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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愉微愣：“你是在《女相传奇》剧组吗？”
“是的。”
“……”
刚才陈愉已经查过，樊小小目前在《女相传奇》中饰演一个小小宫女，不过就是小几十场戏份的事。
为了这样一个小角色，放弃《暗恋桃花源》，而且连试什么镜都不问？
这就说不通了啊。
忽而，陈愉想到另一种可能。一个18线小明星，敢如此轻飘飘拒绝天喵的试镜邀请，这不正说明她和许总之间不简单吗？
有点持宠生娇的味儿了。
思及此，陈愉顿时生出耐心：“试个镜不需要多长时间的，小小，你如果不好意思，我替你向剧组请假也可以。”
“不用了，阿嚏~”拒绝的话被一个喷嚏打断了。
“怎么，你不舒服吗？”
对面陈愉的语气充满了温度，让刚刚体会过人情冷暖的樊小小鼻子有些发酸：
“刚拍了一场落水的戏，可能有点着凉了，没事的，我一会儿泡杯红糖姜茶，喝一喝就好了。谢谢陈姐。”
“落水的戏……”陈愉低声重复着，电光火石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道，“这样吧，你不方便过来试镜，我先来一趟竖店找你谈一谈具体的角色和剧本，到时候你看看有没有兴趣再做决定吧。”
《女相传奇》是天苗娱乐出品的电视剧啊，樊小小刚才语气乖顺，状态却有些低迷，心细如尘的陈愉自然没察觉到了。
搞不好，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名堂呢。
果然，许总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面饱含着深意呀！
不过交给她陈愉就算是找对人了！
陈愉握了握拳，决心一定要把这个任务完成好。
从天喵娱乐驱车去竖店要一个多小时。这部戏奇异果也有一部分投资，依旧是马咚这边开的口子，让陈愉和小助理挂了工作人员的牌子，顺利进入到剧组中。
陈愉轻手轻脚地走近机位，就见湖里有个人一边扑腾一边惨叫，好不容易扑到岸边，就被岸上穿着华服的女子抬起脚，照头上一踹，整个人更深地跌入湖中，只余水面上一串晃荡不休的泡泡。
又是落水戏？
通话时樊小小就说自己在拍落水戏。
陈愉一阵无语，这剧干脆改名叫《落水传奇》得了。
又过了一会儿，才有工作人员去把樊小小捞了上来。
“……”陈愉这才看清，落水的又是樊小小啊。她转头对小助理耳语一句，后者点头之后，飞快离开了。
“这湖才一米六的深度，你有那么夸张吗？”工作人员为了拖她上来，身上都湿了，很是不满。
樊小小一边咳嗽，一边苦笑。
人掉进湖中时，头露在外面，双腿也不会伸直，所以尽管她有一米六八，也是触碰不到湖底的，加之她不会游泳，心中就更慌乱了。
不久前，她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干，重新补好了装，就听“公主”施施然又对导演建议：
“吴导，真不好意思，我刚才思前想后，觉得之前的戏还是得改一改。光是甩一巴掌、踹进湖里，还不能凸显出这个人物的凶狠。不如这样。宫女落水后，让她扑腾着到岸边，我再踹上一脚，这样效果会更好。”
到了此时，导演岂会不知这位“公主”分明是在刁难那个小宫女。非亲非故的，他当然不可能去维护一个小透明了。
导演痛快道：“嗯，就再来一遍看看效果。”
樊小小一脸悲壮地走上前，又被狠狠折磨了一次。
“公主”到监视器前看了一遍回放，又徐徐道：“既然打也打了，推也推了，踹也踹了，这个宫女要再能活下来，就不符合逻辑了。不如改个剧本，让她提前领盒饭下线吧。”
这次导演考虑了一下，方才答应。编剧组的人立刻开始记录要求，忙了起来。
没人问樊小小的意见。
她拨开湿淋淋搭在额头上的碎发，微张着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按理说，天苗给她这个角色，就是为了整她。可以提前解脱，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可到底有些不甘心啊。
她是怀着多么雀跃的心情来到剧组的啊！
那些人一次一次地整他，她却没办法给出哪怕一丁点回击。
这感觉，实在太憋屈了。
副导演身旁的助理对樊小小招招手：“这也是剧情需要，你收拾一下吧，可以回去了。你一共就演了这么一场戏，这样吧，剧组再多给你一点钱算是辛苦费。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
语气敷衍不说，姿态也仿佛在打发叫花子。
樊小小攥紧拳头、咬了咬嘴唇，想发火却又没有底气。
此刻发飙固然痛快，但代价是从今往后都不必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代价昂贵，她不舍得发飙。
这时，一条大大的毯子包裹住了樊小小。一个年轻干练的女子，一手扶着她，语气平静地问副导演助理：“也就是说，樊小小的戏已经杀青了，是吗？”
“你谁呀？”
“我是她的经纪人。”
原来是这个小透明的经纪人，也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的小公司。助理并未放在眼里，鼻孔朝天道：“对，你们可以走了。”
“好的，那樊小小接下来再去接别的戏，也不算违背合同吧？”
“不算不算，快走吧，我还忙着呢！”助理不耐烦地挥挥手。
“那就好，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至于你们违反合同的事，稍后自有律师会跟你们聊一聊索赔的事。”
助理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你他妈什么意思？”
陈愉并未动怒：“这不是我妈的意思，是我们老板，许氏集团二公子、天喵娱乐许总的意思。”
那助理瞬间一愣，正想说些什么，就见陈愉扬了扬从包中拿出的手机：“我都录下来了，你不用解释，更别想反悔，就这样吧。”
“吴导，打扰了。”陈愉对着导演微微侧身打了个招呼，揽着樊小小便走了。
“那个……身上的服装得留下啊！”有个道具组的楞头青叫了一声。
陈愉没睬他。
一刻钟后，小助理把一套湿淋淋的服装丢回了剧组。
一辆商务保姆车往市中心驶去。樊小小在车上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手中捧着小助理泡的黑糖姜茶，整个人清爽又舒适。
她又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确定不是在做梦后，才一脸感激地抬头：“陈姐，不知是哪个角色适合我？我一定好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