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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全开月未圆，这是人世间最好的境界；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我一直在你身后。”
1
自王思思查出有孕后，大伯母对大伯父的态度越发冷淡。
而就在那一年，大伯父的同窗好友古希腊送了一位才貌双全的江南名妓秦素香给大伯父作为生辰礼物。
秦素香歌喉圆润，丝竹琵琶，音律诗词无一不通，尤其擅弹《琵琶记》。
秦素香自入府以来，大伯父便被其迷的神魂颠倒，日日宿至其房中。
祖母甚是厌恶，欲将其逐出宰相府，总料大伯父长跪于地，苦苦哀求。
祖母见此，心灰意冷，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转身离去。
秦素香得以留在宰相府，可祖母却规定她不可参加家宴，也不必晨昏定省。
而大伯母一直冷眼旁观，未曾发怒，态度出奇的诡异。
数月后，王思思生下一女，险些母女双双赴黄泉，自此落下病根，大夫直言，此生将无法再受孕。
大伯父过来心不在焉的关心了几句，替女儿取了名，便又匆匆离去。
大伯母听闻此事，亲自向祖母提出将王思思升为王姨娘。
祖母叹息后首肯，拉着大伯母的手一脸愧疚，直言是邓家亏欠大伯母。
大伯母沉默不语，眼圈渐红。
而王思思自此也歇了争宠的心思，一心守着爱女邓云霓过日子。
2
年后，大伯父需赶赴苏州一小镇当任县令一职，不顾非议，执意带着秦素香赴任。
大伯母瞧着丈夫，冷笑：“当初我父亲真是看走了眼。”
大伯父脸色铁青，却并未言语。
祖母将其唤至寿居堂，痛心疾首：“混帐东西，你可知色令昏智是何意思？”
大伯父僵着脖子，就是不愿妥协。
祖母彻底寒心，老泪纵横：“你一意孤行，那就好自为之吧。”
祖父在旁见老伴这般模样，心疼不已，扶着妻子回了内室，留了一句话：“不能做一个好丈夫，但愿你能够多多关心你的子女们。”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
大伯父和大伯母之间的嫌隙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深，一开始偶有书信往来，渐渐的形同陌路。
而秦素香很快便被大夫查出喜脉，大伯父特意书信一封告知祖母。
祖母却态度冷淡，回信内容只是按常例问了几句大伯父的工作和身体情况，只字未提秦素香和她肚里的孩子。
十月怀胎后，生下一子，大伯父喜出望外，亲自取名为邓文华。
家书传至京城，祖母看完之后，一脸疲惫，未回信。
大伯母敷衍瞧了几眼家书内容，并未表态。
两年后，秦素香再度生下一女，取名为邓云霞。
祖母依旧态度冷淡。
许是热脸贴冷板凳太久，大伯父不想自找没趣，渐渐的家书里再也不提秦素香和孩子，后来家书也不再频繁，改为冰冷的一月一封。
3
而邓小小的父亲邓启明，奉父母之命娶妻周太傅（正一品）之女周苏苏，两人脾性相投，日渐生情，日子过的颇为恩爱，两人育有两子一女。
长子邓卫，年方二十六，已有举人功名在身，娶妻祖母长姐的孙女古盈，柔貌清丽，性格柔善，两人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跟着邓小小父母回娘家省亲。
二子邓君，年二十五，未成亲，去年取得进士功名后，在祖父的支持下背个包袱跟着同窗好友大江南北游历去了，今年二月初邓小小生辰，归家一日，赠西洋镜一把及东海珍珠一匣，次日，又着急忙慌走了。
第三个孩子就是邓小小，就不多加赘述了。
4
寿居堂
古老夫人用过早膳后，按惯例在古麽麽的服侍下用着羊奶。
饮毕，净手，古老夫人深深叹口气：“也不知道小小这小妮子用早膳了没，等会我得过去瞧瞧。”
古麽麽眉眼带笑，站至古老夫人身后，双手熟捻的按摩着古老夫人的肩膀，温声：“老夫人，照奴婢看来，你疼儿女都没有这般疼爱，今日醒来你嘴里就一直惦念着九小姐。”
古老夫人闭目享受：“我的乖孙自然得疼。”长吁短叹：“唉，明年过完中秋佳节她就得嫁入那闵家，我想想就舍不得放不下。”
“九小姐才貌双全，性情温和，那闵将军幼时您不是也见过吗？长相俊秀，言行举止之间也颇为循规蹈矩，如今战功赫赫，说来也是个如意郎君。”
“战功赫赫？”古老夫人睁目，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没有一个君王能忍受得住在朝野上下的名声被臣子超越，那闵家现在瞧着是风光，可若不懂收敛，迟早会跌大跟头。”
古麽麽动作微顿，眼里闪过惊恐：“那九小姐？”
“我至今尚未搞清楚圣上赐婚的用意，明明皇后娘娘早已暗中告知我，中秋宫宴上皇上会替小小和元君赐婚。”古老夫人思及至此，愁容满面：“届时若是闵家动荡不安，老婆子我不这宰相府的荣耀，也得护小小一生平安。”
另一厢，邓小小一行人已行至寿居堂西次间门口。
守门丫鬟兮兮眼尖，早远就看见邓小小一行人，声音带来丝雀跃：“老夫人，九小姐来了”
邓小小闻声，脚步顿住，忽觉心跳加速。
静嘉和思嘉相视一眼，眼里皆闪过疑惑。
邓小小抿嘴，深呼吸，语气微躁：“走吧。”
兮兮撩了帘子。
而另一厢，古老夫人闻声瞳孔微震，似是难以置信：“秀逸，兮兮在说什么？谁来了？”
古麽麽笑道：“是九小姐。”
古老夫人一脸心疼，作势就要下床：“哎哟喂，这傻丫头，不好好躺着，来这凑什么热闹。”
古麽麽连忙阻拦：“老夫人，你可别下床，地上凉，你安心等着便是。”
古老夫人瞪她：“你别整这些没用的，快点扶我下来。”
古麽麽颇觉无奈，只能随她意。
邓小小进了西次间，就瞧见古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眼神幽怨的看着一个奴婢装扮的麽麽说着什么。
邓小小怔仲。
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祖母这般生动有趣。
心里压力忽减，浑身轻松起来，语气也变得松快：“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