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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高中生活刚刚拉开序幕的同时,上一代这个兄弟姐妹众多的家庭也上演了其他的戏码。
姐姐周雪的高考并不理想,她考上了一个专科。之前小小的车祸已经让这个家庭负债又不堪,大学的学费又是一笔不可小看的支出。既有因为考的学校不理想的缘故,也有减轻父母负担的想法,她踏上了打工路。
周雪来到了昆明,这个从农村出来高中毕业的姑娘,在这个花花世界里开始了她的谋生路。
张罗华与小姨周芳在桂梅姐姐和桂兰姐姐的撮合下,以及张罗华的上进和改正,终于赢回了小姨的复婚答复,重新回归了一家四口的鸡零狗碎。
现在张罗华和小姨周芳要一起起房子了,他们有了共同的目标,张罗华的责任感也比以前强了。
周杰的电焊学得也差不多了,他开始可以自己独立地给别人家做钢门窗了。他谢过了他的朋友授他的渔,开始在那几间身处风暴中心的铺面开始了他的养家糊口。
在一个春天里,年老的奶奶黄燕再次听着幺婶李香的说辞:
“他家的两姊妹以后反正都是要嫁出去的,我家这两个儿子以后长大可怎么办?”幺婶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你们当时分家也不为我的两个儿子想一想。那块地在公路边,又是铺面,怎么能全部给他家?那块种田的田地有什么用?能比得上铺面吗?”
“唉!周杰又不愿意分。”这是黄燕的感叹。
“他不愿意分就全是他的了吗?周杰又在铺面里干起了电焊,看他这个样子,以后要分就更没有可能了。妈你要不再去说说?让他家分出来。”
奶奶黄燕听着这番说辞,好像忘却了她生病那段时间,爸爸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忘记了当时的同病相怜。
她再次来到了我家,与爸爸再次提出了要分那块地,爸爸情绪激动地说:
“那块地是我当年辛辛苦苦左换地右换地才换出来的,罚款也是我交的,我都把分到的一块田地给他家了,现在又要来分,要分我的这块地,除非我死了,否则绝对不可能!我当年让他去公路旁河附近的那里建房子他不去,你看现在都不许建了吧!反正要让我将那块地拿出来分是绝对不可能的,那是我一辈子的心血!”
奶奶黄燕又开始紧锣密鼓地想要将那块地分一些给幺叔了,她又开始游走在亲戚间。
爸爸周杰也焦虑难安,像祥林嫂一样逢人就说:
“那是我一辈子的心血啊!要是那块地没有了,我就白活了。以前我妈就护着周福,现在还是什么好的都要谋给他……”
周杰的电焊,一方面因为他自身的懒惰,经常将人家托付给他的钢门窗往后拖了又拖才做。另一方面,也因为黄燕的打搅,使得他内心难安,常常分心。
妈妈已经不堪折磨了,爸爸周杰也身心俱疲。周健周琴的参战,让周杰将一众兄弟姐妹都当成了敌人,他常常怀疑某个亲戚又想出了什么法子要他分地。周杰愈发痛恨黄燕了,一个老母亲的倚老卖老使得他成了敌对的对象。
又是一众亲戚来到了我家,黄燕带领着周健、周琴夫妇、周福夫妇,还有屁颠屁颠的周安和周康,他们来势汹汹,刚到我家院子就与我爸爸吵了起来。我和妈妈听到声音也出来了院子。
“你到底分不分?”这是领头人黄燕说的话。
“不分,那么好的一块田地都给他家了,都说好了不分了。”周杰态度强硬。
“周杰要不你还是分一半吧!”三姑爹王庆华说。
“那就分一半给你家,前面……”疲惫不堪的妈妈还没有说完,就立刻被爸爸打断:
“你这点傻婆娘,分什么分?不可能!”
“那是你们结婚前的地,属于婚前财产!”这是幺婶说的话。
“结婚前的地又怎么了,那也是我辛辛苦苦换来的地!”
……
“那老子就要去告你!”黄燕撂下这句话转过身要走了。
“你告又咋个?你告克嘛!”周杰气势不输。
骂骂咧咧的周杰看着骂骂咧咧的黄燕一众消失在那堵墙的拐角处。婚前财产,这个词提醒了他,他更加忧虑了。
妈妈已经投降了,她劝着爸爸,希望爸爸能够分出一半来平息这么多年的纠纷,同时又抱怨着爸爸当年不在外面的那块地上起房子,要在这一墙之隔的地方天天吵吵闹闹。爸爸也总是态度强硬地骂妈妈憨,怎么能够将他一辈子的心血就拱手让人一半呢?但是对于妈妈的这个抱怨,他却是无话可说,仿佛也后悔着当年他的决定。
这次大吵之后几天,黄燕在张罗着她的上诉,她请人给她写了诉状。
拿着一纸诉状七老八十的黄燕在镇上的政府门口胡闹了起来:
“我家儿子不孝啊!他就是不分地!我家幺儿子什么都没有……”
黄燕的倚老卖老的胡闹再次起了作用,政府的人帮她处理了这份诉状。她威风凛凛地回家和周杰说:
“之前让你分,你不分!现在我请政府的人来评判了!”
黄燕此刻有多舒心,周杰就有多焦虑,他们仿佛不是母子,更似有血海深仇的仇人。
整日苦思极想的周杰想到了一个办法,老实巴交大半辈子的他有点犹豫,他知道他可能要背负骂名,但是他还是做了。
黄燕将诉状取了回来,开始等待着周杰将铺面分一半给她的幺儿子。她一直等一直催,她终于发现了周杰当时的妥协和卖惨是哄骗。她怒气冲天地和周杰理论,再一次将那纸诉状拿在了政府门口哭闹,这一次,她失望所归……
二大爹周健他们开始责怪周杰欺骗七老八十的老妈子,但是这次,似乎已经势成定局,通过上诉这条路来分得地皮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我家与幺叔家的关系更加紧张,慢慢长大又厌世的我已经不再和周安周康一起玩耍,周安周康也受到上一代的影响仿佛对我家深存怨恨。我对奶奶对我的表现态度,以及她对我家的行为,也使得我开始不再开口喊她。
背负着骂名的周杰终于暂时保住了他的地,他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