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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往山边看去,却不见汐颜和巧竹的身影,她们可能是已经上了山了吧,我心里想着,加快了步伐,向山上赶去,瑜伯跟在我身后,没有说话。
上山途中,我唤了几声汐颜,却没有预料中她的回声,就连山上的虫鸣也未曾听见,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多想,等跑到山顶上时,竟然也没有看见她俩人的身影,只是觉得天有些暗了下来,心里有些纳闷,毕竟这还有两个时辰才会天黑呢,怎么这么奇怪。
瑜伯拉了我一下,“我们下山吧,都在村口等着呢。”我犹豫了一下,向四周看了一圈,喊了几声,确实没有回应,只能点点头,随瑜伯下山去,他拉着我衣袖,手里的力气有点大,皮肤和我只隔了一层薄衣,灼的我有点发烫,我想把手撤回来,他却不肯松手,“快些,天快黑了。”他扯着我,快步向山下冲去。
平日里,我们只要下了山,就会到一片浅滩,再往前,对的就是一条小河,村里的水都是来自于这条河。但今天刚迈步下了山,就发现天竟然黑了下来,前面河滩上的碎石都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黑虫子,蔓延了整片河流,甚至向远处的村子蔓延而去,触目可及满是黑色的爬虫,一层叠着一层向我们爬来,我连忙转身看向身后的山坡,竟然发现山坡变成了平地,也被一眼望不到边的黑色虫子覆盖了,我和瑜伯站在虫海的中央,听着沙沙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向我们冲了过来,我愣在原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脑袋里还在想着汐颜呢,她在哪儿,会不会也遇到这虫子,想着就想转身往身后跑去,却被瑜伯拉住了手腕。
“你莫跑。”瑜伯拽的我的手生疼,将我扯了回来。
“可汐颜和巧竹,他们可能还在山上呢。”我想挣脱瑜伯的手,却又无法反抗他的力气,而他并没有放开的意思,只见他用牙咬破了手指,并指向着村头方向一指,一条窄窄的没有黑虫的小路露了出来,旁边的小虫又想爬过去,但突的从侧边升起一道一人高的墙,挡住了它们冲来的路。
“该活着的,都会活着。走!”瑜伯拉着我就往村头跑去,我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不存在的山,一眼望过去,满眼都是黑色,并没有看见汐颜和巧竹的影子,而且后面的虫子也像浪花一样,像我们冲过来,马上就要到了我们的脚后。我只得硬着头皮随着瑜伯像前冲去,心想,没准刚才我和瑜伯说话的时候,汐颜被村长带着去了村头,爹娘还在那里等着我呢。
“你跟着我跑。”瑜伯看我没有回头的意思,便松开了我的手,两手交错比着奇怪的动作,然后向前一指,另一边的墙竟像春笋般立了起来,我很是惊讶,一边跟着他跑,一边小心的躲着从墙上掉落下来的黑虫。奔跑的途中,一个不小心,娘之前塞给我的水壶也掉在了地上,转眼就被身后的黑虫覆盖,我吓的乱了脚步,险些摔了一跤,正好被瑜伯拉了一把,他转身在我身后滴了一滴血,那黑虫就像见了宿敌似的,疯了似的往后退去,一下子就跟我拉开了十来米的距离,而我的水壶也不见了踪影。
“快跑,维持不了多久。”前方开的路突然有了一个转角,他一个闪身拐了过去,我刚准备随他转弯,就听见身后有人唤我名字。
“玉琢,玉琢。”听见这,我猛的回头,是汐颜的声音,她正站在离我七八米的地方,伸着手想向我跑来,却被巧竹拉住了胳膊,扯着汐颜不让她过来,而那密密麻麻的黑虫就在她们身后两三米的位置,我心里突然很是着急,心想那巧竹疯了吗?怎么不快些过来,没有看见那些虫子吗?而汐颜一边叫我,一边流着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们怎么在后面,快来呀!”我看她们还没过来,心里着急,刚准备转身去拉汐颜,胳膊却被跑回来的瑜伯扯住了。
他皱着眉盯着汐颜,又低头看着我的脸。“你莫去,该活着的,都会活着。”我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是看着他眼中的星光,感觉好似有千言万语想对我讲,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般,“你先往村头跑,我来垫后。”他见我并没有放弃回去救汐颜的样子,只得叹叹气,从背后推了我一把,让我往前跑,我咬咬牙,想着瑜伯应该是很有本事的人,定能救的了汐颜和巧竹,便也用力的点了下头,拐过转角,往村头跑去。
不知道是担心还是因为什么,我突的心里涌出一股忧伤,好像是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般,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我低着头不敢往后看,却见地上有很多首饰,有花朵的耳环,有带着挂珠的坠子,有好看的发簪,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些像极了汐颜的首饰,心里却并没有贪财的想法,只是想着,哪个是她的呢,如果瑜伯真的救不了她,我捡到了她的首饰,是不是可以留个念想,但是看着每个都很像,一时也拿不定注意,再加上背后好似有个力道推着,根本停不下步子,一边扫过地面的首饰,一边泪流满面的向前跑去,没一下就感觉天空渐渐有了光亮,好像要恢复到正常的样子,抬眼望向村口,模模糊糊好像看见了几十来个人影,矗在村头,好像还有人在向我招手,应该是娘和爹。
而身后却特别安静,没有了声响,我环顾四周,竟然发现旁边没有了围墙,也没有了密密麻麻的虫子,身后十几米处也没有了转角,远处的山还是老样子的坐在那里,旁边河水依旧顺着往村头流去,四周还是方方正正的田地,一切都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我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汐颜,巧竹,瑜伯去了哪里,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娘,你们有看到汐颜吗?”我忙走到了娘身边,好奇的问她,娘好像听见了什么稀奇的事情,摸了摸我的额头,见我没有什么异常,摇了摇头。
“谁是汐颜?”我好像听见脑海里打过一声惊雷,震惊的看着娘和爹,见他们并没有逗我的意思,又瞅了眼旁边的村长,他好像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难道你们不记得了吗?汐颜,巧竹?”我又扯了扯身边的牛家小弟,他可是一直都喜欢去汐颜家蹭糕点的,可他也是一副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的表情,这一下子,让我不知所措起来,难道,只有我记得她们了吗?“那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我见大家好像都不记得了,忙问道。
“今天村里来了那个小师傅,说村里有事情要发生,让我们都出来候着,他不是同你一起去的吗?怎么没有一起回来?”村长以为我刚才是恶作剧,没有放在心上,也忙问我。
原来,他们还记得瑜伯,我心里好像放下了一块石头,好歹还不算完全被人当做疯子,但是想着汐颜和巧竹在他们眼中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似的,心里就揪了起来,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等见到了瑜伯,定要问问他,想来他应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让我先走的。”我刚回答完村长,又不由的担心起瑜伯的安全来,“你们刚才有发现天变暗了吗?有没有看见密密麻麻的虫子?”我突的想到这些关键的东西,之前看那虫子好像都要蔓延到村头了,他们应该有看见吧。
“虫子?”爹好像感觉我有点奇怪了,也学着娘摸摸我的额头,“这才大下午的,怎么可能天黑掉呢?刚才你跟那小师傅说马上过来,让我们先来村头等你们了,怎么一过来就讲起了胡话呢,可有什么不适?”爹有点心疼的看着我脸上的汗,忙关心的问道。
我突然感觉,可能真的只有我,瑜伯,汐颜和巧竹才真的经历了刚才的事情,而其他人却并没有发现异常,只得摇摇头,不好过多询问,怕又被远处的爷爷奶奶用白眼问候。
村长以为我又犯起了浑病,也没有过多在意,“刚才小师傅说,等他回来了就可以回村了,还交代了一句,说如果他没有回来,玉琢回来也是一样的,可以回去了,大家快些回去准备晚饭吧,今日早些歇息着,七月半,夜里少出门。”
我?难道瑜伯也料到可能是我一个人回来吗?我突然越来越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了,但是想起刚才村长说的话,今天是七月半,我竟然有些忘了,我们的试炼都是每年的七月半举行的,想来刚才我经历的那些,跟这个日子脱不了干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