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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光殿里,几位长老还在商议着加强结界的事,虽然蚩尤的影子已经被他们联手打散了,但保不齐这蚩尤再生事端。
余长老吩咐完了莫凡尘的事才与其他人汇合,几位长老见来人,话题便转到了莫凡尘身上:“那个孩子没事了?”
余长老微微颔首算是答了,眉头却还是锁着。
“怎么了?”一位玄衣长老问,看年岁,似是比余长老年长些。
“那孩子……”余长老有些支吾,“她对天地元气的感知力是我这些年来看过的人里最为出色的,不是看过的弟子里,而是看过的人里,最为出色的。”余长老强调了一遍,生怕自己没有表达清楚。
玄衣长老眼前一亮,“那不是很好吗?说明天赋卓绝啊!”
“如果她没有什么问题,自然是好的,”余长老顿了顿,“师兄,但是她身边有噬魔兽,这哪能是小门小户的人能有的东西?他的报名材料我都看过,他只是个散修,根本无门无派,未免有些可疑。”
“照你这么说,这孩子倒是委实有点蹊跷了。”玄衣长老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着步子,一时也不知如何处理。
“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呢?”人未至声先到,伏光殿里投进了一束金光,待光芒退去,一位头发花白,脸上却未见老态的男子出现在伏光殿正中。
“见过大长老!”众人皆躬身行礼。
男子摆了摆手,从众人面前扫过,一字一句道:“且不论那孩子在魇息岭救了不少人,她身边的噬魔兽的品性相信大家也都有所耳闻。不管她是否对我们隐瞒了她的身世,单以她现在的修为,至于成为什么隐患了?依我之见,这孩子就该赶紧收进宗门,最好直接做内门弟子,哦不!亲传弟子!”男子嘴角扬起笑意,指着余长老道,“回头被师尊知道了,又要笑你们几个胆子小。”
余长老点了点头,眉头才终于舒展了开来,大长老的一席话倒确实打消了她的诸多顾虑,“司空师兄说的极是,不过你这直接进内门或者成为亲传的提议也太草率了”余长老的脸上扬着笑,“都还不知道她是否有资格进入复试。哦,对了,她的笔试成绩如何?”
“莫凡尘吗?她的笔试成绩是今年第一!”一旁鹅黄衣裙的女长老笑着答道,眉眼弯弯,倒似少女,“题答的又快又准,听说是第一个交卷的。”
司空长老闻言拍起手来,“嗯~~说什么来着!这就是个小天才啊!”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阿嚏!”莫凡尘正走在去接黑胖子的路上,不知怎的打了个喷嚏,她摸了摸鼻子,想着这天也不冷,怎么觉得自己背后隐隐发寒呢?
执勤弟子将莫凡尘带到了一间院落前,熟悉的味道传来,莫凡尘狠狠一息,立马就精神了。这满院子种的都是各种草药,打眼望去就有不少是莫凡尘从未见过的。药田正中是一间茅草屋,似长在这山野之中的,毫无违和感,反倒让眼前的山水多了几分烟火气。
“这里面便是闽长老所在之处了,闵长老精通医术,之前看你的灵兽不能动弹,余长老便拜托了闵长老代为照顾。”弟子指着茅草屋道,“我去通传一声。”
“这长老竟然住在药田里,未免也太寒酸了!”莫凡尘嘀咕着,不过倒觉得有几分亲切,至少这仙人过得日子也跟她差不多。药香阵阵飘来,她又深吸了几口,小圆脸露出了笑容,情不自禁地向药田又靠近了几步,这片田里种的是一种紫蓝色的花,花瓣上闪着晶光,煞是好看,莫凡尘看了半晌,就是觉得眼熟,一拍脑袋道:“这是,玄冰兰!”她只在书里看过这种花,算是第一次见到活的,便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想要触碰。
啪地一下,她的手被突如其来的叶片弹回,手背肿了起来,一阵一阵地刺痛。莫凡尘捂着手,气鼓鼓地抬头顺着叶片来处望去,看到了一个乞丐打扮的老者。
“小子,眼力不错,不过既知这是玄冰兰,怎还能伸手?”老乞丐笑眯眯地望着莫凡尘。
莫凡尘这才想起玄冰兰花瓣有剧毒,想来这老乞丐刚才是为了救她才出手阻止,有些窘迫,躬身一礼道:“多谢前辈搭救,这玄冰兰,晚辈是第一次见到活的,让您老见笑了。”
“无妨,”老乞丐笑意更甚,“这宗门里能认得这玄冰兰的就没几个,你这小子不错,识药理吗?师从何人?”
“不敢欺瞒前辈,略通药理,并无师门,多看了几本闲书罢了。”莫凡尘一一应道。
“哎?药理怎么能叫闲书?”老乞丐从茅草屋的台阶上冲了下来,一把拽住莫凡尘的衣领就把他往茅屋里拖,“行了,你哪里也别去了,就做我弟子吧!我给你争取亲传弟子待遇!”
“闽长老!这位小兄弟是本届考生,还不知道能不能进入复试,您这样,不合规矩。”先前领路的弟子有些尴尬,鼓足勇气拦在了莫凡尘和老乞丐之间。
虽然莫凡尘心中隐隐有猜测,但弟子叫这个老乞丐样子的前辈闵长老还是惊到她了,她心目中的仙长都是如之前遇到的季长老一般,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样子。
闽长老却一把推开了那名弟子,“你懂什么,回头真要过了复试,他们那帮老的老小的小的又要跟我抢,这些年好弟子都给他们抢光了,你瞅瞅我这药园,连弟子都没有一个!我还有个长老的样吗?啊?!给我让开!”
闽长老的唾沫星子溅了弟子一脸,莫凡尘也被他喷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见那名被推开的弟子一脸难色地杵在那里,便主动解围道:“闵长老,您老肯定慧眼识珠,您若是信得过我,让我先按照规矩过了入学试也不迟啊。您看,我小门小户出来的,若是当真被收入宗门,自当感念闵长老的知遇之恩。再说,我的修为如此低微,想来那些长老也看不上眼。”
听完莫凡尘的说辞,闽长老上下打量着莫凡尘,越看越顺眼,于是松开了手,笑呵呵地捋着胡子:“嗯,臭小子说得不错!”
“哎,您看,您这刚正不阿,高风亮节,又平易近人,知人善用!晚辈实在是钦佩!”莫凡尘又是一顶高帽子往闵长老头上一送,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莫凡尘自小就知道的道理。
闽长老对莫凡尘的态度很是满意,苍老的脸上跟开了花似的,五官都揉到了一处:“小子,丑话说在前头,你得说话算数,我可记仇啊!”
莫凡尘双手高举过头顶,深深一揖,恨不能超过一百八十度:“闽长老,您老这话说的,有您老赏识,我定是祖上积德,祖坟冒青烟了,怎会说话不作数。不过,若晚辈当真力有不逮,未能通过复试,便只怪晚辈福薄,当不得闵长老的教诲。”说着说着,莫凡尘的眼里竟闪着晶莹的泪光,那神情又好似故作坚强,将泪水硬是框在了眼睛里。
闽长老双手向后一负,努力挺起了有些佝偻的背,眯着眼,淡淡说道:“小子,只管放手去考,若真过不了复试,本长老自会出手捞人。”
莫凡尘的眼里掩去笑意,脸上的慎重之色又平添了几分:“闵长老之恩,晚辈没齿难忘!”
一旁的执勤弟子听得直愣神,这小屁孩儿马屁拍的可是真溜,三言两语间不光唬的闵长老为他做了保,还顺便能把自己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当真难得一见。若以后他真入了宗门,还是绕着走比较好,这就是个妖精。
“那闵长老,可否把噬魔**还给晚辈?”莫凡尘见气氛极好,才终于提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闵长老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瞧我这记性!”说罢转身进屋提了一个笼子出来,笼子里关的正是黑胖子。黑胖子满脸怒气地看着闵长老,在发现莫凡尘来了之后,眼里恨不能喷出火来。
“也不知道这个噬魔兽吃了什么东西,竟使得四肢麻痹。如若不然,你之前在魇息岭也未至于那般狼狈。”听到闵长老这话,莫凡尘差点没喷出来,她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轻咳了两声遮掩了过去。
闵长老捏着自己的胡子,眉头皱了皱,“不过这有麻痹效果的东西我倒是真有兴趣,我在这里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解药,又怕这东西生出什么事端,就把它关在这个笼子里了。这个笼子乃陨铁所铸,且刻有我师弟的符咒禁制,一般妖兽都是出不来的。你看你要不要这个笼子?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闵长老将笼子递到了莫凡尘跟前。
莫凡尘长这么大,这算是第二次见到灵宝,第一次就是那个寻音笛。她仿佛根本看不到黑胖子那副要吃人的神情,笑眯眯地从闵长老手里接过笼子:“晚辈再次谢过!”
“哎,不妨事,回去好生休息,明日还有考试,切不可懈怠!”闵长老突然化身师者威严,执勤弟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