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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说过。”
于锋笑着走上了舞台，冲着众人淡然一笑。
“我还记得那是咱们刚上高中那年，正好赶上98世界杯刚结束。
当时克罗地亚的9号苏克被人称作左脚能拉小提琴。
我记得当时我跟大家吹牛说，我能用右脚弹钢琴，想不到老卢到今天还这么相信我。”
听到这，众人一阵大笑，都把嘲弄的目光转向了卢浩洋。
本来有些人并没听出卢浩洋是针对于锋，但于锋的这句话一出口，他们就全明白了。
“不耍心思，却比谁都更有心思，小锋不简单啊。”林铭之玩味一笑。
“不过，既然不会用脚弹，那我干脆用手弹吧。”于锋说完便看了卢浩洋一眼，旋即走向了钢琴。
卢浩洋顿时一愣，他还会弹钢琴？
三年来，他一直都在和于锋比，只可惜，学习比不上于锋，体育也没有于锋好，甚至于锋还会拳脚，只有唱歌似乎比于锋更胜一筹，因为于锋几乎没在他面前唱过，哪怕一次。
至于弹钢琴，卢浩洋是专业四级。
此时他憋着一股劲，就等着看于锋演砸了，自己过去抢个风头，为自己的高中生涯画上一个完美句号呢。
江楠忍不住站起身来，望着于锋。
两个人四目相对，她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想阻止，可是心里很好奇，想看看于锋到底能弹出什么样的曲子来。
于锋和她对视了几秒后，这才转过身，把钢琴键拨弄了一番后，便认真地弹奏起来。
只是几秒钟，现场就彻底安静了。
很多学生都听出了这首曲子，只是他们大多叫不出曲子的名字。
只知道，这首曲子出现在《北京人在纽约》里，是男主角王启明发家致富后，请了专业演奏乐团，跟他们一起演奏的。
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陆交响曲》。
于锋弹奏地非常熟练，但每一个音符，都会让他联想起前世自己在米国纽约拼命挣扎的时候。
他和王启明一样，怀揣梦想来到米国，却又被残酷的现实撞得头破血流。
他做过洗碗工，当过快餐店服务员，送过外卖，甚至被人欺负过。
他从勤工俭学开始，在米国整整打拼了10年。
去的时候，他背负恶名，狼狈地像条狗，而离开的时候，他身后却跟着一群舍不得他离开的洋哈巴狗。
卢浩洋差点瘫坐在了椅子上，嘴巴张大，能塞进个鸡蛋。
他有一种被于锋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觉。
许久之后，于锋谈完了这首交响曲。
此时，众人刚要鼓掌，他却扬起了左臂，示意大家安静，而他继续弹奏着钢琴，缓缓地弹出了一首几乎所有人都很陌生的曲子。
是几乎，因为现场只有江楠听过。
正是那首《平凡之路》。
他把话筒放在了嘴边，慢慢地唱了起来。
低沉、舒缓、却饱含温度。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 Via Via
易碎的骄傲着
那也曾是我的模样
沸腾着的不安着的
你要去哪 Via Via
谜一样的沉默着的
故事你真的在听吗
……
此时，江楠不知不觉地走上了舞台，她从赵康手里拿过了话筒，也跟着唱了起来。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唱着唱着，于锋的眼眶潮湿了。
江楠的眼眶也潮湿了。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在场很多人都默默无语，更多人陷入沉思。
曲终，人未散。
当赵志伟故意把灯光打在钢琴前的时候，却发现于锋在紧紧拥抱着江楠。
赵志伟一激动都结巴了：“早、早就该在一块了！”
张康也竖起了大拇指：“老三，你特么比我们会泡妞啊！”
李晶撇着嘴，郁闷道：“我好像没机会了！”
九点多，酒宴终于散了。
在林清秋的监督下，绝大多数同学都没有喝多，但不包括卢浩洋。
“小锋，常联系，这句不是客套话！”拉着于锋的手，林铭之认真道，“等你那软件做好之后，要第一个联系我。”
“您放心，一定。”于锋说道。
就在此时，卢浩洋突然走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了于锋的肩膀上。
“三哥，我还真小瞧你了，你、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于锋耸肩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重生后再和卢浩洋相遇，他连对付对方的心思都没有，因为他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但是对方却跟他来劲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车钥匙，直接拍在了于锋的手里：“来，给我表演一下？”
01年，18岁这个年纪能拿到驾照的人少之又少。
当然，这一年的于锋也没有。
林铭之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瞪了卢浩洋一眼：“喝多了就老老实实回家，别在这耍酒疯！”
“叔，我没喝多！我刚刚好！”卢浩洋伸出手就要拍林铭之。
林铭之一甩手，把他推到了一边。
林清秋看了一眼卢浩洋，不由叹了口气。
做了三年班主任，她从没对任何一个学生失望过，但卢浩洋真的让她太失望了。
“于锋，你有本事开给我看看啊，你开啊！”倒栽地上的卢浩洋仍旧在大喊着，不依不饶。
于锋没跟他说话，而是走到停车场，打开了卢浩洋的切诺基，冲着江楠挥了挥手：“小楠过来！”
江楠毫不犹豫地走到了副驾驶位前，一把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今天她很高兴，还破例喝了一点酒，小脸蛋红扑扑的。
江锋关上车门，亲自为她系好了安全带。
“老三，别冲动！”张康感觉要坏事，连忙要过去阻拦。
“别拦着他！”林铭之摆了摆手，微微一笑。
“坐稳了，丫头。”于锋说完，便猛然发动了车子。
大切绝尘而去，在饭店外偌大的广场上盘旋了几圈。
突然间，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停在了灯火阑珊处。
下一秒，于锋走下车，把江楠请出来，冲着不远处很随意地看了一眼。
此时，卢浩洋躲在角落中，气得全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