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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弥·扎普,很不错,我觉得吞弥·桑布扎可以派人帮你强化一下队列。”弃苏农赞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
吞弥·桑布扎点头:“我这就让亲卫帮第十小千户操练一下。”
多弥·扎普缓缓抚胸躬身,目光放肆地在弃苏农赞及他的侍卫身上转了一圈。
没有机会。
弃苏农赞的侍卫经验老到,防守真是滴水不漏,即便多弥·扎普暴起发难,即便身手强于弃苏农赞的侍卫,依旧得被侍卫阻挡。
三息。
只要阻挡得三息,神仙也没机会下手。
吞弥·桑布扎斥责道:“乱看什么?赞普也是你能看的?”
多弥·扎普毫无顾忌的说:“我是看赞普的侍卫,三人一组,互相驰援,怕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刺客也无可奈何。”
吞弥·桑布扎张嘴要斥责,弃苏农赞已经开口:“眼力不错,这是大相娘·芒布杰尚囊为我训练出来的亲卫。”
“娘氏的实力果然不错。”多弥·扎普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这有意无意的挑拨,多弥·扎普也不指望生效。
这也是事实。
虽然随着弃苏农赞年岁渐长,娘·芒布杰尚囊逐渐放权,但吐蕃大权还是他在掌控。
弃苏农赞对娘·芒布杰尚囊有感激之情,同时因为权力之争,又有部分忌惮。
这其实很好理解,你看看史上的有成之君,当初辅佐他们的顾命大臣,有几个得善终的?
真是所有顾命大臣都飞扬跋扈、不可一世?
不,世上的多数矛盾,主题依旧是利益。
或者说,顾命大臣放权的速度,赶不上君王渴求权力的欲望。
多弥·扎普的话,也只是在弃苏农赞心头种下一根刺而已。
“闭嘴!”吞弥·桑布扎狠狠瞪了多弥·扎普一眼。
大相也是你能非议的?
吞弥·桑布扎却不知道,他的举动,却将多弥·扎普种下的那根刺砸进了弃苏农赞内心最深处。
合着,你们最畏惧的人,是娘·芒布杰尚囊?
“多弥·扎普,你很有眼力,曾经工布的大剑师桑布措来行刺,被他们合力逼退。”弃苏农赞并没有因多弥·扎普的无礼动怒,反而有些欣赏他的坦率。“桑布措真是高原难得一见的高手,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第十小千户拒绝了提升为第四小千户的任命。
多弥·扎普骄傲的回应,要么不改,要么等第十小千户有能力角逐第一序列时再改,
多弥·扎普的狂傲之姿暴露无遗,弃苏农赞与吞弥·桑布扎却不觉得他狂妄。
至少,凭借多弥·扎普此时的表现,他有资格说这句话。
弃苏农赞回城,吞弥·桑布扎重重的拍着多弥·扎普的肩头:“干得不错!今天,第十小千户全体加餐,青稞酒管够!本月第十小千户的待遇照第三小千户发放!”
赞普满意了,吐蕃如的钱粮还会少吗?
多弥·扎普这一个亮点,足够了!
王宫中,弃苏农赞靠着豹皮椅,目光深邃地看向身边的侍卫:“怎么样?”
很难相信,一个少年居然会有如此深邃的目光。
中年侍卫回应:“在这个多弥·扎普身上,我感觉到不逊于桑布措师兄的爆发力。他打量我们的一瞬间,我能感到危险;可他能如此肆无忌惮的评论我们的防卫,又似乎没有敌意。”
这名侍卫是桑布措的师弟。
像这种师兄弟分属不同阵营的情况,在史上也并不少见,如庞涓与孙膑、苏秦与张仪,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弃苏农赞轻叹了一声。
多弥·扎普说的话,扎在他的心里。
不是不信任娘·芒布杰尚囊,只是一个赞普身边的侍卫全是大相安排,教他如何安心?
可惜,有身手、有能力、有见地的多弥·扎普来历不明,不可能引入身边。
……
第十小千户的跑圈不再局限于围绕着琼结城,城外的每一个山头都有涉及,便是有雪豹也只能沦为这帮牲口的盘中餐。
山顶是厚厚的积雪、山腰以下是森林与草地,这就是吐蕃常见的景色。
第十小千户跑操的范围,通常在雪线以下。
雪线以上,没法跑,那只能是爬,还得换合适的靴子。
吐蕃人不懂摩擦力的原理,却因为生活的经验,有了独特的应对方法。
然而,第十小千户谁也没想到,今天多弥·扎普的命令那么狠:不许换装,全部分散往山顶攀爬。
哀叹声一片。
谁都知道,多弥·扎普脖子硬起来,别说是吞弥·桑布扎,就连赞普的话都不听,所以,谁敢抗命?
还好这一个小山头,峰不太高、雪不太厚,虽然不换装有些费事,却也不是办不到。
雪线很薄,越往上越厚。
第十小千户的一名桂骤然脸色大变,迅捷的向下打着手势。
几乎所有吐蕃、象雄、苏毗的原住民都知道一件事,在雪山上不能喧哗,以免引起雪崩。
当然,这名桂打手势还有另一个目的:不能打草惊蛇!
手势传递的内容只有一个,前面的深雪里,发现了刻意掩盖的足迹!
手势在迅速的传递,战刀已然出鞘,每个人心里的警戒已经提到了极点。
雪虽冷,心却是热的。
谁能想到,仅仅是出来操练,都能有捞上功劳的机会?
每一个桂立功,家里就能获得价值不等的财物、牲畜、奴隶!
这才是刺激着桂们不要命拼搏的动力。
刀,一点点的往雪里刺下。
一个雪堆炸开,一名汉子扑下来,手里的战刀削向桂的咽喉!
早有防备的桂仰身避开这一刀,手中的刀反撩上去,瞬间斩破那汉子的大腿。
不能硬挡,对方挟俯冲之势,力量是很惊人的,不需要懂什么动能、势能,纯朴的生活经验就足够让桂懂得避让了——不懂的早特娘的死了。
周围的几名桂疯狂的扑上来扭打,把汉子捆住,顺便塞了一嘴的毛。
必须防着汉子有同归于尽的想法。
山虽然不大,雪虽然不厚,但是,真吼出雪崩来,谁也受不了,那浩浩荡荡之势就不是人力所能阻止的。
搜遍了整个山头,确认只有这一名汉子,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下,几名桂押着汉子,得意洋洋地下山。
不需要问就能判断出汉子的出处不是苏毗就是象雄,藏身雪堆这样的活,唐人不能轻易适应,做不到那么自然,要不是桂们有刺雪堆的动作,还未必能逼出他来。
第十小千户操练途中居然抓到了一名探子!
消息不胫而走,让吐蕃如下面的桂们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种好事,为什么我们遇不上?
于是乎,山南琼结出现了一股奇怪的风潮,各小千户操练人马,开始往城外的山地上跑。
审讯的事自然有人接手,其后有一种奇怪的说法,那汉子是象雄派来的。
只是,这说法迅速被封杀了。
……
象雄,穹隆银堡。
王宫内,李迷夏搂着身姿迷人的虚格妃,喝着西域送来的葡萄酒,笑容灿烂。
赞蒙赛玛噶板着脸走进来,冷冷地看着李迷夏。
李迷夏完全不理会赞蒙赛玛噶。
送过来几年还没发育全的女人,不是李迷夏这种已经上了岁数的男人的菜。
呵呵,正面反面没什么区别的女人,只有毛孩子才喜欢。
更何况,赞蒙赛玛噶的和亲,完全是一场政治交易,而且现在看来象雄还吃亏了。
五万大军啊!
就那么平白没了!
所以,李迷夏对赞蒙赛玛噶更冷淡了。
“聂叙,我赞蒙赛玛噶嫁来象雄,没做过任何对不起象雄的事,可你从大婚之日后,便不再与我同房,这是何意?”高原女子敢爱敢恨,赞蒙赛玛噶虽然不屑于争风吃醋,却总要有个说法。
李迷夏举起手中一个桃子。
现在自然不是有桃子的季节,可象雄这里,别的东西不好说,冰雪有的是,窖藏当然很容易。
“你要我逃?”赞蒙赛玛噶勃然大怒。
李迷夏悠悠地开口:“不是,我是告诉你,桃子青涩的时候,很难吃,只有熟透了,才能一口吸到汁。”
赞蒙赛玛噶低头看看自己初发育的身材,再看看虚格妃撩人的曲线,羞恼之意涌了上来。
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压制住自己暴躁的脾气,赞蒙赛玛噶冷笑道:“既然如此,我搬出王宫,扎帐玛旁雍错湖!”
李迷夏不在意的耸耸肩,表示随意。
赞蒙赛玛噶带着身边的随从、侍女、桂,头也不回地离开王宫。
“聂叙,这样会不会出事?”虚格妃有些担心。
争宠固然是后宫永恒不变的主旋律,可是,赞蒙赛玛噶终究是代表着吐蕃来和亲的啊!
会不会引起什么争端?
李迷夏冷笑。
要不是听信谗言,不会让顿珠弃象雄而去,不会在苏毗连续损耗兵力,不会被吐蕃昧了五万人马,不会让象雄面对吐蕃居然被翻转了主次……
给赞蒙赛玛噶一点气受,很过分吗?
又不是自己逼她去玛旁雍错湖的,真出了事,那也怪不得自己。
何况,赞蒙赛玛噶身边还有那么多桂,再强悍的猛兽也不敢招惹的。
“虚格妃,别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们还是痛痛快快的饮酒吧。”
抛开心头那浓浓的苦涩,李迷夏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