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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玉佩之图四下传开,榛苓只消候着消息,却静不下来品茶抚琴,心心念念皆是昨夜所见那画。
强迫自己不去想那画,脑海又浮起那人的面容来,清新俊逸,温文尔雅……
他作那画莫不是,心悦于我……
思量至此,她狠命摇摇头,内心却是期待无比。
“小姐,苏公子在楼下等你。”江枝隔着门突然说一声。
他竟来找我了!
急匆匆地,她欲下楼,才推开房门才想起未曾好好梳妆,又立马折回。
江枝在楼下张望着,迟迟不见榛苓身影,生疑道:“平日里是不会拖沓的啊?”
苏临谦这次没有坐在茶摊静待,他守在距花韵阁十多步远处,不愿远去一点儿,也不敢靠近一步。
半晌,榛苓才款款而来,难得打扮得娇俏可人,面若桃花的她站在苏临谦三步远处,欲言又止。于是二人都默在那儿。
“苏公子可是为玉佩而来?”榛苓率先开口。
“不……是的,正是为此。”他匆忙回答。
闻此言,榛苓似被泼了冷水,些许失落,徐徐接话:“公子候着便是,若有消息,小女子定会奉告。”
“那便好。”他侧过脸去,斟酌一下又道,“我便先告辞了。”语毕,果真如言转身就去。
转身狼狈而急促,他像个害怕被人抓到的贼一样,飞快地往远处走去,生怕熟人看见自己与青楼女子在一处。走了百步远,他又缓缓回过头来,看见那人还在原地站着,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心底又是一惊,不敢再停下,径直离去。
“那苏公子定是动了心思了。”江枝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回过神的榛苓抚了抚心口,嗔怒一句:“神出鬼没的。”
她竟未申辩。
江枝似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窃窃笑起来。
蒋潇潇屋里,陈羡明还熟睡着。细长的手指滑过他的皮肤,蒋潇潇的目光贪婪且近乎痴狂,她低声呢喃着:“像,真像。你若是他就好了……”
咂了咂嘴,陈羡明翻了个身,还娇憨地哼唧一声“潇潇”。这声音,像极了儿时的他呀!
揪住睡梦中人的衣襟,蒋潇潇目眦尽裂,疯狂摇着陈羡明:“叫我甜杏!叫我甜杏啊!”
惊醒的陈羡明一睁眼便是如此情景,吓得拼命后缩,无奈蒋潇潇突然力大至极,他根本无法挣脱。
“蒋潇潇,你干嘛!我可是陈家少爷,你这个倡女若伤我,我定让整个花韵阁与你陪葬?”陈羡明嘶吼道。
“倡女?呵呵呵……”她凄凄地笑起来,“嗐……”她松开紧握的手,缓步走向桌边,不紧不慢地斟了一杯茶。
“要喝吗?”像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一样,蒋潇潇微笑着盯着陈羡明看。这一笑却不似往日温情,反叫人不寒而栗,陈羡明连连摇头,翻身起来,慌忙套上衣服,鞋都没穿就没命往外跑。
饮尽有些凉的茶水,她自言自语起来:“茶水凉了,他身子弱,喝不得,我怎变得这么粗心了?”说着,她提着水壶往外走去。
一连几日,陈羡明都缩在家里,不敢出门。倒是那慕容棠闹了不少事儿,前几日醉了酒,在街上抢了几个孩童的玩具,与孩子家长打了起来,搞得头破血流,这几日还常常夜不归宿。
是夜,榛苓正欲就寝,窗口忽然一声异响。警觉地起身,迅速裹上衣裳,榛苓掌灯照明,才看清了情况。
慕容棠一身红色衣衫,半露胸腹,面色微红,一看就是喝了好几盅。
“苓儿。嗝……”打一个酒嗝儿,他摇晃着过来了。
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碰到了床榻,榛苓止步,神色严肃:“慕容公子,时值夜半,为何不早早就寝,闯我闺房?”
“我就是来与苓儿就寝的呀!”他言辞轻佻,说着就向榛苓扑来。
灵敏地躲开,榛苓正欲擒住这登徒子,神识突然恍惚一瞬。——迷药!憎恶地看向罪魁祸首,榛苓咬牙支撑着渐软的身子,愤愤道:“好一个无耻之徒!你若敢碰我一根汗毛,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多少段都没关系,反正我行将就木。”他脱下衣衫,上身完全展现在榛苓眼前。下一秒,榛苓直直被扑倒在榻上。
“苓儿,我真的很喜欢你,你美丽,你优雅,是我的可望不可及。可我没有时间一点点得到你了,我就快死了。我舍不得就这样失去你,所以,原谅我。若有来生,我必补偿你。”
粗暴的吻即将落下,榛苓急忙道:“我可以救你!”
慕容棠滞住了。
“我得医药世家蓝家当家人蓝茵真传!”榛苓见有效果,急忙抛出背景。
慕容棠冷冷笑一声,道:“蓝家早为我诊过病了,他们也束手无策。”
“我还是怪医吴袈的关门弟子,一定会有办法的!”榛苓冷汗出了一身。
慕容棠不再说话,思量片刻,披上衣裳,徐徐道:“我且当做是你真心为我吧!在此谢过了,明日我再来……”
声音渐歇,确认他已经离去了,榛苓彻底瘫软下来,眼泪也在不知不觉间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