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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烟花三月
烟花三月，正是江南风光最旖旎的时节。
钦天监给出了紫微星的大致方位，竟是在扬州。
苏北澈在文武百官的送别下，登上了南下的大船，沿着运河顺流而下，不过三日的光景，就到了扬州码头。
“不可对外张扬，只说本王此次只是来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即可。”
方公公应了声，道：“王爷当真信那什么钦天监的胡话？颜氏一族可是当初咱们的人亲手清点过的，哪有一个例外的？王爷还是莫要抱着太大的期望好些，免得到时候失望。”
苏北澈看着两岸春色碧绿，沉沉的笑了一声：“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清楚？人活着总是要有点念想的，失望也好，绝望也罢，总好过一点希望都没有。”
方公公点头应了声，这半年来主子过的是什么日子，只有他这个贴身伺候的人才清楚。本以为报了仇雪了耻主子就能开心起来，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也不知道老天爷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让这一对有情人受尽这样的折腾。
钦天监是什么德行他是明白的，前几年还给颜氏一族的皇帝推算说，颜氏一族必定长盛不衰，再往后千儿八百年的不是事儿，结果还没翻过年就被灭族了，他说的话能信么？
可看着主子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活的希望，他竟是不忍心再提起这些糟心的事儿了。
大船在扬州靠岸的时候，河畔的柳絮翩翩飞舞，风都柔的像是姑娘的手，还带着一丝丝的温热。
苏北澈道：“都不必跟着了，本王自己走一走。”
方公公不放心：“主子身边不跟人怕是不安全……”
“放眼天下，功夫在本王之上的也没有几人，没什么安不安全的。对了，钦天监何在？”
钦天监闻言，立刻上前叩首：“微臣在。”
苏北澈看着他惨白惨白的脸色，皱眉问道：“爱卿身体不适？”
“多谢王爷体恤，微臣只是有些晕船……”
“罢了，你歇着吧，本王一个人去即可，你算一算，紫微星是在什么方位？”
钦天监脸色有些难看，拱手道：“启禀王爷，应当是正南方位。”
“胡说八道，正南方向就是我们来时走的运河，难不成紫微星住在水里不成？！”方公公听不下去了，怒斥道。
钦天监被训的耷拉着脑袋：“可微臣推算过了，真的是在正南……”
苏北澈沉声道：“行了，本王自己瞧瞧去，你们都先回驿馆吧。”
天高云淡，苏北澈沿着河岸走着，连同心情仿佛都好了一些。
走了大致一刻钟，便看到运河上有一座木质的吊桥，看着那模样像是已经建造了许久，有些椽头都已经腐朽掉漆，很多人宁愿乘船渡河，也不愿意走吊桥，只有一个白须的老者摆了个算命的摊子，眼睛似乎是瞧不见，只能靠双手触摸。
但是他把摊子摆在那里，基本上没什么生意。
苏北澈恻隐之心起了，一抬脚便跨上了吊桥，想着去给老者送点钱。
一只脚刚刚踩上吊桥的木板，那白须老者不经意间的笑了一笑：“这位公子，可要算以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