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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哥’虽然开着玩笑说话，凡华可不能接这个口，只是讪讪地笑笑，做了个乖孩子形象。
跟领导在一起地位上不优势，说话小心翼翼，凡华不喜欢这种感觉。当走出办公室门外如释重负，在里面听到最顺耳的就是随时可以离开党校的消息。
“今天就走吗？我也比那些倒霉蛋好多了，幸亏参照了你，不然同样倒霉。刚才我看通报了，章新余那家伙要被留下继续培训，啊呀，那班长当的，啧啧！”杨新送他出来时，嘴里幸灾乐祸，凡华心里也赞同，那人实在有些讨厌。
出了党校直接去了菜市场，明天要走了，总得再慰劳一下姜叔。
“姜叔，中午回来吃饭，晚上也早点。对，我明天就走。”不电话通知一下谁知道他几点回来。
党校那些事早已传开，姜叔就连晚上吃饭时都保留着兴奋，不停地问这问那，比他自己升了官时还高兴。凡华从来不爱听他那些道理，出于尊敬又是晚辈不能说，但有别的办法，趁着他高兴，不住地劝喝酒，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搬人脱鞋擦脸等等这些事做起来比听唠叨好多了，此时脸上红扑扑的姜叔无限可爱。
“玲玲，我明天就回去了。再跟你说件事，哈哈！嫌叔唠叨我把他给灌醉了。哈哈！”
“你太坏了！等爸明天酒醒了我要打小报告，看他怎么收拾你。”
“明天一早我就溜，说了也没用，反而得小心我怎么收拾你。”
“党校培训了一下，胆肥了不少，连这种大话都说得出来，别把舌根闪着了。”
窗户加上厚厚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寒冷，早上出门才发现今年的第一场雪恰在昨晚来到，雪花仍然不停地飘飘洒洒。
看来是走不成了，把姜叔灌醉这天也似乎想要补偿一下，不得不回转家里准备俩人的早餐。
坐等右等过了上班时间也没见姜叔起床，凡华也不去叫他，几天不上班也耽误不了什么，能以这种方式休息一半天没什么不好。
鸡蛋豆浆烙饼热了又热，吃饭的直到快中午时才起床。“这酒喝的，班都误了，小华你怎么不叫醒我？”
“喝了酒也不可能睡这么长时间，这说明身体需要休息。地球是大家的，健康是自己的，还用我多说？”
凡华给他端了豆浆鸡蛋，“凑合两口，等会儿直接午饭吧。下午也别去了，一天半天区别不大。”
“行”姜叔罕见地没有反对让他丢下工作休息，两口就把那颗剥好的蛋吃进了嘴里，然后小口小口喝着豆浆，眼睛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姜叔发了一会儿愣，开始自言自语：“我大概比别人官迷了一点，你知道吗？是因为一直以来有着自卑。我家家境普通，跟你阿姨家比天上地下，那个时候她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我，我庆幸的同时一直努力提高着自己的社会地位，仅仅是不想被人看不起。后来养成了拼命工作的习惯，这把你阿姨都给气走了。想想或许是错了，如今地位有点了，家却不象家了。”
说完这些，姜叔迅速在脸上展现笑容，抬眼看着凡华道：“虽然不能像你那样不负责任，但以后可以借鉴一下，该休息就休息。”
他若真这么想，凡华打心底为他高兴，同时也为陈阿姨高兴。拿出手机，他要把这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阿姨。
“你少理他那些胡说，我以前也听过，也就当时说说，过几天就忘了，现在懒得理他。”
手机开着免提，陈阿姨的话姜叔听得一清二楚。此时情绪又低落了下去，靠着沙发叹气，没说一句话，只是回房间时问了问凡华什么时候走。
当然时雪停路消再走了，凡华觉得他是掩饰尴尬没话找话，连常理都问。
第三天日高，除了背阴之处，积雪已经全消，凡华准备出发之时发现姜叔竟然没有去上班。
“小华，我请了一个礼拜假，跟你一起去看看她娘俩。”
路上姜叔话很少，但显然精神亢奋着，一直没有眯一下眼睛。凡华也没有给陈阿姨报告消息，让她惊讶一下想想也不错。
自从驻京办搬家姜叔还没有来过，到了后凡华找出备用钥匙把他安置进陈阿姨房间，很快就到下班时间，这个时候玲玲也该去接了。
“你怎么自己来接我，这么好心，不会是犯错误了吧？”
“乱猜什么？我把叔也拉来了，要住一个礼拜，想第一时间告诉你而已。早知道你不领情，就不来了。”
“真的假的？那你开快点，好久没见爸爸了。”
“急什么，等人家夫妻俩先见了再说，去当电灯泡吗？咱们去买菜，今晚自己开灶庆祝。”
只是给陈阿姨打了电话，告诉她不要在饭店吃饭，俩人就为晚餐开始了忙碌。
等饭菜做好端上桌子也不见夫妻俩过来。“玲玲，给你妈妈打电话催吃饭。”
“好嘞！不过待会儿得说说他们，那么大人了不懂事，还要叫吃饭。”玲玲盼着早点一家人坐一起，一直坐卧不宁，念叨他们磨磨蹭蹭已经好一会儿了。
姜叔陈阿姨一进门玲玲就真嚷嚷上了，“你们不饿我们俩还饿呢，不早点过来。”
不过她那神情跟没上大学那会儿一样，很久没有以这种方式撒过娇了。
吃饭时姜叔说着家常，陈阿姨话不多，一直微微笑着，玲玲插科打诨。凡华不由想起了在平原第一次跟他们吃饭的情景，接着又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心中暗暗猜测他们今晚在吃什么。
“小华哥！”被玲玲打扰后发现他们都停下了吃饭看着他。
“怕菜冷了，要不才不会喊你。我已经摸出了规律，你发呆都是在想美事，打断了多不好意思。”
他这习惯玲玲早已见怪不怪了，可姜叔陈阿姨稀罕，一直心忧地盯着，也是因为玲玲阻止了他俩开口。
“经常这模样吗？倒是很特殊的习惯。想什么美事呢，也说给我们听听。”姜叔今天说话也不太正常，凡华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