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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楚总您什么时候能把手机还给我?”颜晴若直直地盯着楚慕,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当然,那样的杀气,恐怕只有她自己觉得很厉害。
在楚慕的眼里,颜晴若现在的模样,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而已,那么可爱,那么惹人怜爱。
“当然现在就可以给你,不过你先告诉宝贝是谁?”
颜晴若差点喷出来,“除了我的儿子以外,还有谁能叫宝贝呢?”
楚慕的目光中充满了不确定的凝视,他再一次挑眉,旁若无人地说道:“是吗?可是我记得五年前,你也叫我宝贝。”
如果现在有地洞,颜晴若想自己一定会钻下去,然后整点水泥糊在上面,自己再也不上来了。
这样旁若无人的调情让颜晴若十分难堪,但是她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楚慕玩弄的主儿,他现在不就是想要拿自己寻开心吗?颜晴若还就不让他开心了。
“是吗?我记得比五年前更早的时候,我叫隔壁的阿黄也是宝贝。”
颜晴若勇敢地迎接着楚慕挑衅的目光,恶狠狠地回击。
楚慕却不移为杵,笑着将手机还给她说:“我的好若若,不就是为了一个手机吗?何必动怒呢?”
颜晴若接过手机来,只是狠狠地瞪了楚慕一眼,便转身回到房间里回拨过去。
“喂,妈咪,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啊?”颜糯糯奶声奶气地说着,语气里有撒娇也有抱怨。
颜晴若一听到颜糯糯的声音心里面就泛起一阵柔软,对着电话轻生地问:“糯糯,你有没有听魏阿姨的话?”
当这句话问出声的时候,颜晴若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语气里满是哭音,她推开窗户看着夜空,看着漫天的繁星,她知道自己离开颜糯糯已经快一个半月了。
“妈咪,我很听话了,但是我想你了,昨天晚上做梦还梦见你了呢。”
颜晴若眼里含笑问:“哦?宝贝梦见妈妈干什么了?”
“我梦见妈妈掉进水里了,那个水好深,妈妈叫我的名字,让我听话,然后一个很帅的叔叔跳下水去,将妈咪救了回来。”
颜糯糯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梦境,现在依旧惊魂未定,颜晴若听见颜糯糯的话,更是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俗话说母子连心,她以前以为这句话只是一种夸张的,抽象的说法,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不事夸张的说法,这是真的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当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颜晴若更是觉得心里有一阵异样的感情蓦然升起。
“傻孩子,妈咪怎么会落水呢?你是不是又看什么恐怖片了?小孩子要少看一点恐怖片哦。”
颜晴若忍着哭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响,随即颜糯糯才小声地说:“妈咪,什么时候能回来?糯糯想你了,要是你现在不方便回来的话,我去国内找你可以吗?”
颜糯糯的话吓得颜晴若一惊,这个孩子居然为了见自己,打算来国内?他还是这么小的孩子,颜晴若怎么放心让他走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况且,他的病情随时都在反复,要是来国内以后发生什么意外该怎么办?
“好宝贝,听妈咪的话,妈咪很快就能回去了来,你乖乖待在瑞士,有魏阿姨照顾你,来了国内以后万一你生病了怎么办?”
“不要,妈咪你上次就是这样说的,妈咪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糯糯不怕生病也不怕困难,我可以来国内帮你。”
颜糯糯自信满满的语气让颜晴若忍不住地弯起嘴角,她知道自己的儿子的能力,也相信他真的很厉害。
可是,这趟浑水,她是坚决不愿意让他来沾染的,尤其是楚慕,万一楚慕发现他其实是他的孩子,那自己做的一切工作都是白费了。
“糯糯听话啊,妈咪保证半个月之后就能回去了,你在等妈咪半个月好不好?”
实在没有办法的颜晴若,只好给自己划定期限,虽然她现在所处的局面表面上混乱无比,但是实际情况是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规划进行着,和楚慕的暧昧,在颜正清面前取得信任。
颜家的危机似乎也快要来临了,因为她看见颜正清已经开始慌乱了,只要颜家的危机一旦爆发,颜晴若就有机会和颜正清谈判,而她谈判的筹码,就是楚慕。
颜糯糯最终在气鼓鼓的心情中挂了电话,魏临楠抱起越发沉重的看着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晚,楚慕意外地没有留宿,颜晴若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床去照看自己的玫瑰花,昨晚就想和它们单独待一会儿,但是被颜正清完阻止了。
路过客厅的时候,颜晴若看见颜正清正在客厅打电话,语气格外地焦急,在大厅里踱步的样子,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颜晴若看见这样的颜正清嘴角扯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她没有想到,上天待她如此之好,她期待的契机,这么快就来了。
颜晴若目不斜视地往花园走去,在清晨微微的阳光下,那些娇艳的玫瑰,含着露水,在晨曦的折射中泛出耀眼的光华。
她的母亲最爱玫瑰,颜晴若一度觉得玫瑰是俗气的女人才喜欢的东西,那样热烈,娇艳,美艳,充满使人沉醉的芬芳。
后来她才满满地理解为什么她那学识丰硕的母亲,为什么也喜欢玫瑰,因为玫瑰艳则艳,但是却不娇,生命力格外地顽强,而且身上带刺,那样的刺总会让每一个试图伤害她的人付出流血的代价。
“咳咳。”
正在给玫瑰花浇水的颜晴若听见了远处的咳嗽声,但是她假装没有听见的样子,继续着手上的活儿,目不斜视。
颜正清走过来,站在颜晴若的旁边,双手背在肩上,一副沉重的样子。
“爸爸?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颜晴若装作现在才看见他的模样,立即放下手里的花洒,讶异地说着。
颜正清又是干咳了一声,没有看颜晴若,只是转头示意颜晴若跟着他走,“你跟我来一下。”
“好的,爸爸。”颜晴若乖巧地跟上了颜正清的脚步。
她跟着颜正清来了客厅,面前摆着一杯早已经沏好的咖啡,在清晨的咖啡桌上,生腾着热气。
颜晴若摆好了姿势,用手支撑着自己的太阳穴,以一种休闲的姿态看着颜正清。
然而颜正清显然没有那么悠闲自在,他从兜里取出一根雪茄烟来,给自己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才一手夹着烟,看着颜晴若。
“对于一个家族来说,一荣俱荣,女儿,虽然爸爸以前做过一些对你不太友好的事情,但是那都是为了维护整个家族的声誉。”颜正清一本正经地说。
其实颜晴若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她一直深深地好奇着,颜正清会以怎样的方式作为开场白。
但是出乎她意料但是也在情理之中的是,颜正清居然摆出了一副歉疚的神情,但是他说出口的话,却句句都是为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洗白。
伪君子这个词,颜晴若觉得再适合他不过了。
“我是你的父亲,为了支撑整个颜家,我卖了命地工作,为了这个家,我牺牲了太多,甚至牺牲了和你们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的时间,这一点,爸爸承认确实不是一个好父亲,你们从小就没有时间来陪你们。”
颜正清继续他的“忏悔”,眼神地没有看着颜晴若,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雪茄烟雾。
如果可以,颜晴若真的很想笑,大笑一场。对于不敢抬头看自己的颜正清,颜晴若太明白他有多怕暴露自己的不真诚了。
“爸爸,您今天怎么了?”
颜晴若想自己绝对是听不下去颜正清这虚伪的忏悔了,在利益面前低头的忏悔,这是对上帝的侮辱,颜晴若突然想起莫西籍教父时常挂在嘴边的话来。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毕竟颜家也还是靠您支撑着,要不是您,我们也不能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
只有颜晴若自己知道,她的话里藏着另外一层意思。
颜正清这时候才把头抬起来,只要有了颜晴若的这句话,他刚刚的忏悔就有了意义,是的,他需要的仅仅只是让颜晴若认知到这一点,她的一切都是他给的,至于以后她还能不能从他这里得到利益,那就得看她接下来怎么做了。
“咳咳,你能这么懂事爸爸真是欣慰,我的女儿真是长大了。现在,爸爸也不能再瞒着你了。”
“自从你姐姐和楚慕的婚事告吹了以后,颜家的资本一直周转困难,爸爸手里本来有几个投资的,但是刚刚却被告知我手里唯一能赚钱的项目,被政府通告需要停运整顿。”
说道一半的时候,颜正清又低头咳了咳,即便不用他装模作样,颜晴若也看得出来他眼底的疲惫,那些青色的痕迹,大概就是颜正清焦头烂额的印证吧。
“爸爸?我真是没有想到我们颜家竟然面临着这样的困境,让爸爸您一个人扛着,真是辛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