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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二人一兽继续行程。
在光秃秃的沙石平原踽踽独行,头顶上稀稀落地飘着几片云彩。
干燥和火炉般的气温,使大地失去一切生气,强光无情地向他们直射。
黄昏时分,沙石让位与沙砾,当沙砾逐渐变成粗沙粒时,太阳躲到地平线下。
寒冷降临。
凌渡宇失去对时间和空间的感觉,只知不断地前进,在沙粒上留下一个接一个的脚印,人类和荒漠接触时的短暂微痕。梦幻般不真实的世界。
新月在昏暗的太阳余辉里,害羞地露出轻柔的仙姿。
默金兴奋地叫了起来,道:“到了!到了!”加快脚步,牵着骆驼向前走去。
凌渡宇极目望去,依然是沙漠那单调得叫人发闷的地平线,在暮色里似现还隐。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条干涸的河,河床是青黑色的板岩。
默金顺着板岩往西南走。
两个小时后,天全黑了,在弯月指引下,到了板岩的尽头。
凌渡宇欢叫起来。
眼前现出了一片绿色的园地,草地和灌木里挤满各种生物。
鸟儿在空中盘旋,蝴蝶联群结队在飞舞。
在这绿洲的心脏处,有一个水坑,水位很低,但足够使长途跋涉的人欣喜如狂。
他们不理水坑边满布的动物粪便,扑j了下去,大口喝起水来。蚱蜢在他们身上乱跳。
当天晚上,他们满足地躺在离水坑十多米处的一个草地上,仰视天上点点星光。
宇宙壮丽动人。
骆驼悠用地在吃草。
凌渡宇道:“下一步怎办?”
默金道:“逃走,离开撒哈拉。”
凌渡宇道:“怎样离开?”
默金坐起来道:“告诉你,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假若沙漠要选举最有本领的十个人,我一定可以晋入前三名。跟着我,什么也不用担心。”
凌渡宇轻轻道:“御神器是什么东西?”
默金呆了一呆,面上现出非常奇怪的表情。也说不上是惊骇还是懊悔,垂下头来,沉声道:“不要问我,但愿我从没有见过那鬼东西,我便可以快快乐乐在沙漠生活,快快乐乐地死去。不用被那妖妇追得提心吊胆。”
凌渡宇思索了一会,最后放弃了猜测,话题一转道:“你为什么会被古巴扣留?
默金露出个顽皮的笑容道:“我是蓄意让他们关进牢里的,否则,哼,尼均他休想碰到我一条毛。”
凌渡宇愕然道:“什么?”事情愈来愈复杂,使他头大如牛。
默金叹了一口气,皱纹折成了一堆,连眼睛也几乎封闭起来,欲言又止。
凌渡宇躺了下来,他适才在沙漠走路时曾立下誓言。
只要有机会躺下的话,绝不会站起来。
两只鸩鸽在夜空中混战,发出吱吱喳喳的鸣叫。
默金沉沉地道:“百多年来,我东躲西避,远离这令人又爱又恨的地方,可是三年前我忍不住,终于潜了回来,岂却一踏入沙漠,给那妖妇发觉了,幸好我是高手,哼!高手中的高手,逃了出去,唉!不过已吃尽了苦头,告诉你吧!没有人能使我吃真正的苦头,除了她!那杀千刀的娼妇。枉我以前待她这么好,费了那么多钱买她回来。”
凌渡宇道:“我明白了!你为了躲避那……她,所以选个铁幕国家,住进了他们的别墅里去。”
默金赞许地望了他一眼,大有“你这傻子也有不蠢的时候那种表情,叹一口气道:“其中的细节不提了……不过!还是告诉你吧,那方法很妙,唉!我太久没有向人说真心话了,一说起来难以控制……唉!”
凌渡宇笑道:“假设你要将一百年内所有的经历全告诉我,倒没有问题,因为这鬼沙漠一百年都走不完。”
默金诅咒了几声,沉默起来,眼神一忽儿温柔,一忽儿愤怒,跌进了百多年的回忆深渊里。
在沙漠绿洲上,宝贵的水坑旁,在星月披盖底下,它是如此温柔。
凌渡宇听着虫鸣叫,沉沉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默金处传来坐起身体的声音。凌渡宇警觉过人,立时惊醒。
月色的清光下,默金脸色出奇地凝重。
凌渡宇道:“什么事?”周围一片平静,半点异常的景象和声音也没有。
默金跳了起来,一把抢过凌渡宇放在一旁的冲锋枪和子弹,走至远处,回来时两手空空道:“我塞在了水坑旁的板岩隙内。”
凌渡宇道:“什么事?”
默金道:“有人来。”
凌渡宇脱口道:“是圣女吗?”
默金重重吐出一口痰,沉哼道:“圣女?不,不是那妖妇,是很多很多人和骆驼。”
凌渡宇侧耳细听,确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默金和圣女拥有同样能力,能察觉远处人畜的动静。
这是否属于沙漠人的超灵觉。
凌渡宇不解地道:“为什么还不逃走?”
默金爽快地道:“逃不了,他们从四方八面包围过来,一定是白狼,只有他才能嗅出我们的足印。”
这时南面传来了阵阵声响。
不一会四方八面也有声音响起。
是骆驼的蹄音。
在绿洲激荡着。
默金道:“记着,什么事也由我来对答,他们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你。”
凌渡宇点头。
默金道:“你懂阿拉伯语吗?”
凌渡宇答道:“一点点,足可应付一般的对答。”
默金道:“那就好了。跟着脸色一变叫起来道:“惨了!那骆驼。”
凌渡宇心神一震,记起那骆驼是偷来的贼赃。
时间来不及了。
他们落在重围里。
各式各样的武器,由最先进的自动步枪,到原始的来福枪,瞄着被圈起在中心的一老一少。
骆驼物归原主,给牵到一旁。
绿洲上满布图雷阿的战士,最少有二百多人。
围着的人一声不响,目露凶光,杀气腾腾。
默金装作被吓成一团,不断抖索,演技直追奥斯卡影帝。
凌渡宇依样葫芦也扮成吓得目瞪口呆,软倒地上。
包围的大汉中分而开。
一名大汉骑着一头特别高大威猛装饰华丽的公驼驼,从容不迫地踏进圈子内,停在两人面前,从高处俯视下来。
这人的年纪在四十岁上下,浑身充溢着精神和力量一对眼凶光闪闪,脸孔比一般人长得多,青青白白,使人感到他杀起人来,绝不手软。
他的腰肢脊骨挺得笔直,似是由水泥和钢筋混合形成。
就像一头饥饿的豺狼。
白狼。
没有更贴切的称谓了。
白狼眼中射出森严精光,在二人身上打量,最后停在凌渡宇脸上,用蹩脚的英语道:
“日本人?”他的声音沙哑高亢,使人难受。
凌渡宇刚要答话。
默金呻吟一声道:“我只是他的向导,他说会给我一千美元,带他往……”
白狼从牙缝里迸出声音冷然道:“闭嘴!还没有问你这老狗。”
默金尖叫道:“看在阿拉份上……”
身后一名图雷阿格人冲上,扬手一鞭抽打在他背上。
默金痛得全身剧震起来,声音倒不敢漏半个出来。
白狼望向凌渡宇道:“你!”
凌渡宇深深吸了一口气,故意大声地道:“我是中国人,你……你们想怎样,我可以把钱给你。”
白狼仰天狂笑,像一头野狼般仰大嗥叫,气势慑人。
跟着向骆驼一指道:“那是什么一回事?”
默金待要出声,另一鞭已打在他身上。
默金嚎叫一声,不知是真痛还是怨恨不能出声作奸弄鬼。
凌渡宇说起谎来绝对是一流专家,面不改容地道:“我不知道,这只骆驼独自在沙漠游荡,我们合力把它捉住。”
白狼接道:“那你们本身的骆驼呢?”
这一句正中要害,凌渡宇两人总不会两手空空地横过大漠。
凌渡宇叹道:“本来我们有四头骆驼,四头瘦弱不堪的家伙,连一个人也背不起来。”
默金大叫起来道:“你说谎,它们是最好的,是我的命根。”
白狼叫道:“闭嘴!再听见你一句话,割了你的舌头下来。”
凌渡宇续道:“岂知一场风沙害苦了我们,骆驼都走失了,幸好真神阿拉送了一头给我们。”
白狼狠狠地道:“那风沙!那可恨的风沙,没有风沙,她已是我的了,是我白狼的。”
四周的图雷阿格人一齐举起枪枝,大声高叫:“白狼必胜,白狼必胜…”
白狼眼中爆闪着渴望和强烈的情欲,使人绝不怀疑他要得到圣女的决心。
这奇异的美女,既是他势均力敌的死仇,也是他梦寐以求的美梦情思。
白狼掉转头往来处走,沉声道:“把这两人带着一起走。”
凌渡宇还想抗议,一支枪管抵在他背脊处,喝道:“走。”
凌渡宇和默金面面相觑。
满以为逃过大难,岂知还是脱不了身。
两人在图雷阿人挟持下离开绿洲.往茫无止境的沙漠步去。
此后的几天旅程,苦不堪言。
默金假装年老,倒下了几次,一个心肠较好的图雷阿人把他放在骆驼上,只剩下一肚气的凌渡宇在沙上走动。
二百五十多人和近四百匹骆驼组成的壮观队伍,在无垠尤根的沙海里只是一条蠕动的蚯蚓,渺小得可怜。
除了步行外.倒是衣食无缺,不过凌渡宇身上的东西由腕表以至乎一纸一笔,都给贪婪的图雷阿人强讨了去。钱更是不用说了,身上的五千多美金全作了对阿拉的奉献。幸好财可通神,第三天让他上了…“头瘦弱的母骆驼,。总算得回少许好处。
他两人的身分奇怪,也不知应算作俘虏还是客人。
每天一早动身时,沙子总是霜雪般冰寒,可是太阳出来后两小时,沙子立时滚烫火热,蒸炉般烤灸着每一个竟敢践踏它们的人。
一冷一势,使人心力交瘁。第二天开始,大队步上了一道又一道绵延不绝、起伏相连的沙丘,速度开始缓慢起来。
无论从任何一个方向看去,都是乳峰般耸起一座又座的沙丘,似乎世界从来都是这个样子。
第三大晚上扎营时,凌波宇给召到白狼的帐幕里。
默金并没有被邀请,在白狼眼中,他是个尤关痛痒的人物。
帐幕用长方形的灰白布片缝制,以八根立柱、四根横梁做成一个支撑的架构。
里面宽敞非常,足可容十多人聚集。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使人忘记了其下那使人厌倦的沙粒。
自狼一个人盘腿坐在帐里的正中,一名手下蹲在一角,为他烧茶。
凌渡宇穿过地毯上东一堆西一堆的驼鞍、布袋、食物、水囊和武器,来到白狼面前。
白狼扬扬手,凌渡宇坐了下来。
有人递来三寸许高的茶盅,盛满了火热的茶。
白狼举起茶盅,叫道“以真神阿拉之名”,跟着仰头一饮而尽。
凌渡宇有点不知所措,示意凌渡宇像他般把茶喝掉。
凌渡宇有样学样,叫了声“以真神阿拉之名”,一仰而尽。
只觉茶味有些许甜,非常浓郁,十分甘美。
两人不断叫着“以真神阿拉之名”,一连喝了几盅。
白狼心情极佳,眼光的的地望着凌渡宇,好一会道:“你很强壮,很少异教徒像你那样强壮,你信奉什么神。”
凌渡宇耸耸望道:“我没有任何宗教信仰。”
白狼惊异得怪叫起来,不能置信地道:“那你怎能生下去。”
凌渡宇笑道:“就像现在这样。”
白狼看怪物般看着他。
凌渡宇心念电转,不知这喜怒无常的人找他来什么。
白狼摇首道:“望阿拉垂怜你,你到大荒漠来干什么?”
凌渡宇道:“我是个旅行家,想体会一下横过撒哈拉经验,写一部有关的书。”只有硬着头皮胡馅起来。
白狼瞪视着他,像在看着个呆子6凌渡宇违背良心地道:“撒哈拉确是个美丽动人的地方。”
白狼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道:“确是个美妙的地方。是阿拉的赐与,你知吗,我有十二个妻子,很美很美的妻子,每个最少可以换十匹骆驼。”想到这里,忽然闭目沉思起来。
当他张开双目时,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可是自从五年前我见到了她,再没有想过娶任何妻子了,她最少可以换一百头骆驼,一千头、一万头,甚至整个大荒漠的骆驼。”
凌渡宇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圣女,一个男人的美梦,无价的宝物。
想起那晚在述宫看到的赤裸胭体,闪爆着奇异的亮光的秀发。
白狼话题一转道:“写书会否赚很多钱?看来你很富有识是身L便有五千块美先。那可以买十五匹骆驼了”
凌渡宇心想这才是正题,淡淡道:“也不错。”
白狼道:“我可以保证你在沙漠的安全,送你回到异教徒的世界,你却要给我们合理的报酬。”
这是勒索,当然不能揭破,只要是钱便一切好办。
凌渡宇道:“你要多少。”
白狼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道:“你可以给多少。”
凌渡宇道:“你说个数目吧。”
白狼沉吟片刻,举高了五只手指。
凌渡宇道:“五万。”
白狼点头道:“是美金。”
凌渡宇道:“我可以给你十万,但有一个条件。”
白狼眼中露出欣喜神色,沉着地道:“什么条件?”
凌渡宇道:“告诉我你要钱来干什么?”
白狼道:“买武器,武器弹药都很贵,好了,你怎样付给我。”
凌渡宇断然道:“给你一张支票,只要你派人到任何美国银行的国家,即可兑现。”
白狼道:“一言为定,我派人往苏丹,来回的时间大约是二十天,二十天后,你可以得到一切需要的装备和人,到这沙漠上任何一点。”
凌渡宇回到休息的地方时,招呼立时大为不同。
一个帐篷让了出来,给他歇息。涉及默金,连他的分身也尊贵起来。
默金神色怪异,坐在帐篷的一角,并不追问凌渡宇发生了阿事,大异往常。
凌渡宇心情大佳,想着离开沙漠后的快乐日子,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大早上又开始那永无尽头的旅程。
沙漠的景象单调乏味,每一个地方都是刚才环境的、重复和翻版。
很快你便失去了“看”的欲望和情趣。
沙丘仍是连绵不断地延伸至地平线之外。
沙丘明显地分作阴阳两面。
迎着风的那一方沙子紧挤在一起,颇为结实:另一面却松散不堪,踩上去整条腿陷了进去,滚烫的沙子令凌渡宇想起局栗子。
队伍以之宇形的线路越过沙丘,慢若蜗牛。
骆驼们很紧张,不断嗥叫,时有停了下来的骆驼,不肯前进,使速度更加缓慢。
默金满怀心事,脸色时喜时忧。
凌渡宇懒得追问。
当天夜里,默金把凌渡宇从沉睡中弄醒过来。
凌渡宇不满地坐起身来,看到默金眼中闪着奇异的亮光。
凌渡宇道:“什么事?”
默金道:“有件事你要帮我忙。”
凌渡宇奇道:“你说笑吧!你百我岁的丰富经验。还要求我。”他说的倒不是违心之言,默金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
默金逆来顺受地道:“真的要你帮忙。”
凌渡宇无奈地道:“说罢,虽然是眼累脚疲,耳朵仍然未损害接收的能力。
默金罕有地犹豫了片晌道:“我要你助我偷一样东西。”
凌渡宇大讶道:“什么东西能令你这百岁人魔动了贼心。”
默金不理他的有冤报冤,认真地道:“你有没有注意到紧跟着白狼身后那只载货骆驼。”
凌渡宇茫然摇头。
默金道:“昨晚黄昏时,图雷阿人把那个放在驼背的大箱子卸下来时,箱子跌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来。那是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把它取回来,物归原主。”
凌渡宇皱眉道:“什么东西?”
默金道:“你可不可以不问我,那只是对我有意义的东西,对其他人一些用处也没有,可以……可以说是只有纪念的价值。”
凌渡宇笑得腰也直不起来,晒道:“你才是真的傻子,要偷白狼的东西,可谓太岁头上动土,十来日后我就可以风风光光地离开,换了你是我,会不会作这样的傻事。”
默金气道:“还以为你是个有正义感的英雄好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不要忘记,若不是我,你还在那妖妇手上,又或暴尸在迷宫。”
凌渡宇冷笑道:“做贼是正义的行为吗?你连那东西是什么亦不肯告诉我,大话连篇,要我拔什么正义之刀来相助。”
凌渡宇躺回毯里,蒙头大睡,一对他不理。
默金一动不动,心内波涛汹涌,犹豫难决。
默金长长叹了一口气,一把拉开他的被盖,狠狠道:“好!我告诉你,不分些甜头你这大奸贼,是一定不会帮我的了。”
凌渡宇坐起身来道:“且慢,我还未答应你,不过念在与你一场患难,即管听听你的心声。”
默金道:“我要偷的是一块石头,一块二百多磅的大石头,行动的计划也想好了,首先你要………
凌渡宇叫道:“慢慢来,你还未告诉我那石头有什么好处。”他心中泛起似曾相识的感觉,一个模糊的印象在脑海里若现还隐。
默金叹了一声道:“唉!都是瞒你不过,那是稀世之珍、内里藏着罕有的玉质,价值连城,是我在百多年前在沙漠找到的,后来失了踪,怎么也找不到……”
凌渡宇冷冷道:“照你估计,这玉石值多少钱?”
默金愕然道:“这…这很难计算,起码值数百万美元吧。”
凌渡宇道:“老朋友,这样吧,离开沙漠后,我给你五百万美元,就当我对全世界最老最狡猾最不忠实的家伙的敬老金吧。忘记了那宝石吧。”
默金老脸不红,坦然道:“你怎知我在说谎?”
凌渡宇强忍着笑道:“你既然封了我作傻子,一个傻子自然知道另一个傻子在弄什么鬼。”
默金笑得差点儿眼泪水也掉下来,喘着气道:“我忽然有点欢喜你了。”
凌渡宇道:“我知那是什么东西了,那是从天上降下来的神物,是吗?”
他记起了上机前看的那段有关陨石失窃的新闻,故意试一试默金。
默金整个僵硬起来,脸上现出震骇的神色,声音颤动地道:“你怎么会知,不!她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全世界只有我和她知道。”
凌渡宇大感兴趣,板起脸道:“你不用理会是谁告诉我,现在只须把所知的全告诉我,让我比对一下,只要有一句谎言,休想我帮你做贼。”
默金脸色忽青忽自,心内强烈交战。
这秘密藏在他心中超过了一百年,忽然要他说出来,就像要一个干涸极了的井渗些水出来那样地难以做到。
凌渡宇道:“不勉强了。”再躺下去。
默金一把抓着他,无奈地道:“好,我告诉你,希望我没有看错人,就像当年我看错了她。”
凌渡宇道:“快天光了,还不说。”
默金垂下了头,低沉地道:“在百多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带者刚买来的妻子玛仙,不!那妖妇,横渡位于费赞地的木祖克沙漠。那并不是我们原先计划要去的地方。是早一天前的大风沙,使我们千多人的商队吹散了,很多人给埋迸沙里去。我和玛仙两人,幸免于难,在沙漠里带着四头骆驼,希望能到达最近的白朗沙水井。”
凌渡宇想起那天的风沙,犹有余悸。
默金眼中射出又惊又喜的光芒,续道:“那夜天上只有星星,我们竖起了帐幕,刚要度过一个浪漫的晚上。买了她后,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那时她才十六岁,身材相当不俗,面貌却只是一般,及不上她现在的万分之一的美丽。”
凌渡宇愈来愈好奇,默金语气真诚,一点也不似在说谎,那个晚上一定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本来他对默金所说的年龄还是半信半疑,现在他不得不对整件事作重新估计。
人类对不能理解的事物会生起一种置之不理的本能,圣女、御神器、默金的年龄、失踪的陨石诸如此类,也本已全拒于脑海之外,现在又全给串通起来。
默金声音提高少许,痛苦地道:“细节不说了,在我正要占有玛仙时,一股尖锐的声音刺进我们的耳朵里,我们痛苦得在地上翻滚,血从掩着耳的手指隙间渗出来。我们滚出了帐外,登时目瞪口呆,一个巨大的光环,在夜空中慢慢地降落下来,同时心中响起一个巨大的声音,就是:‘回来了!回来了!’只不知是否我心内的错觉。还是真的有那个声音。”
凌渡宇全身一震,记起了圣女在迷宫说的话:“我知道是有尽头的,否则‘它’不会回来,但尽间之外是什么东西。”。
凌渡宇沉声道:“不是你的错觉,圣女电听到同一句说话。”
默金不能置信地道:“那妖妇真的全告诉了你?”
凌渡宇不耐烦地道:“快说。”
默金露出如梦如幻的表情,续道:“尖锐的声音消失后,光环慢慢降下;最后落到沙上,强烈的白光,照亮了营帐附近的广阔空间。”
“我们最初不敢走近,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近时发现原来是块扁圆的大石头。”
凌渡宇道:“二百多磅的大石?”
默金道:“就是那石头。”
两人间一阵沉默。
默金道:“最奇妙的事发生了,石头发出的白光变化来,那是难以形容的怪异色彩,我再看不见帐幕、沙漠和夜空,四周尽是那奇怪的色彩,把我和玛仙包容其中。在石的中心一枝尺许长的圆管月亮般升了起来,发出强烈的雷电,不断打在我们身上,每一道电光,都带来奇异的感云像在脑内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忘记了一切,眼中出现很多幻象,一幅一幅在面显现,我!我看到了诸神世界。”
凌渡宇呆道:“诸神的世界?”
默金茫然道:“我看到了奇异的宫殿,在天上飞行的人,他们骑着发光的飞马,在仙景般的森林逍遥来去,我到很多声音,可是头痛欲裂,使我不能细心聆听,最后我昏了过去。”
默金做了个咬牙切齿的表情,悻悻地道:“第二天旱上醒来,所有东西不翼而飞,神石、玛仙、两匹骆驼全部失踪,我气到几乎要发疯,发狂四处乱窜,十多天未停过下来后连两匹骆驼亦累死了。忽地看到贾多高原处的一座山上发射出奇异的彩光,欣喜若狂下,跑了上去,当时不明白为什么还有气力爬上山去,事后才想起是那神石赋予的神奇活力,当骆驼累死时,我还有力气寻到山上。”
凌渡宇道:“这倒是不错,从未见过你这么活泼的老家伙。”
默金道:“在一个山洞内,我见到玛仙晕倒在地上。她的身体闪爆着电光,使我没有法子接近,说实在,当时我是想亲手捏碎她的喉咙,但用尽方法都碰不到她的身体,最后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神石和两头骆驼拉走。”
凌渡宇道:“那石头没有发光吗?”
默金道:“没有,那奇异的圆管不知为何离开的神石。躺在石旁的地上。”
凌渡宇道:“那是否他们在找寻的御神器。”
默金点头道:“是的!我把御神器放进怀内,骑着骆驼迅速离去,当时我很惧怕,直觉到玛仙获得了邪恶的魔力。这想法果然没有错,我走了不及二十公里,心内响起她的声音,召唤我回去,声称假若不听她的命令,会将我杀死。我很清楚听到她在咒诅我,要我死后被豺狼分食尸体,我从未试过这样害怕。”
凌渡宇奇道:“神石和御神器同在你手里,你不是可再重新得到新的力量吗?”
默金苦笑道:“我用尽方法,神石一点动静也没有,想把御神器放回石内,可是神石一丝空隙也没有,总不能成功。玛仙愈来愈迫近,我害怕起来,将神石推下一个斜坡,只带着御神器逃走,玛仙还是继续追来,似乎能感应到我的位置,无可奈何下,我把御神器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由那刻开始,玛仙便感觉不到我,于是我只身逃离了沙漠,在外边过着流浪的生活。”
凌渡宇皱眉道:“这真是很奇怪,假若玛仙能和御神器间有心灵感应,那无论你把它藏到那里,她亦应轻而易举找到,为什么还要不惜一切把你找出来。”
默金道::‘我也不明白,三年前终于按捺不住,潜回了沙漠。岂知她竟然像知道我会回来一样,对我展开追捕,我用尽方法也不能脱身时,刚好遇上白狼大举未犯,我乘势逃了出去,但是她锲而不舍追出了沙漠,走投无路下唯有蓄意偷入古巴犯事,结果你也知道,给关进了监狱内。”
凌渡宇长长吁出一口气道:“世间竟有这种事,教人对难以相信。”
默金道;“好了!现在我已和盘托出,你究竟帮不帮我?”
凌渡宇道:“就是给你偷到怪石,也得物无所用。”
默金道:“那你不用管,我对这问题思索了过百年,有足够信心去做各种尝试。”
凌渡宇拍拍他的肩,道:“明晚再说吧!天亮了,立即使要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