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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蒋二爷?
苏晗这话惊的花草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花草一跺脚,“我的娘子,还能有几个蒋二爷,就是钦差大人蒋项墨,子熙少爷的生父啊?”
蒋项墨神马的,苏晗顶多有点耳熟,倒是那句子“熙少爷的生父”将苏晗彻底的雷住了。
“你说什么?”苏晗惊叫一声跳了起来,“那个钦差……是蒋项墨,蒋二爷?”
“娘子?”花草见鬼似的看着苏晗,她怎么忽然有种娘子不认识蒋二爷的强烈错觉?
一见花草惊疑的目光,苏晗暗道坏了,露了,她小心翼翼夹紧原型伪装做人,装的比土著还土著,还是在这丫头跟前露出了马脚呐。
苍天,大地,谁能想到他蒋二好好的京城不呆,装成大尾巴钦差来这里呐,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苏晗咬着指头想着怎么把话给圆回来,她捉了花草的胳膊道:“瞧我急的,我是说,钦差蒋二爷是子熙生父的事有没有暴露,老爷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天灵灵地灵灵,希望这话能忽悠住精明的花草。
即便花草再精明也绝然想不到苏晗换了个芯子,她虽然觉得娘子的神态很不对劲,倒也没深究,只当苏晗是口误,点头道:“老爷子已经知道了,还是蒋二爷亲自开的口,只怕子熙少爷多多少少的也到听了一些……”
否则不会跟着蒋二爷去了米行,还差点出了意外。
全世界都知道了,只有她这个当事人一无所知,苏晗整个人呆滞在那里,忽的被踩了尾巴的猫般满屋子乱窜。
“快去库房收拾东西,捡要紧的收拾。”那模样完全是狼来了,快点逃。
娘子不会是这会儿才想到带着子熙少爷逃跑吧?
看着已然乱了心神的娘子,花草抚额,好吧,是她高估了娘子的智商。
“娘子,一切有老爷子呢,钦差大人也只是奉旨来姑苏办差,不日要回去的……”再说蒋二爷本来不在意,娘子闹出个大动静搬箱倒柜的逃跑,蒋二爷想不注意都难了。
“是哦……”想到老爷子,苏晗仿佛有了主心骨,稍稍停止了转圈。
她以前遮着瞒着是觉得子熙是她一个人的,和那蒋二爷八杆子打不着,也没必要让老爷子跟着生气担心,如今老爷子知道了她竟然有种放松解脱的感觉,可是想到儿子,苏晗又烦躁的狠狠揪了头发。
对儿子,为毛她有种越来越心虚的感觉。
花草看着苏晗抓狂的模样,想了想试探道:“娘子,蒋二爷毕竟是子熙少爷的生父,万一蒋二爷真心悔过,善待娘子和子熙少爷……”
“绝无可能!”苏晗想也不想的打断花草,很坚决的那种。
虽然她比较喜欢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高大英武峻拔轩昂类的型男,貌似外形蒋二都很契合,还契合的很完美,但绝对不是蒋二爷这种位高权重、喜怒不定、动不动就满身凛冽杀伐之气的可怕男人。
她可没忘记这具躯壳是怎么得来的,那是原主被这爷活活掐死后才轮到她替补的,她可不想哪天沦了原主的下场,也活活让这爷给了结了。
看着娘子惧怕的捂住自己的脖子,花草也想起了苏晗当初的一身淤伤,便暗自轻叹噤声不再相劝。
锦瑟楼临窗的一处雅间,蒋项墨面沉似水,无视李秋艳灼灼含情的眼神,冷声道:“是你对那孩子下的手?”
蒋项墨眼中的责问和不耐烦让李秋艳感到刺心和挫败,这个男人是眼瞎了还是心是铁做的,她堂堂李秋艳,一手掌管北镇抚司的李铭利亲手养大的义女,还曾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女官,品貌才情哪一点入不了他的眼,可是这个男人六年前对她无动于衷,六年后依然对她不假辞色。
李秋艳将恨意压在心底,伸开自己修长的兰花玉指给蒋项墨斟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即便明知道他不会喝。
她自嘲一笑,丹凤带钩的含情双目大胆直白的看向蒋项墨,“我是为了你,你不是有求于他家的那个老头吗,是我让你成为了那孩子的救命恩人,二爷难道不应该再次感谢秋娘?”
李秋艳不愿意承认,她今日如此沉不住气是因为看到他和那女人一同蹲下身子守着那孩子嘘寒问暖的一幕深深刺痛了她。
那个卑贱的女人,好似她生命里忽然横出的一根刺,微不足道,却又时时刻刻存在着,插在了她的血肉里,无论怎样也剜不净除不去。
那个卑贱的女人,五年前从她手里夺走了蒋项墨,五年后竟然为蒋项墨生出了一个孽种,这是她们母子最不可饶恕之处。
她看着蒋项墨满含深意的娇嗔一笑,“我做事的出发点从来都是为了你,一如六年前。”
六年前她与蒋项墨在她的闺房初次邂逅的那一刻,便毫不犹豫的选择帮蒋项墨逃过一劫,即便冒着被义父诛杀的风险,事后想来,她虽然后怕却永不后悔,她相信那是老天的安排,是他们命运里必然的相逢。
李秋艳有些痴迷的凝望着蒋项墨英武俊朗如刀削斧刻的眉眼,她不会告诉他那是他的孩子,他的种,迟早有一天,她要亲自解决了那一对下贱的母子。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蒋项墨终于看向李秋艳,在李秋艳欣然期待的眼神中,他站身而起,无情冷漠道:“再对那个孩子动手,你当知道后果。”
李秋艳一滞,虽然她的心被打击了无数回,蒋项墨的无情还是让她难以忍受,她几乎将手中的玉杯捏碎,“怎么,一个与你毫无关系的孩子也能让嗜杀如狂的杀神蒋项墨起了怜悯之心,这真是让人意外,还是你后悔休了那个恶毒的弃妇,想借着一个孩子重修你二人的关系?”
李秋艳这话着实泛着浓浓的酸意了。
她还不是真正的了解蒋项墨,或者她太自负,对蒋项墨志在必得,已不想掩饰自己的本性,她不管蒋项墨喜欢品貌双全的大家闺秀还是厌弃低俗恶毒的女人,在蒋项墨面前,她先是表达爱慕之情,一旦不被接受便立刻尖刻孤傲反唇相讥。
很清高矜傲,别有一番慑人神采。
但,她表现出的这种清高矜傲只是她羞恼成怒之后的一种自我抬举和尖刻,是一种武器,从来不是发自内心本性使然,只是一个装“字”,太刻意,太假,蒋项墨岂能看不出来。
她知道蒋项墨软硬不吃,但是,她仍是高昂了精致绝美的下巴,拿出一副冰清玉洁、孤高冷傲的姿态,美目娇颜的嗔视着蒋项墨,以期许蒋项墨能屈服在她这种委屈自重的姿态之下,或者能够被她的绝俗容颜所打动。
殊不知,这样的女人在蒋项墨心中与他休掉的那个女人是没有什么差别的,又怎么会对李秋艳有一分过心。
说白了,李秋艳就不是蒋项墨能喜欢接受的那一款。
蒋项墨说自己对女人没有要求,只要贤惠得体,和睦孝悌便能过下去,这不过是最基本的要求,仅仅选择一个能和他一起正常生活过日子的女人而已,若是真正走到他的心里去,蒋项墨自己也不知道他中意什么样的女人。
那样的女人,在他二十四年的生命里,还从没出现过。
李秋艳在蒋项墨面前就是砸了醋缸,蒋项墨也不会多看她一眼,视李秋艳尖刻失态的话如空气,蒋项墨大步而去。
如此无视,这比直接被甩一巴掌还让人难堪,李秋艳气的粉面涨红,因见蒋项墨刻意打扮的玲珑妖娆身段瑟瑟抖动。
一个贴身婢子上前,细看正是在养生堂出现在吴二太太身边的红衣婢女,她觑着李秋艳阴毒扭曲的脸蛋小声提醒道:“主子,你这又是何苦,蒋二爷成了那孩子的救命恩人,穆老头只怕更要对蒋二爷另眼相看了,万一穆老爷子转了心意给蒋项霁治病,这一来一往的,那女人再回蒋家也不是不可能……啊---”
口内话还未道完,婢子不能置信的捂住火辣辣的脸,触及李秋艳凶狠的目光不由的心中一惊,急忙垂首跪地,“奴婢该死,请主子饶了奴婢这一遭……”
她一心一意的为这女人说话,反倒挨了一巴掌,竟不知哪里说错了?
这婢子没说错,却正是戳中了李秋艳的懊恨处,她本是要让子熙横尸在苏晗和蒋项墨二人面前,让苏晗对蒋项墨心生误会以为是蒋项墨下的毒手,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为他一家三口制造了机会。
“红衣,去给我派人盯着那个小孽种,不要再错失任何机会。”李秋艳的声音阴冷腻滑,如吐着红芯的毒蛇,让那叫红衣的婢女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一下身子,恭恭敬敬的应声敛息退了下去。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蒋项墨并没有上门,苏晗却完全成了惊弓之鸟,吃饭咬了舌头,睡觉做噩梦,洗个脸都能恍然在盆中看到蒋二爷凶神恶煞的一张脸,只要听到大门吱嘎一声响,苏晗的首要反应便是要将子熙塞到哪里好?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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