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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齐玥和袁荣醒来都大天亮了,安南候府不重规矩,一家人不用顿顿都在一起吃饭,也就是说齐玥和齐琅早上没有见面。
用完饭后,袁荣回了自己的院子,齐玥让人从库房找出自己的木剑,三年已过,这把剑还是那么顺手,握在手心的触感依旧舒适,让人不得不感叹它的精巧做工。
齐玥三岁时就开始习武,那时齐钰天天带着她一起扎马步,她人小,本就贪玩,若不是齐钰天天监督她,她铁定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是后来齐钰走了,齐琅天天送《女德》《明德》这些书给她看,无非就是赞赏贵妇的处事有方,换句话来说,能用嘴皮子解决的绝不动手。
她那时不懂事理,认为齐琅给她这样的书看,就是想让她成为大家贵妇,于是武也不练了,天天拿着针线绣,抱着古筝弹。
可就是因为没有坚持练武,导致她一直都是三脚猫功夫,上辈子被人灌药时都无法挣扎,只能硬生生的喝下软骨散。
这一世,她要重拾武艺,不求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自保没问题就成,而且必须打的过齐琅。
一想起齐琅,齐玥心中就有一股火,怎么也发泄不出来,对准院子里的香樟树,用力将木剑扔出去,内心呐喊:凭什么你是清冷君子可以学武,凭什么就让我做循规蹈矩之人,凭什么我记得一切,而你什么都不知道。
“嘭”一声,木剑竟然直直插入香樟树中,齐玥冷冷的看着木剑,将木剑比作齐琅,既然你那么喜欢做君子,那就让世人都以为你是伪君子吧。
她恨齐琅,非常非常恨,没重生之前她对他是心灰意冷,可当如今她意识到自己有机会报复他,沉浸在心口的恨,一天一夜里全部涌了出来。
她恨他为什么要看着她死,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可以忘却她惨死的事实。但她更狠的是上辈子过于听他话的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点,不为什么在齐琅潜移默化影响她认知的时候,大声说出:“我不喜欢这些,你给我滚。”
齐玥这一剑让院里的丫鬟婆子们都惊诧了,平时穿针引线都要花费大半个时辰的小姐,怎会有如此身手?
“好,小姐真棒!”桑桑在旁为齐玥鼓掌,“没想到小姐的力气这么大,而且还扔得这么准,将来肯定是做女将军的人。”
齐玥淡淡一笑:“若我是女将军,那桑桑要做什么,不如和我一起练武,做我的副将?”
桑桑听到这话,希翼的眼神望着齐玥:“小姐,奴婢真的可以练武吗?”
“当然,我骗过你吗?”齐玥反问道。
“当然没有,小姐对奴婢可好了,奴婢最相信小姐,小姐说的话奴婢都信,”桑桑急忙向齐玥表达自己的心声,她能进安南候府是小姐怜悯她,能做小姐的大丫鬟是小姐信任她。
齐玥是真心想让桑桑同她一起练武,上辈子若不是桑桑替她拖延马贼,她也没有时间自戕,所以这辈子,她们要一起强大,一起面对世间的风雨。
“小姐,少爷身边的阿冰来了。”齐玥院子里的粗使嬷嬷小跑过来禀报。
齐玥眼底有些迷惑,齐琅找她做什么,难不成又整个玉佩补偿她,还是给她说些贵妇典范故事?
老天爷啊,饶了她吧,她还没有向袁荣取经如何气死人,都没有做好准备,怎么将齐琅气的冒烟?
齐玥来到院子门口,跟着阿冰去往齐琅的院子,问道:“兄长找我什么事?”
阿冰神神秘秘道:“小姐去了就知道了,少爷一直在书房等着您。”
齐玥大致明白了等待自己的什么了,肯定又是齐琅对她课业的抽查,整个人顿时戚戚的,约摸过了半刻钟,绕过花园和池塘,在阿冰的轻咳提醒中,齐玥抬头望见一直在站着的齐琅。
齐琅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看见齐玥终于到来,与她困顿的眼神视线交汇,齐琅想捕捉出她的不同,可惜齐玥脸上还挂着和原本一样天真无邪的笑容,“兄长,你找我?”
随后低下头来,转身对桑桑吩咐低声道:“桑桑,你在外面等我,还是老规矩。”
最后认命似的提起步伐,艰难的跟随齐琅挎进了书房,浑身散发着“我不想听你说教”的不情愿。
齐琅轻声道:“玥儿怎么又是这幅苦大仇深的表情,难道听哥哥说话很累?”
可不累嘛,每次听齐琅授课她都犯困,她对史书上有名女子的贤良淑德,大方端正不敢兴趣。
但这种话是不能说出来的,拍马屁道:“哪有的事,兄长学识渊博,听兄长一言,比读三卷书的收获还大。”
“是吗,没想到在玥儿心中,我是这样的哥哥。”他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表情。
“玥儿可用完药了?”
这问的不是废话吗?她何止喝完了药,还已经拿了木剑比划一番,如果他不派阿冰去找她,没准她都和袁荣又唠上几回嗑了。
“谢兄长关心,已经用完了药”,齐玥态度诚恳的道谢,还不忘说病情怎么样了,“如今鼻子不堵了,喉咙也不干了,大夫说再喝两日就可以停药了。”
齐琅眉头有些微皱,对她一口一个兄长有些不满,往常她都是喊大哥哥的。
少年声音带有些不悦,“玥儿为何称呼我为兄长?”
齐玥诧然:“兄长上次不是说过,我应该称呼你为兄长吗?”
一个死活不喊哥哥,一个死活不喊妹妹,两人好像就这样耗着了。
于是乎这个话题被带过……
“玥儿,跟哥哥来。”齐琅又开口说道。
“嗯,怎么了?”齐玥正在心中冷呵,听见齐琅的话,立马回过神来。
齐琅带着齐玥往书房中央走去,齐玥对齐琅的书房很熟悉,以前读书累了,她都会偷偷跑进这里,寻得片刻的安宁。
不过那都是前世的事情,齐玥抬头四处打量,书房宽敞明亮,古色古香,收拾得简洁大方,一股墨香书气浓郁十足,墙上还挂着几副名家字画,散发出金钱和知识的味道。
齐琅从书桌上拿起一方长盒子,递给齐玥,声音有些玩味:“怎么样,这下该高兴了吧?”
齐玥心中只有一句话,齐琅没病吧,只要他不来自己眼前晃,她就开心得不得了。
双手接过盒子,不相信道:“兄长,给我的?”
长方盒子看着不像是装玉佩的,齐玥疑惑,那他送给自己的是什么?
“嗯,玥儿打开看看。”齐琅示意道。
齐玥乖乖照做,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枝珍珠发簪,珍珠圆润光滑,看起来成色不错,可惜没有玉佩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