧的那个是……陆薇琪?
黄光在宴会上被卓雅夫人刺得灰头土脸的,这会儿终于找到了机会可以扳回一成,笑着走上来说道:“哟,这位是傅太太吧?”
他转头看向卓雅夫人说道:“夫人,您刚才不是说,寒川的太太身体不适在家休养……”
说到这里,他故意的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苏湘再接着道:“我看她这身打扮,好像是刚从别的宴会厅出来吧?”
“夫人,这自家的儿媳妇不来参加你们夫妻的结婚纪念日,跑去参加别人的宴会,这、这叫怎么个事儿啊?”
黄光看热闹不嫌事大,存心要傅家出丑,声音故意的大声了一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听到。
卓雅夫人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怒目瞪着苏湘,如果眼神能化成火光的话,这会儿苏湘已经是一堆灰烬了。
这个哑巴不好好的在家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她怎么会在这里的!
还有那个祁令扬,又是怎么回事!
傅寒川不是没有听到身后的窃窃私语,当然也听到了黄光的讽刺,余光往身后扫了一眼,他铁青着脸,低声斥道:“过来!”
苏湘在听到那人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就明白过来了,为什么他们这么多人会在这里。
她的目光迎着傅寒川,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过去,在他的跟前站定。
傅寒川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那力道好像要把她的手折断了似的。
他眉眼沉沉的,乌黑的瞳孔里涌起了风暴,压低的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里带着愤怒的嘶嘶声:“你跟我说,是学校的活动?”
苏湘的手臂疼的感觉像是要断掉了,冷眸瞧着面前的男人。
我跟你说是学校的活动,是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跟祁令扬有牵扯。可是别人帮助了我,我想要感谢他们,才参加了这个活动。
但是你们呢?
他们让我觉得我也可以骄傲,你们却在以我为耻。在你们的眼里,我从来就不是傅家的人,哪怕我与你合法结婚……
哪怕我……
生下了你们傅家的人……
苏湘无言的控诉着她心底的悲愤,目光从愤怒转为了悲凉的无奈。
她把傅赢放在了傅寒川的手里,垂下眼眸用力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里面一片清明,好像不认识他似的,转头对着还站在天桥一端的学生们招了招手。
那些学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到苏湘叫他们过去,便走过了过去。
苏湘带着她的学生们,十几个人挺着背脊径直从那群衣着鲜亮的“贵族”面前走过。
那些人一时都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酒店门口,一辆黑色商务车停着,苏湘一个个的数着学生们上车,直到最后一个。
她转头对着祁令扬比划。
——麻烦你让司机把他们安全送回家。
“那么你呢?”祁令扬往灯火通明的酒店大堂里看了一眼,难道她还要回去?
当他看到傅寒川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傅家的人竟然也在这里办宴会。苏湘就这么回去的话,那傅家的人还不把她给拆了?
“我看我还是先把你送回去吧。”
——请你等我一下。
苏湘没有理他,比划完,转身走回大堂。
她换下的衣服寄放在酒店,从前台那里拿回来以后就去洗手间把礼服换了下来交还给了祁令扬。
——今晚谢谢,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