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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好像走了一大圈,中间还掀起帘子偷偷看了几眼,瑜伯走在队伍最前面,好像是围着村子转了一圈,我本以为会再绕回家,却见队伍直接经过了门口,却并没有进去的意思,我有些错愕,不晓得瑜伯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纳闷着,就发现竟然来到了爷爷奶奶家的宅子门口,我见队伍竟然停了下来,很是惊讶,但也怕旁人发现我在偷看,立刻放下帘子坐好。
“来。”我感觉前面门帘被掀开了,有一只手递在我面前,我知道是瑜伯,伸手随他出了轿子,他便把红绸的一头递给了我,旁边喜娘也走了上来,轻轻扶着我跨过轿子,到了门前。
爹娘也被村长引到了门口,“瑜伯,这是?”爹很是错愕,忙问道。
瑜伯好像料到爹会这么问,便说道,“爹,您看看我在家时递给您的折子就知道了。”
爹一听,忙把胸口的折子拿了出来,打开仔细的看了看。娘也把头凑了上去,我隔着头纱,只能看到个人影,也看不真切。
“爹,娘,我这两日通过村长,与爷爷奶奶商谈了一下,他们同意把房子卖给我,我已经办好了所有的手续,我把房契同彩礼一起给您了,宅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已经弄好了,今天都可以住进来,我也安排了一些活动,今天希望大家都可以在这里玩的开心,吃的尽兴。”说着便对村长点了一下头。
“村民们,放心放心,玉琢的爷爷奶奶买了财主的房子,昨天便搬走了,这以后,就是玉琢她宅子,房契上,写的是也玉琢的名,以后串门什么的,大家都莫忘了。”村长的话音刚落,旁边咋咋唬唬的就讨论起来了,有人说这是我爹娘积了德,有的说瑜伯果真是镇上有名的人物,财大气粗。
“老江头,你莫担心。”村长见爹有点欲言又止,便解释道,“这房子你爹娘早打算卖了,不过这宅子这么大,村里也没人买的起,就一直没提上日程,你爹娘年纪也大了,你那几个弟弟,也都不太懂事,他们才想卖了房,给自己养老多预备些,老财主那边房子也是准备卖的,他们准备搬去镇上,房子大小也够你爹娘他们那些人住下。”说着村长从背后推了一把爹,让他快些进去,莫让客人们等太久。
“乡亲们,今天新郎官专门请来了镇上有名的戏班子,已经在院里的看台上候着了,酒席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快些进去吧。”村长也是热情,前前后后的忙着招待,爹娘也缓了过来,忙也拉着人进院,我随着瑜伯也进了院子,隔着纱来回打量着。
这院子,我当真来的不多,根本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会成了这宅子的主人,瑜伯看的出我的惊诧,笑了笑,便拉着我在酒席前面站着。
“各位父老乡亲,很是感谢各位赏脸来此,我本是外乡人来此历练,却不想对玉琢一见倾心,所幸爹娘也是待我极好,便想同玉琢成婚,陪爹娘晚年。”说着,瑜伯对着爹娘一个作揖,“感谢各位这几日的支持帮助,村长的劳心劳力。”说着又是一个作揖。
爹娘都有些动容了,特别是娘,她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忙用衣袖挡了一下。席上的宾客也是为我爹娘高兴,纷纷点了好头,没有多说什么。
村长走上前,让爹娘落了坐,便按着规矩开始喊着,“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对拜”,其实这些我看的挺多了,便依着顺序做完,本以为下一句就是送入洞房了,却听见村长喊道“掀盖头!”
我很是惊讶,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花,盖头竟然被掀开了,正错愕着,就对上瑜伯的眼睛,他看见我的时候,愣了一秒,眼里满是惊艳,然后浅浅一笑,用手帮我扶了一下头上的步摇,扭头看向宾客。
“各位,我本是道士,虽说一直惯延传统道术,但也是个不受俗规约束之人,玉琢一直都是在各位身边长大,了解她的,定也晓得,她也不是个寻常女子,我只要她开心便可,想来,她也想同大家一起听戏食膳,希望各位不要介意。”说着,瑜伯拉着我的手,到了爹娘身边。
“唱吧。”村长看已经走完了流程,便吆喝着让戏班子准备开始,村民们本来还有点惊讶,但是想着马上可以听着戏了,也纷纷坐下,围着桌子听起戏来。
我同爹娘一起到了主席坐下,我们三个人都愣愣的看着瑜伯,他见我们这般看他,一时不明所以,纳闷的摸着自己的脸问怎么了。
我咽咽口水,瞅着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娘坐着直摸眼泪,瑜伯也知道娘是高兴的,只是安慰着娘,说放心吧,以后好日子还长着呢,却不想娘哭的更厉害了,我知道,娘是积压了太多年,之前一直被爷爷奶奶瞧不起,今天却一下子赚了回来,而这一切全是托了瑜伯的福。
爹见娘哭的泣不成声,也有些撑不住了,眼泪在眼里打转,但是看旁边都是熟人,忙偷偷把眼泪擦干,我也见不得爹娘哭,但是晓得我若是也同娘那样,爹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便一边用手拍着娘后背,一边打量着瑜伯。
这两天不见他,原来是在忙这些,说不清心里是种什么感觉,之前只是觉得彼此萍水相逢,他可以帮我渡过难关,却并没有思考过,他是为什么帮我,甚至愿意同我成亲,还这般劳心劳力,我真的不明白,一定要好好问问他,但不管如何,我很感谢他,至少他用他的方法,帮我爹娘争了口气。
瑜伯见我一直盯着他,竟然有些不自然,眼神飘忽的看向别处,然后又时不时用余光瞟我一眼,我被他难得一见的模样给逗乐了,轻轻戳了他一下。“你做什么,怎么跟个贼似的。”
他有些局促的理了理自己的状元服,扭头正视着我,“其实你这样都不像平日里的你了。”我点了点头说,笑着说,“是呀,我也觉得,这头发都被拢起来了,我还有些不习惯。”
之前我并没有仔细打量他的着装,现在坐的近了才看见,他头戴状元帽,身着龙凤大红袍,腰挎大红花,由衷的说道,“你的状元服挺好看的。”
“你也好看。”他盯着我,眼神真挚,弄的我很是尴尬,顿时感觉自己脸颊滚烫,忙低下头,用脚踢了他一下,他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唐突,连忙别过头去,爹娘在一旁笑出了声。
唱了会戏,便开了席,爹和瑜伯去敬酒,我同娘坐着吃起饭。娘也饿了很久,从早上起就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忙着琐碎没时间吃饭,现在也是饿得不得了,尽管如此,还是督促着我细口慢咽,毕竟大家都在旁边,哪能那么没有女孩子形象。
我吃完又坐了一下,便随娘往新房走去,经过席间,还看见了爷爷奶奶,叔伯婶娘,他们好似换了张面孔,对着我娘嘘寒问暖,我有些看不下去了,找了理由才把娘拉走。
“玉琢,你同瑜伯好生过日子,爹娘真的很高兴你们能成亲。”娘看着我,帮我捋了下又往下垂的碎发,“娘之前并没有想到会有今天,我好怕一下子把一生的福气都给用完了,你们好好过,爹和娘就很开心了,我们不追求那些锦衣玉食的生活,只要你们好好的,这些我们都可以不要的。”
“放心吧娘。”我拍了拍娘的手,也不知道该如何同她说,只能装作有些累了的样子,“娘,我想休息一下,您也去歇一会吧,我看爹他们弄完,应该也要至少一个时辰。”娘点了点头,看了眼院子里。
“嗯,那你休息下吧,我也去休息下。”娘摸了摸我的手,转身出了洞房,我看娘去了隔壁房间,才把门合上,浑身无力的靠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