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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卿川怎么也没想到，季明戈竟然是帮宋锦书来送离婚协议的。
这让他有一种分外不真实的感觉，她怎么敢呢？
她都已经落到那步田地都已经自身难保了。
居然还不过来求他？
居然还敢要跟他离婚？
没错，厉卿川其实一直在等宋锦书来求他。
他等着她服软，低头，认错，结果呢？
他想要的统统没有等来，却等来了一份离婚协议！
厉卿川震惊不敢置信的表情彻底满足了季明戈吃瓜的心情，他放着分分钟吸引过万的案子不去接，特地给宋锦书跑这个腿儿，就是为了站在第一线吃瓜。
毕竟，像这种能让厉卿川失态的时候，实在是太少了。
何况给厉卿川办离婚，啧，这差不多可以炫耀一辈子。
季明戈心满意足之后，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问：“厉总，我知道您非常忙，浪费您五分钟就好，这个协议很简单，我的委托人没有任何要求，也不会分割您的财产，更没有其他财务上是要求，她是净身出户，当然，更没有什么附加条件，这个离婚协议对您而言，没有任何不利！”
厉卿川咬紧牙关，深邃冰冷的双眸透着危险。
季明戈的这番话，好像是在他心里丢下了两颗炸弹，砰地一声，地动山摇，再无法平静。
他没有理季明戈，打开离婚协议第一页，一字一句看完，翻到最后一页。
结尾，宋锦书已经签了名。
三个字写的很重很快，一笔喝成，中间没有任何停顿。
她在签写这份协议的时候，心中对他们的婚姻，大概也是没有任何留恋。
这个女人，当真是心狠到了极点。
这个离婚协议非常的简单，她没有任何要求，一分钱都没要，甚至连任何要求都没提。
她单纯的，就是离婚！
“她有说什么吗？”厉卿川声音低沉有些沙哑，听不出什么情绪。
季明戈摇头：“这……没有，我的委托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只希望能尽快解除和您的婚姻关系！”
厉卿川将离婚协议推远，抬起头，过分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呵……看起来，我好像占尽了便宜。”
季明戈心情激动起来。
来了来了，他期待的画面来了。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婚，没那么容易离。
季明戈认真道：“说真的，从一个律师的角度我也很不理解宋女士，我劝说了她，骨气不是用在这个时候的，这个时候应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才好，毕竟她以后还要生活，可是她说……”
季明戈笑着看一眼厉卿川，道：“她说，她的生活将来她自己会给，不需要别人，而且，她不想再离婚这件事上耽误太多的精力和时间，只想尽快离婚。”
——尽快离婚！
这四个字瞬间点燃了厉卿川最后的理智，他心里轰的一声，窜起了漫天的大火。
她还想尽快离婚，她凭什么？
拿假怀孕骗他，要求结婚是她。
现在假怀孕被戳穿，要离婚的还是她？
她以为她自己是谁，想结就结，不想结就离。
从来都只有他不要别人，何时有人敢将他弃如敝履？
厉卿川轻蔑一笑，那唯我独尊的傲气，骄矜，让人不敢直视。
“她想？真可笑，她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她当我厉家是什么，”当他厉卿川又是什么？
是她掌中的玩意儿吗？她说不要就不要了。
季明戈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掩盖自己澎湃的内心。
“厉总难道您是不打算签吗？这我有些不明白，这离婚协议对您没有任何伤害啊？而且，宋女士说从来就没存在过感情的婚姻，没必要继续维持，大家和平分开，权当是成全彼此最后的体面。”
季明戈这话，俨然有要点暗搓搓煽风点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
他作为一个经验丰富，并且对人心人性研究的透彻的律师，最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可是他方才说的这句，很显然，就不合时宜。
厉卿川听完，抬起头看向季明戈。
目光如刀，危险致命，让季明戈瞬间有一种被人拿刀抵住了脖子的感觉，头皮发麻，后脊梁冷飕飕的。
厉卿川唇角扬起：“她敢跟我说体面？她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如果宋锦书懂得体面，就做不出勾引自己继妹未婚夫的事。
她那么不知廉耻，将不要脸当成光荣，居然还好意思说——体面。
最可笑的事，现在利用完了他，觉得在他身上大概捞不到什么好处了，所以想离婚了。
他凭什么让她如愿以偿？
他一次次容忍她，为她破例，她真以为她可以无止境的在他的世界里放肆了？
没有感情，体面分开？
她想要什么，他偏不给！
厉卿川拿起桌子上的离婚协议，嗤笑一声。
刺啦一声，他将协议撕成两半。
“你回去告诉宋锦书，我不同意！”
季明戈挑眉。
很好，果然跟他想的一模一样。
果然，不虚此行。
生平第一次离婚官司，虽然一开始就不顺利，但是……这未免也太刺激，太带感了！
季明戈面露苦恼：“身为一个律师，我还是挺吃惊的，来之前我以为，没有人能拒绝的了这份离婚协议，可是……”
他摇摇头，不解问：“厉总，我还是想替我的委托人问一句，不知您是为什么不同意呢，是对这份离婚协议有什么不满吗？或者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我可以全权代理，只要让您满意，一切都可以谈。”
他的话，透露给厉卿川的信息就是——宋锦书迫不及待想离婚，一分钟都不愿意等。
厉卿川将那份离婚协议丢进垃圾桶，身体向后一靠，宛若帝王一样睥睨着季明戈。
“没有条件，没有不满，就是——老子不乐意！”
季明戈非常为难：“这，让我很难办啊，我不知道该回去怎么跟我的委托人交代！”
厉卿川面无表情，“我又不是菩萨，还要帮你消灾解厄！厉召，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