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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我与她的交情也不过只是偶尔来往,毕竟她不能陪我爬树抓鱼,也不能跟我一起练武种地,但是她总在我独自一人的时候出现在我身后。
比如我观察着石台上螳螂的时候,她和巧竹会端坐在我旁边,盯着那大螳螂,看它怎么把一片叶子吃完,也会在我坐在河边钓鱼的时候,安静的在一旁递给我她食盒里的糕点,但我每次都没有接,毕竟那都不是我喜欢的,哪有我做的叫化鸡,烤的红薯好吃。
渐渐的,我们也熟悉了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相处越是喜欢她,她很是温柔,安静,话也不太多,总是对着我笑,或者拿着帕子给我擦擦头上的汗,所以我每天下午帮爹做会农活后,就会去她家,找她俩来草地上逮螳螂捕蝉,虽然她们都很安静的笑着看着,但是我却觉得很有意思,毕竟总算有女孩子愿意同我玩了。
我娘也喜的我能跟汐颜成了朋友,想我近朱者赤,而且,最近也感觉,遇到我奶奶那边的人,他们好似不那么讨厌我们了,还偶尔跟我爹交流几句,可能这就是人情吧。
就这样,时间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试练的时候,之前汐颜听我提过我们村的这个风俗,便同村长请求,想参与下,村长当然高兴,满口便答应了。
试练这天,娘打我睁开眼,便同我讲,要我一定要争个头名,让旁人家看看,我都满口答应下来,但心里却并不真的想要去做那个第一名,毕竟旁人如何看我并不重要。
到了试练场地,很大的场地都被围了起来,只有一个窄小的入口,各家各户的孩子都排队,站在入口,他们都披着斗篷,下面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我也并不感兴趣,只是和前面的汐颜打了个招呼,就听见村长从远处跑了过来,他后面还跟了一个人,有点远,看不太清楚。
“各位,今天从外地来了一个小师傅,他是来历练的,听闻咱们村有这个风俗,便也想体验下。”村长见有人打听来者忙解释到。
我见他走近了,才看清他的样子,比我高一个头,看年纪,应该比我大个一两岁的样子,深灰色的长袍,领口绣了一只认不出的动物,看起来很是凶猛。他鼻尖还有微汗,眉头微蹙,扫过众人,盯着衣着不凡的汐颜,我笑着摇摇头,果然好看的人,都喜欢好看的人。
“我再讲一遍规则,想来,大家都应该晓得,我们村每年的试练都是两个时辰,院里藏了一个铜球,各位各凭本事,找到后,时辰一到,谁拿着球出来,谁就是赢家。”村长不厌其烦的解释着,生怕新来的两个好看的人不明白。
“臭丫头,进去了,可要努把力,但是莫再打人,上回那头牛,本来想卖了给你留嫁妆的,你若是再惹事,我定让你好看。”娘在我耳边唠叨个没完,嘱咐半天,生怕我到时候为了抢球下手没个轻重。
“好啦好啦,晓得了娘,我得进去了,晚了可能就抢不到咯。”我见前面已经开始有人要进去了,忙打断娘无休止的唠叨,冲到前面,矮身钻了进去。
其实我并不想抢什么球,得了那个头名也没有什么好处,还要去给明年参加的小孩做指导,很是无聊,还不如自自在在的过这两个时辰舒服。
我还是第一次进这个院子,很大,四周空旷,只有一个破旧的大宅子,走进去,到处都是杂草,门上的牌匾都落在地上,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蒙着厚厚的灰,经过长廊,走近主客厅,那几个小屁孩已经抢了翻桌子,掀布帘,扬的到处都是灰,我咳了两声,也懒得同他们抢,转身出了一客厅,想还是在院子的假山石凳上打发打发时间更好。
“玉琢。”我扭头一看,是汐颜,她和巧竹站在牌匾旁唤我过去,看来她们也不想进去抢什么铜球。
“我准备去石凳上坐着,我刚发现那边还有只蟋蟀,要来吗?”我笑着问她俩,她们笑着点了点头,随我走到院里。
“你又不抢球,为什么要参与这个?”我用草逗着石桌上的蟋蟀,随口问道。
“好奇吧。”汐颜摸着手腕上的玉镯,看着我说,“以前还不曾听过有地方有这种风俗,就想了解一下。”
我点点头,“很无聊吧,我要不是因为村里的习俗,都不想参加。”我比今年参加试练的孩子都大两岁,虽然是个女孩,但是因为打小跟爹习武,打架都不吃亏,但是实在是不想跟他们争抢什么,只能有个过场。
“你叫什么?”突兀的一个声音,惊的我手一抖,抬头发现前方站着一人,正好他后背挡住了阳光,看不清脸,声音陌生,想来应该是村长带来的那个小师傅吧,我看他对着我,好像是在问我。
“你在问我吗?”我抬手指着自己,回问他,“你又叫什么?”我好像听见他轻笑的声音,他蹲了下来,我看清了他的五官,带着笑,让我失了神。
“我叫瑜伯”他一笑,眼睛眯成一道细缝,闪着光芒,鼻头微皱,嘴角上扬,脸上还有个梨涡,好看的让我有些惊讶,刚第一次看到他时,他像个石头,而现在却像道阳光照在我身上,我忙低下头,戳了戳蟋蟀。
“我叫江玉琢。”我装作无事的抬头看了眼他,他点了点头,低下来,也用草拨了下被太阳晒的有点秧的蟋蟀。
我有点发愣,他为什么是问我呢,再偷偷瞟了一眼他,好像并没有打算问汐颜的意思,而汐颜也没有看他,摸着手腕上的玉镯,笑着看着我,我有点尴尬,不晓得怎么打破这个平静,正好这时,正厅那边传来嘈杂声,我们都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那群小家伙们,推搡着从里面跑出来,最前面的牛家小弟怀里抱着铜球,其他的人想抢,后面还有几个小屁孩掏出衣服里的弹弓,木剑,我们四个就坐在石桌这边看着他们争来抢去。
我看着桌上的蟋蟀有点太渴了,便解开身上的水壶,把水滴在它前面的凹陷里,旁边的汐颜还是一副大小姐的模样,安安静静的端坐着,看着我微笑,而瑜伯也坐在我对面,时不时的给我递几片草叶,帮我给它搭个小草堆,遮挡下中午的烈日。
就这样,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院外响起了铜锣声,最后那群小家伙们都累的不像话,牛家小弟还是赢在体力上,带着鼻子上的伤,抱着球,跑出了出口,我们几个跟在后面,我一出去,就看到娘不太高兴的样子。
“娘,我可听了你的,没有打人,而且他们都带了武器呢,我就没敢过多的争抢。”见娘很不开心,我忙解释到,娘才注意到,除了我们几个身上没伤,其他那些个小家伙都是鼻青脸肿的跟了出来,忙来回看了我浑身上下几遍,见我真的没事,就拍了拍胸口。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娘也晓得我什么鬼主意,用手戳了下我的额头,“刚才村长说,今天村里会有事发生,所以让我们马上去村头集合,就等你们出来了。”我听完一头雾水,忙问什么事,娘说她也不知道,正准备拉我往村头走,巧竹跑了过来,拽着我衣角。
“玉琢,我家小姐说有话想跟你说,我们去旁边山上等你。”说完她没等我回复,转身往那边走去。我看见远处汐颜对我招了招手,唤我过去,就扭头看着娘。
“去吧去吧,快点弄完,去村头找我。”娘看是汐颜,也不做阻拦,甚至还有点高兴。“可能村长也没跟她们说去村口的事,你同她们提一下,我和你爹先过去了。”
“好。”我转身准备去找汐颜,却突然有个人挡在了我面前,是瑜伯。
“你要去哪里?”瑜伯看着我问,眉头又皱了起来。
“汐颜说让我去山上,有事要同我讲。”我看着瑜伯说,“你笑起来更好看。”
他没有料到我会突然说这些,有些发愣,转眼化作嘴角的弧度,“那我同你一起去。”
“好吧。”我虽然有点不明白他为何会跟着我,但是也有些享受这种特别待遇。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就因为这次赴约开了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