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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婠抬起头来,迎上他的目光,静等着下文。
李澈缓缓开口道:“孤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孤不会如同父皇一般,通过联姻来获取暂时的利益和安稳,孤如果真的要通过联姻来获取什么,孤早就这般做了,又岂会等到你?”
“与你在一起时便只有你一人,若将来心另有所属,也会还你自由,孤既然答应你,就绝不会食言,所以你无需给自己退路,孤就是你的退路。孤不会有侧妃,将来也不会有贵妃,孤只会有太子妃,将来也只会有皇后。”
“但是很多事情,不能只依靠孤去做,孤可不联姻,却不能阻了那些起了联姻心思的朝臣,孤还要用他们,所以不能由孤来拒绝,只能有你去做。孤不介意什么惧内的名声,孤要的只是大胤昌盛百姓富足。”
这可能是秦婠认识李澈以来,哦不,这可能是李澈这辈子,一口气说的最多的话的一次了。
秦婠听得这些话,突然发觉,自己从来都不曾真正的去了解过李澈。
不明白他的理想和抱负,也不曾理解他的骄傲。
与其说,他不愿意用联姻的手段来获取利益和安稳,倒不如说,他根本不屑于此。
亦如他所言,他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他如果真的愿意通过联姻的方式来增强实力,在他最难最苦的时候,他就会那般做了。
他连最难最苦的时候,都没考虑过联姻的手段,如今走出来了,又岂会那般去做?
秦婠愿意信他,哪怕将来,她输了,她也愿意信他。
有些人天生就是这般倨傲,他的骄傲和自信,来自于他的能力,他的心绝大部分是家国天下,是黎民百姓,情爱只占了一小部分而已。
可偏偏,这一小部分,就足够让人沉溺。
有些人是越相处越觉得无趣和厌烦,而有些人,越是相处越是了解,就越让人着迷。
李澈,显然是属于后者。
秦婠伸手捧住他的脸,直起身子,情不自禁的狠狠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深深的看着他,认真道:“越来越爱你了怎么办?”
这话一出,李澈凤眸顿时冷色消散,黑色的眸子刮起了黑色的旋风,卷了秦婠的目光,将她拽向幽黑的旋涡。
他猛然将秦婠抱起,大步朝内室走去。
秦婠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顿时红了脸,低低的抗议道:“这还是白天呢!殿下这是白日宣淫。”
李澈低头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微扬起:“孤宣它一次又何妨。”
秦婠:……
说好的要脸呢?!
事实证明,人是会变的,比如某个大畜生,就一时情难自禁,突破了自己的底线,白日宣了一回淫,但他终究还是要脸,事必之后,纠结了许久要不要唤水。
头一回瞧见他也有如此难以启齿的时候,秦婠笑的欢快的在床上打了个滚。
李澈看着她的模样,伸出手啪的一声,不痛不痒的拍了下她白花花的屁股,然后略带着几分羞恼道:“再闹,孤不介意直接让你忙到晚上,如此也算不得白日宣淫了。”
秦婠:……
行,你赢了。
最终李澈还是唤了水,不仅将自己收拾了一番,还亲自给秦婠收拾了下。
秦婠羞到不行,几次推拒,唤来的却是他渐渐起了反应,蓄势待发的某处,她顿时就老实了。
李澈一边亲自给她穿上肚兜和亵衣,一边道:“待会儿,韩先生会来将府中账本和内务交给你,顺便唤了府中上下人等一道拜见。”
听得这话,秦婠整个人顿时僵住了,她僵硬的扭着头看向李澈道:“你确定是待会儿,不是现在么?!”
如果是现在……
秦婠一想到,外面上百号人听她和李澈做运动,顿时羞耻感爆棚,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知道她在想什么,李澈微微扬了唇角道:“放心,韩先生自有分寸,再者,你午后有小憩的习惯,韩先生是知晓的。”
听得这话,秦婠羞耻感,这才少了些,她急忙从床上下来,唤红苕她们进来为她穿衣梳妆。
好在,韩先生是个过来人,知道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一直到了申时才来。
李澈没有离开去书房,而是就在外堂,陪着秦婠。
外头乌压压的下人站满了院子,身份低的粗使婆子和挑夫之类,院子站不下就站在了院外,他们都静静的等着第一次拜见女主子。
韩先生看了一眼,坐在窗前云淡风轻看着书的李澈,心头有了几分无奈和笑意。
不过是第一次让下人拜见而已,竟然还亲自留了下来,震慑下人给秦婠立威,真真是捧在了心尖尖上啊。
太子府这些年的账目太多了,秦婠看了一眼就头疼,她对韩先生道:“太子府由韩先生打理,自然是井井有条,这账目我便不看了。”
韩先生却道:“娘娘信任属下,账目可以不细看,但各个种类的花销却是得看一看的,免得接手之后,被下人们糊弄。”
这个道理秦婠自然懂,尤其是采买这块,一块肉可以是三十文,也可以是一两银子,其中的差别大着呢。
于是她点了点头:“先生所言甚是。”
韩先生这次来,除了账本之外,还有花名册,太子府的下人一些是李澈当初建府之时从宫里带出来的,比如小全子这些,还有一些是后来买的,都签了卖身契。
韩先生将这些卖身契交给秦婠,然后又给了她一个册子道:“这上面的,都是这次大婚,内务府安排过来的人,至于他们背后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秦婠心中有了数,将那册子好生放在一旁,询问道:“这些人没有身契,我是不是不能发卖或者处置?”
“处置自是可以处置的,但必须得有由头。”韩先生解释道:“这些人由内务府而来,若是当真犯了大错,打杀了倒是无妨,但得告知内务府一声。”
秦婠明白了。
韩先生说完这些,下面就是该面见下人了,可他却没有动,而是踟蹰了一会儿,开口道:“芸娘……”
秦婠看着韩先生那带着几分忐忑和不自在模样,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道:“韩先生还不明白么?我不过是师父的一个借口罢了,若不是韩先生,我还没有那么好的福气,能够拜芸娘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