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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天真不谙世事般,长欢走到她的面前,随手拿起一件衣服:“这个喜欢吗?”
她点了点头,在她眼里只有长欢手里衣服的时候,长欢趁她的不防备,伸手就用力将她脸上的面纱给扯了下来。
面纱掉落在地面上,露出了面纱下那一张丑陋的面孔。
被火灼烧过的痕迹,皮肤下凹凸不平,有的地方还布满了腐烂的伤口,触目惊心。
这真实感看起来并不像是化妆上去的,长欢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滚,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将手心里的衣服丢下,转身跑出衣帽间,冲进了浴室。
片刻后,就从浴室里传来了长欢呕吐的声音。
江少勋听到这样的声音跑进来后,就看见江显宏带回来的那个养女,正将面纱蒙在自己的脸上,眼泪簌簌地从那和长欢相似的瞳孔中落下来。
在发现有人看着自己的时候,她连忙擦了擦眼泪,用着和长欢十分相似的眼睛对江少勋歉意地笑了笑,手指比划了一下,然后跑着离开了衣帽间。
江少勋伸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恍惚间,他将那个来历不明女人的双眸,和长欢的双眸重合了。
长欢在浴室里吐得昏天暗地,她只当是看见了那女人的脸才会吐得这么厉害,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呕吐想在其它方面上。
长欢借着给那女人拿衣服的借口,却在衣帽间里将那女人脸上的面纱扯了下来,这件事被江显宏知道了,江显宏丝毫没有给长欢面子,他指着长欢的鼻子破口大骂。
“谁给你这种本事了?让你对我女儿动手了?你是不是忘记我说什么了,她要是少了一根寒毛,我不会放过你的。”
江少勋搂着长欢的肩膀,不悦地看着江显宏,并低沉而充满危险地喊了声:“二叔。”
“喊我三叔也没有用,你们就使劲地宠着她,今天她可以将别人的面纱扯下来,搞不好明天她就能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情。”
江显宏说的话太难听了,可长欢吐过之后,只觉得浑身难受,有种要晕厥过去的感觉,江显宏所说的话,对她而言,更像是噪音。
“二叔,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来江家,长欢身为这个家的主人,自然是有理由去看她是谁。”
江显宏指着聂长欢:“主人?就她这幅样子也敢成为这个家的主人,你二叔我还有你爹都没有死,这个家还轮不到她说话。”
在两人争执的时候,长欢的脸色更加显得煞白,她用力抓紧江少勋的手臂,对他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江少勋也看出了长欢的不舒服,他收了声,没有再跟江显宏争论下去。
可江少勋的妥协,在江显宏看来,又成了他得寸进尺的筹码:“怎么了?没话说了,我告诉你,她想在这个家里做主人,那得问问我和你爸。”
“够了。”张婉然大声地呵斥了一声,“一大早的吵吵吵,有什么好吵的。”
江显宏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也点了点头,她手指比划了一下,还是继续比划出长欢和江少勋看不懂手势出来。
张婉然问道:“她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又比划了一下,这次比划的速度有点慢,但在场的这些人都还是看懂了她的手语。
江少勋试着翻译了一下:“你是让我们不要吵架,大不了你从这个家里搬出去?”
那个女人用力地点了点头,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她看着江少勋的瞳孔里,也有止不住的开心,好像是碰上了知音一样。
江显宏阴阳怪气地说道:“搬什么搬,要搬走也是聂长欢搬,没有一点尊老爱幼的品质。”
“够了,别再吵了,有什么好吵的。”张婉然也没有偏向谁,“先把早餐吃了,吃完后再说这件事情。”
江显宏还是继续不休战,他鼻子发出一声轻哼:“要不是看在嫂子的面子上,今天这事我就跟你杠上了。”
张婉然回头,瞪了一眼江显宏:“行了,怎么还不依不挠。”
江显宏继续冷哼一声。
长欢没有一点胃口,尽管满桌子都是她爱吃的,可脑海里总是不由地浮现出那女人脸上的那些疤痕。
总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在长欢额头上冒出细汗的时候,一张纸巾递给了长欢。
长欢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在看见是谁将纸巾递给自己的时候,她又下意识就收回了手。
被江显宏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在看见长欢这么抗拒她的时候,露出了落寞的眼神。
“聂长欢,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欺辱我女儿算什么本事?”江显宏将筷子用力地砸在了桌子上,筷子反弹了几下,便掉落在了地上。
眼看争吵的气势又一触即发,张婉然已经懒得再去说了,她将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长欢也没有理会江显宏,她捂着自己的唇转身进入了洗手间,江少勋担心地跟着走了进去。
他不言,只是默默地伸出手轻抚长欢的后背,希望这样可以让长欢好受一点。
一个早上一团乱,谁也没有吃早餐的胃口了,张婉然便让范姨将餐桌上的食物都撤了下去。
在撤下早餐的时候,范姨也没有给江显宏带回来的女人留下什么。
那女人垂下眼眸,一眼看过去,像是委屈又无助,只有在她袖中紧握的拳头,才能显示出她的愤怒。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抬头,一双瞳孔显露出来的眼神,还是显得楚楚可怜。
长欢在洗手间里吐到几乎快要虚脱,她整个人的力量都靠在了江少勋的身上,带着浓浓地鼻音对江少勋说道:“四哥,我不该去扯下她脸上的面纱。”
扯下她的面纱后,长欢才知道这个做法是多么的错误。
那双和自己差不多一样的眼睛,可那张脸却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女人的脸,直到现在在脑海里想起那张脸,她的手还是在颤抖着。
江少勋握住长欢冰冷且颤抖的手指,对她安慰道:“没事的,不用害怕。”
因为那个女人的存在,长欢不想再在这个家里待下去,在她缓和一些后,江少勋就带着她,还有丢丢一起离开了江家。
在车子缓缓离开江家的时候,丢丢很高兴,因为他终于可以和自己的爹地妈咪一起住了。
丢丢在往后看去,就看见二楼的阳台处站着那个刚来的阿姨,远远地就看见那阿姨眼里露出的阴毒,丢丢浑身一抖,瞬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并转身扑进江少勋的怀里。
丢丢弱弱地开口:“爹地。”
江少勋温和地问道:“怎么了?”
“那个阿姨的眼睛很恐怖。”
丢丢闷闷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让长欢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那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被丢丢说成了恐怖,难道她的眼睛也很恐怖?
“这么远,宝贝你看错了。”江少勋安慰着丢丢,心里并没有对那个女人放松警惕。
他们一家人是搬走了,可他的母亲还在江家,江少勋想张婉然跟着他们一起出去散散心,可张婉然执意拒绝了。
“爹地,妈咪,我很开心。”
听到丢丢的这句话,长欢温柔地看了眼丢丢,不能因为生第二个小宝宝,而将丢丢抛到一边,这是对丢丢的不公平。
“以后妈咪去哪里,宝贝就在哪里,好不好?”长欢还伸出了自己的手:“拉钩。”
丢丢笑嘻嘻地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拉钩。”
长欢一早上都惨白的脸色,现在看起来才好上了一点点,江少勋将长欢和丢丢送回了他们的家中,他本想陪着长欢,想看着长欢好受一点后他再离开。
可长欢再三对他保证:“我没事的,你放心去公司吧。”
“真的没事?”
长欢竖起了三个手指,对江少勋保证到:“真的没事,你相信我,看我这真诚的眼神。”
还能和他开玩笑,看来是真的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江少勋这才放心去了公司,在他离开之后,长欢几乎要累瘫在沙发上,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对丢丢说道:“宝贝,妈咪累了,你自己看书或者自己玩游戏。”
丢丢忽然靠近长欢,两人大眼瞪小眼,长欢脸带笑意地看着丢丢:“宝贝,这样看着妈咪做什么?”
丢丢思考了一会,很认真地对长欢说道:“妈咪,我跟奶奶要了一本书,书上说宝宝出生的时候,会有呕吐,还会犯困,妈咪,我的弟弟或者妹妹要出世了吗?”
长欢在听到丢丢这充满稚气的话后,还是忍不住轻笑了出声。
她对着丢丢摇了摇头:“傻孩子,妈咪只是累了。”
“可你今天早上呕吐了。”
“那是妈咪看见了不能接受的东西。”
丢丢露出落寞的神情,他小手轻抚长欢的额头,对长欢说道:“那妈咪你好好休息。”
长欢点了点头,丢丢还很贴心地给她盖上了毛毯,而丢丢的话,长欢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长欢很快就陷入了睡梦中,然而她睡得并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