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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思齐醒来的时候,一丝.不挂地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吴尘睡在她身旁,倒是穿着睡袍。
她从被窝中坐起来,顿觉一阵头晕目眩,昨天发生了什么?
她用力按压自己的太阳穴,很努力地思索着,可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她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刚站起身,就觉得头疼得像是要炸裂,甚至令她疼得叫唤了一声:“啊!”
吴尘被她的动静闹醒了:“酒醒了?”
常思齐捂着头:“我喝酒了?”
吴尘哼笑:“你已经醉得连自己是怎么醉的都忘记了?”
常思齐一脸迷茫:“我醉了?”她思绪混乱,不知为何,脑海浮现出酒吧的片段,她被三个男人包围,后来,好像是卢峰来救了她,她最近记忆总是颠来倒去,常把几个月前、几周前发生的事情与近些天的搞混。
常思齐问:“我是不是去酒吧了?”
吴尘逗她:“那可糟糕了,你还记得是谁把你从酒吧带回家的吗?”
常思齐试探着问:“卢峰?”
吴尘问得一本正经,好像真的不知情似的:“那回到家之后呢?你怎么裸睡了?”
常思齐四下都找不到自己的睡衣,只好扯过床上的一条毯子,盖在自己身上:“不……不是你……脱的吗?”
吴尘:“不是,可能,是跟你偷情的人?”
常思齐一把捂住胸口:“啊?真的不是你?!”她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吴尘从被窝刷的坐了起来,神色变得严肃,一脸认真地看着常思齐:“我昨晚半夜才到家,你就是现在这样了,你仔细想想,昨天跟什么人在一起。”
常思齐的心都沉了,吴尘看着卧室的纸篓,里头有用过的避孕套,乳白的液体从套中流淌到了废纸上,常思齐也看到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惊恐万分地看着吴尘:“怎……怎么办?报……报警?”
吴尘作为曾经的演员,现在的导演,继续飙戏,神色肃然地问她:“身体呢?有没有什么不适?”
常思齐听他这么一问,才感觉到下.体的确不适,隐约有胀痛,她倒抽一口凉气,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脸无辜地看着吴尘。
吴尘表情不悦地起身,拿着常思齐的手机就要走出卧室,常思齐抓住他的衣角:“你去哪?”
吴尘:“报警。”
吴尘一出卧室,嘴角就弯出一个很大的弧度:给她个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喝这么多酒。
常思齐见吴尘走了,不敢相信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使劲敲打自己的脑袋,却无济于事,昨天一整天的记忆像是被谁抽离了。
她穿好衣服,跑到电脑前,打开房间的监控录像。
吴尘来到一楼,拿出冰箱的食材,将面包塞进烤面包机,将鸡蛋放入蒸蛋器,又用煎锅煎了两片牛肉……一边做着早餐,一边回想着常思齐刚才的表情,不知为何,心情特别好。
他这头早餐做完,常思齐在二楼就嚷嚷开了:“你骗人!”
吴尘将早餐端上餐桌,只见一个抱枕从二楼飞了下来,他眼疾手快地拿手接住了,常思齐站在二楼扶栏边,手中还抱了一堆东西:“你吓死我了你这个坏人!”
毛绒玩具、抱枕接二连三地丢下,吴尘接住了一个,接不住另一个,还被砸了好几下。
常思齐查看了房内的监控,才发现根本不是她想的那回事,吴尘也根本不是半夜才回来的,明明是他抱着她,从放映室回到了卧室,而用剩的避孕套,也是他丢的。
吴尘演了这么久,终于绷不住了,笑出声来,倒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
常思齐听到他的笑声,气呼呼地抱着最后一个抱枕,冲到一楼,吴尘发现势头不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让常思齐扑了个空。
她跌倒在沙发上的瞬间,他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武器”,从背后压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你干嘛吓唬我?!”常思齐一脸委屈,却被他压制着。
吴尘:“不这样,你就体会不到喝醉的危险。”他松开了她,让她起身。
常思齐:“那你可以好好说嘛,不带这样吓唬人的!知道我刚才多难过吗?我觉得……”她委屈地垂头。
他问:“觉得什么?”
常思齐:“我觉得我这辈子在你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吴尘听了,终于收了笑容,将她拉入怀中:“是我不对。”他听了她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玩得太过火了。
“就算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没有做错什么,是你说的,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吴尘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一如曾经的他自己。
两人吃完饭,又洗漱穿戴整齐,常思齐说是要去一趟公司,吴尘披上外套,到门口换鞋,她拉住他:“我自己去就成。”
吴尘:“你怎么去?”
常思齐挥舞着手里的车钥匙:“自己开车啊,又不是外省,这里的路我熟。”
吴尘:“不怕被查出酒驾?”
常思齐羞赧:“我今天又没喝酒。”她看着家里监控视频中自己昨天的模样,怕是这辈子都不愿去回想。
吴尘一把捞过她手中的钥匙:“你不是说头痛么。”
吴尘开车将她送到公司大楼门口,常思齐看着他一身休闲装:“你呢,接下来去哪里?”
吴尘:“去补办电话卡。”
常思齐惊讶:“啊?你电话卡丢了?”
吴尘:“手机丢了,哪有人能单独丢电话卡的?”
常思齐:“怎么丢的?”吴尘这么谨慎小心的人,居然也有丢手机的一天,她觉得很意外。
吴尘:“从口袋滑出来,落在一辆出租车上。”
常思齐连忙把自己的手机给吴尘:“那你打个电话呀,说不定遇到好心司机,就把手机还回来了。”
吴尘却将她的手机塞回她的包里:“昨天就试过了,没用,估计是不会还了。”
他并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经历。
常思齐解开安全带,又凑到吴尘跟前,抬头想要跟他来个临别的kiss,吴尘偏过头,避开了,调侃:“还是一股酒气。”
常思齐立马泄气,作罢,开车门,正想下车,吴尘将她拉了回来,她被拉得身形不稳,整个人朝他倒,他把她圈着,给了一个深吻:“让我也跟着醉了。”
她顿时想起今早在视频中看到的亲密画面,脸颊刷得红了,挣脱了他的胳膊,逃下了车。
吴尘在她身后喊:“车门都不关了?”
常思齐跑得更快了。
吴尘嘴角弯弯的。
一旁刚好经过的助理唐唐忽然从副驾探入脑袋,头顶还包着个白纱布,那是被常思齐误伤的,他呵呵地乐:“吴导跟我们思齐姐感情真好。”说完,帮忙把车门关上了。
常思齐跑到公司,在电梯门口偷偷瞅着大门,像一只躲在地洞里的土拨鼠,见外头的野猫离开了,再次走出地洞。
唐唐跟她打招呼:“思齐姐,怎么又出来了?”
常思齐:“忽然想到还有点事。”
唐唐:“啊?吴尘哥的车开走了,要不我送你吧?”他这个助理当得是非常轻松的,常思齐作为有夫之妇,几乎没什么需要他的时候。
常思齐:“不用了,我自己去。”
唐唐:“那我上班还有什么意义?你最近都没通告。”
常思齐不想他跟着,抚摸他额头的纱布:“哎哟看看这小可怜的样儿,疼不疼?”
唐唐立马想起被她睡梦里攻击的事,当即说:“对了,邹姐说今天找我有事,要不……”
常思齐:“去吧。”
唐唐一溜烟上了楼。
吴尘开车来到营业厅,在补办电话卡的时候,借用工作人员的手机拨了自己的号码,手机嘟了几声,接通了。
年轻女人的声音,试探的口吻:“你好……请问是这只手机的主人吗?”
吴尘承认。
那边女人声音挺激动:“你把地址和联系方式报给我,我把手机给你寄回去!”
吴尘报了地址,又报了常思齐的手机号,问:“请问你是……”
“我是他的女儿。”那边的姑娘回答,“这事儿还得感谢你,我爸真是一时糊涂了,吓傻了,才做出这种事情来,他一到家,我就让他去警局自首了。”
吴尘更关心医院里的情况,问:“那个孩子……”
“救回来了!多亏了你,救了那个孩子,也救了我们一家,我真的……谢谢你……”姑娘不住道谢。
现在孩子抢救回来了,而司机也主动去警局担责,原本有可能是一项很严重的逃逸致死案,变回了一起意外交通事故。
吴尘挂断电话,营业厅的工作者问:“先生,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吴尘摘下墨镜,眼睛弯弯的,带了笑意:“不用补办了,我的电话卡和手机都找回来了。”
常思齐打了一辆车,又拨通卢峰的电话。
卢峰自然是没有好语气的:“又什么事啊?”
常思齐:“你今天早上说的,我想再确认一下。”
她在查看完家中的监控器后,打电话给卢峰,问了他昨天的情况,卢峰一通抱怨中无意间透露出了一项重要信息。
“你说,医生给我做完检查后说了什么?”常思齐问。
“说你健康着呢,没毛病!以后不要喝酒,不要浪费医疗资源,不要麻烦可爱的家人!”他说着就一副不耐烦要挂电话的样子。
常思齐连忙制止:“等等等等……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不会麻烦可爱的弟弟,你先别挂电话。”
卢峰又问:“还要干嘛?”
常思齐:“你今天早上不是说,医生建议我去看看其他科室。”
卢峰:“什么科室?”
常思齐声音都小了:“精神科……”
卢峰:“哎哟这你都信,这不就是医生推卸责任么?所有他们治不了的毛病都归结为心理问题,什么心情抑郁导致各种毛病……”
常思齐再次确认:“但医生的确说了这话对吧?让我去精神科做检查?”
卢峰:“对啊,医生说得倒也有道理,你脑子的问题是该治治了,毕竟你晃脑袋的时候,我都听见水声了。”
常思齐没心情跟他开玩笑,挂了电话。
出租车停在了梅舒心理诊所的门口。
常思齐头晕头疼的症状由来已久,近期好像更为严重,上吐下泻、梦游、健忘……她曾上网查过,有网友的确跟他有类似症状,查出来是精神性的问题,今天跟卢峰通电话,医生说的“精神科”三个字更是让她的心沉入了谷底,为了不让吴尘担心,她只字未提,打算先找到熟悉的梅医生咨询一下。
常思齐推门而入的时候,梅舒正在跟另一个顾客交谈,她见来的是常思齐,示意助手去招待,助手是个年轻的男孩,他给常思齐泡了一杯茶,引导她走到电脑前。
面对网页上的一堆文字,常思齐问“这是什么?”。
助手解释:“这个是自愿的,就是测一测心理压力和心理健康状况,就是一份问卷。”
常思齐了然,拿着鼠标开始看问题,点着选项上的勾。
问题挺多,她足足做了半个小时,才全都答完,另一头的顾客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梅舒称谢道别。
梅舒送别了那位客人,走到常思齐跟前:“思齐,近期工作挺忙的吧?网上、大马路上都能看到跟你相关的广告和影片啊。”
常思齐微笑回应:“还好,很多工作都推掉了。”
梅舒:“是啊,工作重要,但是健康还是第一的。”
常思齐:“不瞒你说,我还真是因为身体扛不住,才推掉了很多通告。”
梅舒关切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常思齐从包包里掏出一叠身体检查的报告,这是昨天卢峰带她去医院做的检查,抽血、化验、CT、拍片……在她醉酒到瘫软的过程中,是卢峰扶着她完成了所有的检查项目。
梅舒看着她的身体报告,常思齐说明情况:“我最近总是忘记一些事情,死活记不起来,就像昨天我喝酒喝得断片,被送到医院,可是我根本不记得自己喝酒了!”
梅舒坐回自己的电脑前,示意常思齐坐到她跟前。
“就在这之前,我在公司梦游了,梦游的过程中还用花瓶砸伤了同事……”
梅舒一边听着常思齐的陈述,一边看着她的检查报告,在常思齐说完了以后,问:“这样的症状多久了?”
常思齐:“其实很早就有了,五六月的时候,那时候表现不明显,我一直以为是胃不好,才会呕吐腹泻……”
梅舒将她的症状记录在电脑中,打字飞快。
常思齐担忧地问:“梅医生,我一直很担心,我这样的表现像不像精神性疾病?”
梅舒看完她的问卷报告:“可是我看着你的身体检验报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指着她的脑部CT与其他数据指标,“你看,至少没有脑部的器质性病变。”
梅舒又站起来,走到另一台电脑前,那里,还显示着常思齐刚才填写过的问卷,滑动鼠标,拉着网页一张张表格地看:“从心理问卷报告来看,你的睡眠不好,失眠多梦,还总是记不清事情,我看看压力情况……”
梅舒读完了她的问卷报告,转过身来,与她面对面交流:“你说的梦游,是你走出房间,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吗?”
常思齐:“那倒没有,我只是躺在沙发上。”
梅舒:“我觉得你所说的不像是梦游,你连房门都没出,只是在有人进来的时候,你因为噩梦挥舞了手臂,无意间打到了人。”
常思齐听她语气轻松,心里一根紧绷的弦也松了不少:“不像是梦游吗?可是卢峰说我昨天喝了很多很多酒,还打碎了家里的瓷盘,吴尘说我给他打了电话……为什么我一点都记不起来?”
梅舒:“一点都记不起来?”
常思齐:“倒是记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梅舒:“说说。”
常思齐:“昨天睡着的时候一直做梦,光怪陆离的,像经历了玄幻电影,身临其境的感觉,看到会飞的鱼,还有各种缩小了的人在我身边活动,我好像变成了个巨人……可能跟我最近新接的一部剧有关,是玄幻题材的,我正在看剧本。”
梅舒语声柔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其实你说的症状都没有很严重,估计还是压力太大了。”
“我这里只能提供心理咨询服务,不过我可以给你推荐几款安神助眠的药。”梅舒拿来一张纸,在上面写下药物的名称,“啊,对了……这款药我这里就有,买来没多久,我之前感冒头疼吃过,现在感冒好了,就给你吧。”梅舒站起身,走到诊所后头。
她离开的时候,梅舒的助手给常思齐添水,搭讪:“常小姐真人比照片还好看呀!”
常思齐礼貌地笑笑:“你是来实习的大学生吗?”
助手听了问:“我看着像大学生吗?”
常思齐仔细打量他:“像啊。”看他的模样,白白净净的,估计年龄比卢峰还小。
助手说:“我都毕业三四年了。”
常思齐惊讶:“那可真是童颜啊,你一直在这里工作吗?”
助手:“是啊。”
常思齐:“怎么不去医院上班?”
助手:“医院有什么好的啊,上班时间死板,体制内的东西都很没劲,私人诊所自由呗,而且,跟着梅医生能学到更多,梅医生以前就是在医院精神科坐诊的医生,还不是辞职出来创业了?”
常思齐认同:“是啊,梅医生真是年轻有为的才女。”
助手:“她可是有执业医师资格证的,心理学和精神学是两门不同的学科,但是梅医生在美国都学过,也只有她这样的才有资格给患者推荐药物。”
常思齐听他开口闭口都在夸赞梅舒,不由得问:“你好像挺喜欢梅医生?”
助手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梅舒拿来了药,听到他们在交谈,问:“你们聊什么呢?”
常思齐:“你的这位助手一直夸你呢。”
梅舒瞟了一眼那位助理,助理马上站了起来,给她让座。
梅舒坐下,在那盒药上写着服用时间和方法:“这盒药是可以缓解头痛的,中成药,没那么伤身体,其他助眠的药物,你去药店买吧。”
常思齐拿着梅舒给的中成药,又到附近药店拿了助眠的药物,长舒一口气,心里踏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