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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痕迹形成的时间尚短,要寻踪而去难度其实并不大。不多时,三人便寻着踪迹来到了一处山洞,之前见到的牛车和驴子就停在外头,三人便赶紧找了处山石,躲在其后。
洞口左右都有守卫,但好似看着并没有什么修为,莫凡尘三人眉头不约而同地皱了皱,原因很简单,如果这门口看守之人连修为都没有,那这山洞怕并非是那个“老妖怪”的大本营,可能只是用来关押一些非紧要之人的地方而已。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先前那两人便从洞里出来,守卫向着二人急急行礼,尊卑立现。二人脚步轻快,看着心情不错,朝着自己的牛车和驴子就过去了,快到近前时,赶牛车的立马躬身扶着小老头上了驴子,极尽谄媚。
“他们会不会去老妖怪去的地方?”莫如渊的声音压得很低,头就凑在莫凡尘的耳朵旁边。
耳朵一阵痒,莫凡尘下意识蹭头,却撞到了莫如渊的头,她差点喊出声,幸亏反应快,一把捂住了嘴,守卫并没有发现。
莫凡尘的眼睛里透着歉意,小声回道:“估计是,不去邀功也得去复命。”
景泽也颔首赞同,眼睛略略瞥过去那二人的去处。
赶车的依然行在前面,脸上的肉笑得都挤到一处,见眉不见眼,春风得意地道:“周老,您说这次老仙能赏我们什么?咱可是结结实实又给他弄来了八个童男童女啊!”
小老头睨着他,手里依旧提着烟杆,眼神尽是不屑:“牛二,你能不能看得远些?就那几个童男童女,老仙能看得上?你还想凭着这些就讨着多少好处了?”
赶车的眼神一闪,脖子缩了缩,讪笑道:“周老说的是,您自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小人确实眼皮子浅,也不指望长生不老,能长命百岁也是好的么。”
小老头轻哼一声,端起烟袋吸了一口,笑着道:“早晚的事,急什么。”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
驴跟着牛车行到了一个双生山峰处,小老头举起烟袋仿佛是对着空中轻轻敲了敲,双生的山峰竟然从中裂开,各自移向了两侧。小老头轻咳了两声,带着叫牛二的赶车人走进了裂谷。二人刚一进入,双子峰就立即又恢复了原样。
此时躲在山洞外的莫如渊几人才刚刚出发继续跟踪二人,靠着景泽一路探来,停在了双子峰处。
“痕迹在这里消失了。”景泽对着双子峰看了半天,眉头便一直未舒展开。
“消失了?”莫凡尘在景泽说痕迹消失的地方蹲下,翻查起了地面的线索。虽然她确实不知道追踪术,但是以前在山里采药的时候,也需要通过痕迹来判断周围是否有比较凶猛的野兽或者灵兽。虽然地处山区土质偏硬,但是由于人烟稀少,牛车和驴的痕迹还是很好辨认的,原本一路过来地上的草多多少少都有被碾压过的痕迹,地面也有浅浅的印子,然而这些非常明显的痕迹却突然好像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无论再向任何方向去寻找,都寻不着一丝踪迹。莫凡尘托着腮,就这么蹲着,一时也想不出办法。
“或许,是不是有什么阵法?”莫如渊道。
“传送阵吗?”景泽接着道,“此地的痕迹,确实可疑,但若真是传送阵,以我等对于传送阵的了解,怕难有破解之法。”说罢,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突然,莫如渊神色一凛,拽着莫凡尘和景泽就急急后退,倏的拔出佩剑立于身前:“什么人?!”
不远处黑影一闪,向莫如渊几人直冲而来。
“黑胖子!”还未等黑影近身,莫凡尘就认了出来,从莫如渊身后蹿出,一把抱住了飞奔而来黑胖子,惊喜地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黑胖子有些愣神,莫凡尘可从来没跟他这么亲昵过。然而对莫凡尘来说,这几个月黑胖子一直陪在她身边,几乎形影不离,突然分开了几日,忽然见到,便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
黑胖子蹬了蹬前爪,从莫凡尘的怀抱中跳出来,定定地道:“跟我走。”
几人见是黑胖子,心神便放松下来了,并未迟疑,紧跟了上去。黑胖子左闪右避,也看不出在走什么阵法的步子,带着几人到了双子峰的侧面,便停了下来,用爪子点了点脚下道:“这个双子峰应该是用高阶的阵法对地势做了修改,非其门中人无法进入。我这几天在这周围观察了许久,发现这个位置的阵法力量应该最为薄弱,常有灵兽出没,以你们几人的修为,或许能从此地突破进入。”
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莫如渊向前一步,灵力贯入佩剑之中,飞剑对着黑胖子所指之处刺了过去。只见空气好似湖面被丢入一颗石子,微微泛起了涟漪,涟漪的中心位置现出了通往集市的小巷,远处传来叫卖声,好不热闹。
“应该就是这里了!”莫如渊明媚一笑,拨开了几日来的迷雾。
“等下。”景泽出声阻拦,“我们就这样进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眼神在自己和莫如渊的锦袍上晃了晃。
倒也确实,莫凡尘由于来自霁月峰,粗衣麻布穿惯了,打扮与普通百姓无异。可天髓宗的其他弟子,吃穿用度却并不马虎,尤其是内门弟子,衣服的用料都极为上乘,若他二人就穿了这样的衣衫进去,怕是还未探到老巢便被抓了。
“我……我这里倒是有八师兄给我的两身换洗衣裳,只是,若给你们穿,怕是嫌小。”莫凡尘声音放得极低,有些不愿意把自己新衣服拿出来给这二人,可是眼下的情况,不拿出来怕是又不好,心里带着几分不情不愿,语气就变得有些涩,外人听起来倒好似莫凡尘怕自己衣服过于粗鄙,二位师兄看不上了。
景泽见莫凡尘面上的难色,朝着莫凡尘一伏,言语之间叫人如沐春风:“莫师弟,若是能取出给我二人一试,我二人自当感激不尽。”
莫如渊是何等聪明之人,自也是看出来了,附和着道:“是啊,我等粗布麻衣也不是没穿过,无妨。”
莫凡尘嘴角抽了抽,极不情愿地从流光戒取出了八师兄给她的那两身衣服,递给了莫如渊和景泽,嘱咐道:“诺!”
景泽和莫如渊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比莫凡尘的身量长出去一截,胸背也更宽阔有力,衣服刚上身就撕开了,显得很是落魄。景泽又从地上取了一些土,直接抹到了莫如渊的衣服上。
莫凡尘就差一巴掌呼到自己脸上了,衣服破了就算了,还要抹点土上去,这是要进去演乞丐么?就这两个人的气质长相,恐怕也很难有说服力吧?
“嗯,这样差不多了。”景泽看着莫如渊,很是满意自己的作品。
莫如渊的束发冠被景泽取了下来,脸上又被抹了泥巴。现在的莫如渊衣服又脏又破,极不合身,下身只有里裤,鞋子也在景泽的要求下脱掉了,只有干净的眼神还透着一丝世家公子的样子。
景泽又如法炮制,把自己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才笑着道:“走吧,咱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