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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徒四壁时,当有孩子嗷嗷待哺时,再柔弱的女子,肩膀都能扛起两座山。因为:为母则刚。
店门重开,过往的村民,熟悉的路过,有的会进来打声招呼,喜欢小孩的,还会和周心仪玩一会。如果许梦程太忙,也有在旁边等的客人,会帮着哄哄孩子,逗逗孩子。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刚开门没几天,周子强工地上铺地砖、做防盗网的活也接完了,暂时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又开启两个人守店的日子。周子强负责带孩子,打杂洗衣做饭。许梦程一心一意的做生意。
现在大都是回头客的生意,老顾客也会带新顾客来。生意比较稳定,但是赚不到什么钱,或者说孩子的开销太大了,赚的钱跟不上孩子喝奶粉的节奏。一家三口省吃俭用,也有点举步维艰。
最雪上加霜的事情来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男孩子,不是本村,也不是隔壁村的,他居然在许梦程隔壁,盘下了一个小店面,也开起了理发店。
这就有点意思了,本来村的人不多,现在还来了分一杯羹的人,对方店里的定价更低,跟着降价吧,降不起。
周子强跑过去说:“兄弟,你开店可以,大家各做各的生意没关系,各凭本事。你特意在旁边把价格调低,这就不厚道了啊。我们本来定的价格就低,你这样做,大家都不好过。你要么把价格提起来,要么,你就搬走。”说这话时,他还是忍住了火气,并没有发脾气。
“大哥,我就在城里学了几天手艺,水平太差,想找个农村来练练手,这里挺合适,房租不贵,我经济能承受得起,我把价格定高了,剪得不好,被骂,还要赔钱。我定低一点,也会和顾客讲明,手艺不是很好,他们同意,我就剪,不同意,还不是过去你们店找姐姐了。”小伙子一番话,竟然让周子强无言以对,他卡在那里半天讲不出话。想当初,自己老婆也是来拿村民练手的。打了个败仗回店里,闷闷不乐。
许梦程说:“哎呀,算了,随便他吧。各凭手艺,愿意选择贵的就过来,喜欢贪便宜就让他们贪便宜去,剪差了,走出去,别人会说像被狗啃的。”
许梦程话音还未落,周子强就被最后一句话逗笑了。
“老公,店里生意越来越不好,我们两个人守店,肯定是没办法的,现在孩子马上就会走路了,不然,你去其他城市,沿海城市去找个工作,好好的在工厂里上班,每个月赚一点是一点,我们总要为孩子存点钱啊!”许梦程眼看着妈妈留给她的钱就要见底了,花钱容易,赚钱难,她自己被孩子牵扯着,总不能带着孩子去以前老板的店去工作吧。自己也只能等孩子长大。但是,周子强他可以先出门啊。
“我怕我出去了,你一个人在家里应付不过来。”周子强长这么大,就没出过省,平时也只敢在附近装装狠,出去人生地不熟的,做什么都低人一等。
“我不要紧,我实在照顾不来,我要我妈妈帮忙带些日子,我哥哥还没结婚,妈妈现在能腾出手来,帮我照顾一下心仪。等心仪会走路了,再交给这边的妈妈帮忙带一下,我去外面陪你一起打工,一起奋斗。”许梦程大概心里早就计划好了,现在说的周子强似乎没了退路。
周子强在家里前思后想了几天,也决定出去闯一闯,说不定自己闯出来一番天地,回村里可以扬眉吐气,光宗耀祖。抱着这个信念,找许梦程拿了两千块钱,带了点随身行李物品,就这样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南方的城市真是大啊,商品琳琅满目,旁人眼花缭乱,他这里瞅瞅,那里看看,都是他在自己市里,镇上没见过的新鲜玩意。一边走走看看,一边打听有什么可以适合自己做的工作。问了几天,根本就没有贴地砖、做防盗网的活。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城市可以做什么,每天住着最便宜的旅馆,吃着最便宜的盒饭,他开始想家,想家里那个女人,还有长得特别像自己的女儿,简直和自己一模一样,想起女儿的样子,他不经意的笑了一下。
跨省电话费太贵,他带着手机,不敢轻易给家里打电话。周子强就近找了个电话亭,充了几块钱的电话卡,拨通了许梦程的手机。
“喂,哪里?”许梦程接通电话。
“喂,梦程,是我。”周子强有点想哽咽,又使劲忍住了。
“啊,老公,你手机呢,是不是被人偷了,怎么用别的号码。”许梦程关切的问着。
“没呢,没呢,手机漫游跨省打电话太贵,我充了电话卡。梦程,这里没有合适我的工作,都是服装厂,电子厂,我都不会,在这没用。”
“老公,你在那边先不要轻易放弃,要生存下来啊。你可以先去电子厂,或者服装厂,有什么工作就做什么,找到厂了,你就有宿舍可以住,不用每天住小旅社。然后,你可以赚点生活费,一边工作,一边打听,哪里有更合适的工作。”以前在家时,是周子强告诉许梦程怎么做,现在他出来了,突然变得毫无头绪,没想到许梦程的思维变得越来越清晰,分析事情竟然头头是道。
“兄弟,找工作啊?”一个男人站在他旁边,轻声的问了一句。
“嗯,刚来没几天,对这里不熟悉。”周子强出于礼貌回答了一句。
“兄弟,听口音你是B市的吧?我就是听你讲话的口音,我路过这里,停下的脚步,告诉你,我是你老乡,C市的,我说的话是不是和你很像。”陌生男人热情的介绍着自己,“我对这里可熟悉了,来这里已经三年多了,比家里还熟。你要找什么工作,包在我身上,我带你去。”
“谢谢,谢谢。”周子强感觉自己遇见了救星,这及时雨来的真是时候。
“走,你还没吃饭吧,今天有缘遇见,我请你吃饭。”陌生男子带着他到了一家小餐馆,点了两瓶白酒,开始称兄道弟吹牛起来。
酒过三巡,周子强感觉头有点晕,以他的酒量,一瓶白酒根本不是事儿,也许是他这几天没睡好,精神状态不好,所以容易醉,不是说喝酒,心情好时,千杯不倒,心情不好,一杯倒吗。他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头重脚轻,晕晕沉沉的,也不知道被老乡扶到了哪里,管他呢,一个大男人,还能出什么事。